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河清看了一眼地上歪歪扭扭的血跡,沒弄明白添香是何意,只當這人真的是神智有問題,站起身囑咐了兩句后要離去。
添香見晏河清看了圖案后毫無反應后,頓時泄了氣,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直到有人好心伸手扶她起來。
而那邊,晏河清走了兩步后,驀地停下,他仿佛想到什么,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他倏地轉過身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疾走回方才添香畫寫的地方,之前他面對著添香看那些字,一下子沒看出所以然來,而他現在與添香畫寫時看得是同一個方向。
那血字歪七扭八,橫和豎分得極開,但晏河清將其收入眼底的那刻,目光突然撲朔,緊接著晏河清渾身顫抖起來,他下顎緊繃,雙手死攥,猛地轉身朝添香奔去。
添香被人攙扶起來后,愁眉苦臉地等候責罰和安排,突然被人一把從身后按住肩膀,強硬地掰過去,添香一回頭看見是晏河清,頓時嚇得不輕。
晏河清此時連話都說不利索,他憑著最后一絲理智,聲音發抖地問添香:“這是誰教你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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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予安木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方才那名想要至他于死地的黑衣人雙眼里全是錯愕和驚恐,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后,手中距離蕭予安不過數寸的長劍鐺的一聲墜落地上,而他的胸口貫穿過一只利箭。
就在剛才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倏忽傳來馬蹄聲,一支利箭劃破蒼空呼嘯而來,穩穩地穿過要刺殺蕭予安的黑衣人的胸膛。
一人拿著弓箭領著數名侍衛打馬奔來,口中大喊:“住手!誰敢再動蕭郡王半分!”
幾名黑衣人見局勢不對,匆忙撤退,各自往四周疾跑而去,不一會全部消失。
劫后余生的蕭予安一下坐在地上,長呼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已被刀劃得破破爛爛,身上也有些深深淺淺的傷口,看著真是慘不忍睹。
方才來救人的陳歌御馬上前,停在蕭予安面前后翻身下馬,伸手拉起他:“蕭郡王,有沒有受重傷?是我來遲了。”
蕭予安擺擺手:“沒大礙。”
陳歌長吁一口氣:“還好及時趕到,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蕭予安忽然意識到什么,一把上前握住陳歌的手臂,雙眼放光,語調上揚:“是皇上讓你來找我的嗎?!”
看著蕭予安充滿期盼的目光,陳歌面露不忍,斟酌了半晌才堪堪開口:“不,不是皇上,哎,是薛將軍讓我來的,他猜到某人會心懷不軌,伺機埋伏在路上對蕭郡王你下毒手,所以讓我來護你平安,哦對,薛嚴將軍雖然已經乞骸骨,不再是將軍,但是我改口改不過來,蕭郡王別介意。”
蕭予安眼眸黯淡下來,又抱著一絲希望問:“你能否帶我見見皇上?”
陳歌苦惱地撓撓頭,說:“蕭郡王,我無法帶你去見皇上,但我會讓我的下屬平平安安地將你送到西蜀國的,而且以你的身份,何必在南燕國屈尊呢?所以你還是盡快動身,啟程南燕國吧。”
最后在眾人合力的半勸半推之下,蕭予安再次坐上了前往西蜀國的馬車,陳歌叮囑下屬務必將蕭予安平平安安送回西蜀國,而后目送馬車離去。
旁邊有副將問:“陳將軍,再有下次和蕭郡王見面,應當就是和西蜀國兵戈相見的時候了吧?”
陳歌嘆了口氣:“西蜀國曾與南燕國交好,皇上他為了報滅國之仇可以攻打北國,為了奪故鄉疆土可以吞并東吳國,但是打西蜀國卻是違背信義的,可當初有人曾說想看皇上的天下,所以現在皇上他……哎……算了,不說了,我們也該回了。”
陳歌話音剛落,一陣急急的馬蹄聲忽然從遠處傳來,陳歌困惑地轉頭看去,在看清來人后,神情一瞬驚詫。
馬聲嘶鳴黃昏殘陽,塵土飛揚獨身影長,那人御馬而來,在陳歌面前扯住韁繩停下馬,輕掃一眼地上的血跡和黑衣人尸首后,眼眸里的冷漠變得極黑極深,那人語氣不善地問:“他在哪?”
明明沒有指名道姓,可不知為何,陳歌突然福靈心至地明白這個他是在問誰,于是連忙指了一個方向:“并未走遠!”
那人沒有遲疑,揚鞭落下,白馬似箭一樣風馳電掣地往陳歌所指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