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
天高云淡,南面不遠處的河水蜿蜒流轉,一路朝著東方流淌。
在河水北側不遠處的荒野中,大約三百余人正在艱難的趕路。三百多人之中,大半是老人、婦女和孩童,只有少部分的青壯。
一個將近三十的男子,在趕路的時候不斷的呼喝,勉強約束眾人不至于離散。
這人正是當初和王景有過接觸的軍戶田亮云。
當初他依靠著幾分組織能力,在不少百姓心中有著威望,但這所謂的威望,在軍隊、兵馬面前沒有半點用處。
在王景找他之前,他依舊是底層的流民。
“這些新兵,在路上訓練了好幾日,看起來和以前不一樣了!就是不知道上陣的時候,能不能靠得住!”
田亮云在人群之中,目光時常的朝著前方遠望。
在隊伍的最前面,有二十身穿皮甲持著長槍的士卒,他們在一個老兵的訓斥下,每前行一段路就停下來整隊。
在整隊的同時,提起長槍向前突刺。這是在行軍的過程中進行簡單的操練。
只聽呼喝之聲,不絕入耳。
不過隊伍中的三百余人,沒有一個覺得這聲音煩躁,反而有著莫名的安全感。
這支隊伍,便是前往東湖區域屯田的百姓。
他們這些天已經充分的意識到了世界的危險和殘酷,如果沒有強大的勢力庇護,他們很難獨自生存。
并且乞活軍也不是只知道壓榨和窮兵黷武,對麾下的百姓丁口比較看重。
這些天他們雖然和以前一樣吃不飽,需要餓肚子。
但沒有人因為莫名的原因被殺掉。
在隊伍的后面,同樣有一個老兵在操練士卒。
“隊主,前面不遠就是劃給我們的地方了!”
王景走在隊伍的前方,時刻觀察練兵的情況,從老兵訓練士卒的過程中汲取經驗。
這時,在前面打探情況的江志雄返回,稟報前面的情況。
王景點點頭。
很快,越過一個小山坡之后,前方的景象就映入眼簾,只見前面土地平坦,灌木叢生,青翠的草木一直延伸到大片的樹林。
樹林兩側是高坡,后面是看起來煙波浩渺的湖泊!
嘩嘩流淌的河水,不斷的注入湖泊之中。
根據之前乞活軍探子的情報,這片湖泊覆蓋方圓數十里,另外還有兩片面積稍小一點的湖泊與之相聯。
隔著淡淡的水汽,能夠看到湖泊之中有著幾座湖中島。
梁山水寨在三湖中間的中湖,眼前湖中的島嶼上面,只有梁山水寨設立的崗哨。
“乞活軍如今掌握了方圓百里的土地!而梁山水寨,直接控制了三湖的水域,光是水域的面積,就是乞活軍的兩倍!”
梁山水賊,占據湖泊水域,靠著舟船進退自如,對乞活軍來說十分的麻煩!
等三百余百姓翻過山坡后。
王景立即叫來江志雄、田亮云,以及挖來練兵的兩個乞活軍老兵。
“田亮云!現在我們還有多少糧食?”
王景身為“東湖堡”隊正,等同于一個軍寨的主官,雖然無法任命軍中的官職,但屯田兵這種輔兵,提拔什么人他可以一言而決。
田亮云,便是東湖屯田百戶!
一個隊正,任命他人為百戶……這種情況,說出去很是滑稽。不過這時候沒有人會計較這些。
田亮云對自己來之不易的職位很是熱切,這幾天唯恐出現什么差錯。
聽到問話。
他連忙上前一步,“稟隊主,我們出來的時候一共帶了四十石糧,如今還有二十五旦糧……如果不去打獵捕魚,大概還能堅持八天!”
一旦糧四十斤,可以讓一個人吃六十天!
王景得到沙鎮的照顧,在出發的時候從乞活軍糧倉中領了四十旦糧。
他現在手下有五十士卒,三百余丁口。
這么多張嘴,即便每天省吃儉用,王景和幾個乞活軍精銳打獵,糧食依舊如流水一樣,嘩嘩嘩的流淌。
王景皺了皺眉,訓練士卒需要消耗大量糧草,三百多百姓的口糧,更是一個大問題。
沒做到這個位置的時候,他只需要考慮自己。
但現在他成了這三百多人的主心骨,三百多人的生死都在他一個人手中。這是負擔也是責任。biqubu.net
“糧草不夠,只能靠捕魚打獵了!”
王景嘆了口氣,目光當即落在江志雄身上。
“江伍長,你帶人去湖邊再探查一遍,然后想辦法捕魚!”
“田亮云!等我清理山林的野獸之后,你立刻帶人采摘野果,把所有能吃的東西全部收集起來!”
屯兵種田,在開始的時候最為難熬。
不過等到土地開墾完畢,第一波糧食收割,沉重的壓力就能減少大半,還能形成良好的循環,讓勢力不斷的壯大。
田亮云和江志雄都立刻領命。
江志雄招呼了幾個人,直接朝著湖邊奔去,行動力超強!
等到他離開后,王景才收回注視的目光。
他這個清代的湘軍精銳,在幾天前面對招攬還有幾分矜持,不過聽到來東湖直接提拔伍長的條件后,就立刻答應。
和田亮云一樣,對職位和地位都比較看重。
……
到了地方后,沒有什么意外的事情發生,三湖水域將近兩百余里,梁山水寨不可能立即發現乞活軍的小動作。
沒有外力的干擾,三百多人到達地方就立刻開始忙碌。
沒有一個人能夠例外。
江志雄帶人捕魚,田亮云帶著百姓開始放火,濃煙滾滾,大量的荒草灌木中的小動物和蛇鼠紛紛竄出。
兩個乞活軍老卒如今被提拔為什長,按照命令清理周圍山林中的野獸。
王景手持弓箭,看到有竄出來的小動物時便一箭射出,不到片刻,就收獲了十幾頭獵物。
在簡單的清理了樹林的野獸后。
王景親自帶人伐木,準備在平整出來的土地上搭建出十幾座大木屋。給士卒和百姓提供避寒休息的地方。
“如果這里是游戲世界就好了,什么伐木采石,修建房屋,只要意念一動,就能修建完成……”
來到東湖的第一天。
王景連修煉長青吐納功的時間都沒有!
等到了第二天清晨。
王景又開始了第二天的忙碌,這片區域靠近東湖,有兩座還算陡峭的山坡以及大片的樹林充當屏障。
但梁山水賊大舉來襲的話,這所謂的屏障一點用的沒有。
當務之急,便是修筑塢堡。
這里的塢堡,和南北朝時期那些世家豪族的塢堡不是一回事,更類似明朝時期邊軍的軍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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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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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