他回到綠化帶,剛一蹲下,幾個便圍了起來。劉志鋒問道:“小義,你剛才和誰打電話了”?莊小義道:“老陳”。唐國強臉色變的有些難看道:“他,他會收留我們幾個嗎,小義你和他有關系,但我們和他沒有關系”。莊小義道:“放心吧,如果他不收留你們,我也不會去”。林生修不滿的說道:“唐國強,你說話什么意思,小義是你說的那樣的人嗎”?唐國強道:“我也是心急,剛從收容所里出來,這下馬上就要去監獄了”。莊小義道:“你們都留著心,天這么黑,我們又躲在這里,別等老陳來了見不到我們又回去,那可慘了”。幾個人一聽這話有理,瞪起眼晴向街上瞄去。
十幾分鐘后,一輛凌志汽車從遠處緩緩開來,然后在莊小義等人藏身的綠化帶停下,幾個人將頭都縮了回去,老陳從車上下來,四下望了望。劉志鋒捅了一下莊小義道:“是老陳”。莊小義說道:“是他”。他站起來,輕喊道:“老陳”。老陳聽到有呼喊聲,向這邊望去,他看到莊小義,隨后走了過來,幾個人一起站了起來。老陳打量了他們幾個人,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碰上大麻煩了,是不是打架了”。莊小義道:“是我們讓人打了”。老陳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說道:“別說,我不想聽,我聽了會有麻煩。你們上車吧”。說完,率先向汽車走去,幾個人一怔,也跟了上來。
汽車開動,幾個人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老陳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我有一間房子,也算是我的辦公室,這間房子平時只有我一個人住,你們先去那里呆著,現在天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莊小義道:“老陳,你能幫我這個忙,我真要謝謝你”。老陳笑道:“我知道你會來找我,但沒想到這么快”。莊小義道:“你為我辦邊防證的事,我還欠你一個人情”。老陳道:“你不欠我人情,那是你贏來的,相反的,我現在還欠你錢呢”。莊小義道:“你別說誰欠誰的,那都是說笑來著”。老陳道:“欠著就是欠著,我今天幫你找個睡的地方,并不意味著我不欠你”。
他們兩個說著話,汽車拐進一處林蔭小道,小道處參差著幾間房子,車子到了一所房子前面,老陳在車里摁了一個按扭,房子門自動打開,老陳將車子停下,對車里的幾個人道:“到了,下來吧”。
幾個人下了車,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面前的這所房子雖然不大,但有圍墻,有草坪,幾個人雖然沒住過別墅,但見過別墅。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老陳居然帶他們會來這種地方。老陳喊道:“小義”。莊小義‘啊’了一聲,轉過頭,老陳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甩給了他,說道:“這是房間鑰匙,這里就先交給你們了。”莊小義一愣道:“老陳,你現在要走”。老陳道:“我又不住在這里,留在這里做什么”。莊小義迷惑道:“不是,如果你走了,這里面的東西丟了什么的”。老陳呵呵一笑道:“你想的太多了,小心會得腦癌”。老陳丟下這句話,隨后上了車,汽車發動,轉眼消失在林蔭小道。
莊小義并不是想的太多,而是眼前的一切不得不讓他多想。自已屢遭磨難,可每次磨難之后突又峰回路轉。這種地獄與天堂之間的瞬間轉換不僅讓他迷茫,林生修等人也是滿臉困惑。劉志鋒問道:“小義,老陳是做什么的?他這么有錢,這樣的人怎么會出現在收容站”。莊小義道:“我也不知道,感到這個人難以琢磨,如果不是被逼成這個樣子,我是不會找他的”。唐國強道:“說什么呢,你們兩個打算說到天亮啊,先進屋去吧,困的要死,全身都是臭汗,先冼冼再說”。
莊小義用鑰匙打開門,然后打開燈,屋里擺設和自已在電視上看到的別墅里的罷設大同小異,幾個人新奇的打量著屋內的一切。莊小義道:“各位,這可不是咱們的,這地方也就是咱們臨時住的一個地,別給人家弄壞了”。幾個人之前誰都沒住過別墅,雖然現在屋里就他們幾個,也不敢放肆的去享受屋中的一切。但澡是一定要冼的。幾個人冼過澡,也冼過衣服,雖然血跡還在,但比較之前的狼狽,已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屋里有床,床是渡金鋼材做的支架,厚厚的鋪了一層艷麗的絲織被褥,但沒人愿意去睡那張床,床上睡不下六個人,他們也怕把床睡壞了,屋內也不太冷,如果不是真的沒地方睡,他們都不敢去睡鋪在地板上的猩紅地毯。
幾個人實在太累了,倒在地上沒幾分鐘,便有人發出鼾聲,這里面就屬小義和劉志鋒的心事最重,所以也只有他們兩個沒有睡著。
劉志鋒知道他沒睡,問道:“小義”。小義答應了一聲。劉志鋒道:“你想過沒有,今天我們有了地方住,明天呢”?小義道:“明天的事我也不知道,隨遇而安吧”。劉志鋒道:“你的意思是過一天算一天”。小義道:“不是,我只是不清楚阿凡亞提把那個人傷的怎么樣了,傷的不重還好說,如果真的把他給捅死了,那性質可就變了”。劉志鋒道:“是啊,瞧他們的樣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否則怎么搶地盤的事都做的出來,如果是小傷,我想他們不會報jing,就他們幾個壞事肯定沒少做,他們為什么不讓我們呆在那里,說不定今晚打算在那里搶劫呢,但捅的那個人如果死了,他們報jing,那我們也就倒霉了”莊小義道:“所以說,明天的事情真的沒辦法計劃”。劉志鋒道:“我們只能在這里先呆幾天,避過風頭再說,只是這么好的房子,老陳不會讓我們在這里呆的太久的”。莊小義嘆了一口氣道:“我們人多,住一天可以,住時間長了,說不定他會厭煩,不管這么多了,住幾天是幾天,睡吧”。劉志鋒也嘆了一口氣,兩人此時身心俱都疲憊不堪,沒過多長時間,也呼呼睡去。
他們一干人是被汽車喇叭聲給驚醒的,莊小義最先醒來,他聽到外面有汽車笛聲,迷迷糊糊坐了起來,看到昨晚的那輛凌志車已開入院中,莊小義發現在地下還在熟睡的幾個人中有二個身上僅穿了條內褲,慌亂將他們叫醒,然后又爭先恐后的跑到冼手間將自已昨晚冼過的衣服穿上。等他們再次見到老陳時,老陳已經出現在客廳內。幾個人用崇敬畏懼的眼神望著老陳。和老陳同來的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手中提著一包大塑料袋,雖然幾個人沒有見到塑料袋里面裝的什么,但從袋里飄出來的香味直灌入每一個人的鼻孔。老陳揮動著手中的報紙,吩咐那個女人道:“張媽,把東西拿到餐廳”。張媽答應一聲,提著塑料袋向餐廳走去。
老陳對幾個人笑道:“昨晚都睡好了,餓了吧,一會吃東西”。莊小義道:“老陳,你能不能給我們換間房子”。老陳正向餐廳走去,聽到這句,他停下腳步,笑道:“義仔,我可夠意思了,怎么,讓你住別墅都不滿意嗎”。莊小義道:“不是,我們想住長久些,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房子,你的這間別墅我們住著不適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