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腦瓜崩崩碎了半邊身子的「南無加特林菩薩」,死死的用僅剩的那一只眼睛盯著他,額頭碎裂的部分雕像已經(jīng)產(chǎn)生出漸漸復(fù)蘇的趨勢。
之前翟楠還懷疑小丑是不是有什么隱藏的被動技能,比如對于污濁物的天然碾壓……要不然為什么似乎大多數(shù)污濁物都很怕小丑。
不僅「永動機」被游戲盒子里的小丑本尊下破了膽,
就連「勺魔」和翟團子,如非必要,也絕不會靠近他的房間。
而且翟楠記得,評級為龍的勺魔甚至扛不下小丑一下平a。
雖然勺魔的特性不在于自身強度,而在于無差別無視數(shù)量的鎖定,可畢竟也是「龍」啊。
不過,
這位菩薩的表現(xiàn)倒是打破了翟楠的猜想。
即便是在小丑騎士的碾壓下,
這位剛烈的機槍菩薩依然一臉溫和關(guān)愛的張口“草泥馬”閉口“淦幾把”叫囂著要拿機槍突突死翟楠。
“狗娘養(yǎng)的你今天就是弄死貧僧,我也不會與你等奸邪之物為敵,三藕浮碧池?!?br/>
翟楠:“……”
這菩薩還挺洋氣……
看來大多數(shù)污濁物畏懼小丑可能就是純粹就是因為惹不起。
要知道,翟楠只不過解鎖了小丑皮膚的初段能力,
就可以僅憑污染值壓垮阿福,
一指頭彈崩菩薩雕像。
在菩薩充滿禪意的臟話里,它身上的石頭就像是瘋長的蘑菇,很快就長好了。
“污濁物的確是得天獨厚的造物啊……”翟楠心想。
頭一次在這么近的距離下觀察污濁物「不死」、「無法消除」的特性,讓翟楠內(nèi)心忍不住冒出這樣想法:
污濁物真是最完美的生物啊。
它們幾乎擁有永恒的生命,無法被傷害致死,病痛對他們造成不了任何影響,即便受了傷也可以迅速恢復(fù),并且不同污濁物還擁有獨有的特性。
除了無法抑制的「對立漁網(wǎng)法則」,使它們充滿了對人類的憎恨,
這些造物完全可以被稱之為杰作,
全面優(yōu)于人類的屬性。
不知道為什么,
翟楠忽然冒出這些想法,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或許,
大污染時代后,
人類不再是這片土地上的主宰,
反而變成了充滿缺陷的亞種,
取代最高級物種的,
正是這些污濁物。
而超凡者,
只不過是人類向污濁物躍遷失敗后的個體。
……
翟楠掄著無比巨大的戲法拳頭,
像是打樁機一樣,
一拳一拳掄在菩薩身上,
把一個好好的菩薩,直接打成一地碎石。
“菩薩,你很有骨氣啊,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疼?!钡蚤赃昕赃甏蛉?,砸的那一片地面都深深地陷了下去。
期間菩薩也偶爾能恢復(fù)出一只手來,朝翟楠丟上幾發(fā)火器。
不過它的恢復(fù)速度遠遠趕不上翟楠的破壞速度。
好不容易將一枚手雷投擲向翟楠,
然后菩薩眼睜睜的看著這家伙一口將手雷吃進嘴里,
硬生生讓這枚手雷在嘴里爆炸,
可這位小丑騎士僅僅只是輕描淡寫的打了個嗝?
面具的眼眶部位被手雷的火光燎的亮了一下?
張嘴噴出了一股黑煙。
菩薩默默地放棄了。
老老實實接受自己被打成碎片的事實。
翟楠:“這個忙你幫不幫?”
菩薩剛正不阿:“狗雜種休要將貧僧與你相提并論?!?br/>
翟楠:“……”
他感覺有點牙疼。
好好一個菩薩為什么長張嘴?
不罵人說不了話了?
此時翟楠的變身時間也到了,他索性一低頭摘掉小丑面具?不過他留下的紅氣球依然緊緊的護住沒有被污染的正常人的頭。
“你意思你還是個佑護一方百姓的好人咯?”翟楠道?“鐘老議員倒是說過你以前的確救過廟街的人,而且還鎮(zhèn)守一方?但是我不信,污濁物永遠是污濁物?沒辦法壓抑自己對人類的憎惡?我已經(jīng)親眼見到你連續(xù)兩次想殺掉那個人類了?!?br/>
翟楠指著身后可憐巴巴的陸文。
菩薩抬起正在修復(fù)的臉頰,上面滿是裂紋,仿佛歲月經(jīng)年的塑像。
它的臉上有一絲疑惑:
“狗雜碎,貧僧剛剛還能聞到你身上的邪祟之氣?為何一眨眼就不見了?這是何等掩蓋氣息的邪惡法門?”
“……”
翟楠選擇性無視了菩薩的辱罵性前綴?道:
“我本來就是人,只不過能力有些特殊,使用的時候會散發(fā)出過量污染。”
“哦?”
菩薩懷疑的望著翟楠,抬手就是一槍,子彈劃破了翟楠的皮膚?擦著輪廓邊緣飛出去。
由于并未近距離接觸翟楠的血液,所以能夠吸收污染的特性也沒有顯現(xiàn)?菩薩只感覺眼前人皮膚柔軟,恢復(fù)緩慢?血液純凈無污染,的確是人類沒錯。
“那他呢?”
菩薩指著陸文道:
“為何貧僧一見此人?就覺得此人面目可憎?實在是按耐不住欲為眾生除之而后快的沖動啊……”
翟楠:“……”
陸文:“???”
兩人雙雙沉默了……
陸文感覺自己抓住了關(guān)鍵?
怪不得老有污濁物想錘自己,
就連那個紅衣口裂女和「關(guān)燈之后」都在第一時間找上自己。
自己這是長了一張群嘲的臉呀……
翟楠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陸文,心想陸文的能力原理搞不好不是狗屎運差,而是能放大污濁物對于人類的憎惡,引出潛伏的污濁物。
這能力雖然有些奇葩……
但是其實非常有用,非常適合釣魚執(zhí)法,讓禁閉所提前清除污濁物。
“這么說,菩薩你還真是個鎮(zhèn)守一方的福源了?”
翟楠問道。
菩薩擺了擺手道:
“福源,不敢當(dāng)。”
“貧僧出來混靠的是三件事,”
“街坊的香火,”
“街坊的香火,”
“還是他媽的,街坊得香火?!?br/>
“你們可能不知道,自從貧僧現(xiàn)身之后,我這菩薩廟就徹底破落,無人參拜,可盡管鄰居人人害怕,他們心里卻都是知道誰當(dāng)年保護了他們的。”
“雖然鐘老頭不常來,可我這廟里的香火從未斷過?!?br/>
“其實街坊,對于此地為何平安,心里清楚得很!”
“因此,貧僧保護此處不被邪祟侵襲,本就是分內(nèi)之事。”
從菩薩口中吐出來的故事又是一個不同的版本。
這些人在鐘神秀口中,
是非不分,
冷暖不知,
畏懼曾現(xiàn)身救過他們的菩薩,宛如畏懼,
可,在菩薩口中,
卻總有一小撮人,
他們是非明辨,也看得清冷暖,
雖然也很害怕,卻不曾讓香火斷過。
而這位手持機槍的祖安菩薩,便也真的老老實實化為一座菩薩石像,鎮(zhèn)守此地。
相互守護。
翟楠很喜歡菩薩口中的故事版本,
因為多了些煙火氣,
因為很溫暖。
翟楠道:
“那,菩薩,既然你如此菩薩心腸,”
“那么希望你看看,”
“看看你所在的廟街街坊,變成了什么樣子?”
“廟街區(qū),”
“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