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青年報》報道發出來之后,    沒多久葉明那兒果然開了張。
    除了兩家公轉私營的供銷社，還有一家百貨商場。
    供銷社好說，都是直接進貨,    批發價格都是訂好的,    葉明就負責幫他們選貨品，發貨收款就行。
    百貨商場就謹慎多了,    如今的百貨商場還大部分是國營,    又趕上體制改革,    要自負盈虧，所以即使經理來進貨要考察的內容也很多。
    這個時候他們鋪子的功能就體現出來了。
    葉明應付這件事情還是有些吃力，蘇軟要親自過去看看。
    有了摩托車后,    她出行方便了很多,    想去鋪子也就是十幾二十分鐘的事情。
    騎進解放路后,    因為行人多,    她放慢了速度，遠遠就看見青陽服飾門口圍滿了人,    人群中一個女人哭得聲淚俱下：
    “……我男人大前年犧牲,    我拉扯這一個孩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呀……”一個穿著破棉襖的女人對著蘇青青感恩戴德,    “真是謝謝你,    謝謝你們，你們真的是我的大恩人,    我給你們磕個頭。”
    作勢就要跪下,    蘇青青和霍向陽趕忙上前把她扶起來。
    蘇青青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扶著女人，誠懇的道,    “你的丈夫為國家犧牲,    我們做這點不算什么的,    我這樣做也是想讓國家的軍人沒有后顧之憂，大事做不了，就盡一點綿薄之力，不值當什么的。”
    女人感激涕零，“你們真是好人。”
    “說的好，老板娘大義！”圍觀人群大加贊賞。
    “這樣的店家生意就該火紅。”
    “祝老板一家生意興隆啊。”
    ……
    聽著周圍的夸贊聲，蘇青青和霍家人都笑的合不攏嘴，扶著女人進了鋪子。
    一群看熱鬧的人也跟著進去買東西，青陽服飾沒搞活動都熱鬧起來。
    蘇軟看著那個眼熟的女人和熟悉的做派，不由一笑，只覺得這個世界真小啊，竟然是李招娣。
    那可是上輩子混不吝跟她耍無賴，后來被她以敲詐勒索送進去關了幾天才老實了的女人。
    嘖嘖，希望蘇青青他們能招架得住，蘇軟心情愉悅的往自家鋪子里去。
    最后進鋪子的霍向陽瞄見嶄新的摩托車下意識的多看了一眼，男人都愛車，汽車不敢想，但摩托車他計劃著下個月錢夠了就買一輛的。
    等注意到摩托車上的窈窕身影不由目露驚奇，霍向美順著他的目光也看見了，訝異的道，“咦，竟然有個女人騎摩托。”
    她好奇的張望了一下，忽然有些不高興，“竟然去了世外仙，不會又是因為報紙上的報道去的吧？”
    她看了李招娣一眼，問蘇青青，“嫂子，咱家什么時候能上報紙？”
    蘇青青想著剛剛外面圍觀的人群，以及面前李招娣感激涕零的態度，老神在在的道，“急什么？等著吧。”
    霍向陽卻忽然脫口道，“蘇軟？”
    蘇青青警惕道，“什么蘇軟？”
    霍向陽滿眼驚奇，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那個騎摩托車的，竟然是蘇軟！”
    蘇青青和霍母都不約而同的探頭出去看，正看見蘇軟摘下頭盔下了車，一頭烏黑的長發和纖細窈窕的身形再配上狂野的摩托車，引人注目。
    霍母羨慕道，“果然是賺了錢了吧，都買摩托車了。”
    霍向美目光晶亮，“哥，我也想買個摩托車！她能騎我也能騎！”
    霍向陽笑道，“行，等賺了錢咱家也買一輛。”
    蘇青青哼道，“摩托車算什么，大冬天騎摩托車能凍死。”
    又嗤笑道，“那天鹿鳴琛說給她買車呢，結果就拿了個摩托車打發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等明年咱們錢夠了，買一輛車。”
    霍向美跟她同仇敵愾，“就是，咱們現在也招了軍屬了，能上了報紙，一定能超過她！”
    蘇青青心里舒坦了，看著霍向陽的樣子道，“等這個月賣完，刨除貨款，應該夠買一輛摩托車了。向陽哥你要實在喜歡，就去買吧。”
    霍向陽立刻上前抱了抱蘇青青，“青青你真好。”
    他剛說完就有之前湊熱鬧的人帶著人來買衣服，“可不是，老板娘良心，衣服也好看，以后就在青陽服飾買衣服了。”
    霍家人聽著，臉上都露出的笑意。一直聽他們說話的李招娣若有所思。
    霍家人展望美好未來的時候，蘇軟已經見到了金鑫百貨商場的田經理。
    這位顯然是個非常務實的人，竟然一早就來鋪子觀察市場情況了。
    蘇軟非常自信，且不說這種琳瑯滿目的小飾品本來就招女孩兒們的喜歡，《燕京青年報》的報道才登出不久，跟后世放了廣告一個效果，這會兒熱度還沒褪去，店里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葉明最近都在這邊幫忙，當然他最主要的目的是等合作的人。
    青年報最后并沒有如他設想一樣登他們的銷售模式，除了鋪子的地址，電話都沒有留，葉明就又想了一招，自己做了個大大的手寫海報貼在鋪子外頭。
    那兩個供銷社就是看到海報上門來咨詢從而決定進貨的，但凡看到鋪子里的人流量，就沒有不心動的。
    金鑫百貨商場的田經理則是通過報紙找來的，他要負責豐富商場內的產品種類，這些小飾品成本不高，利潤可以，如果市場需求可以的話，定然是穩賺不賠的。
    蘇軟到的時候他已經觀察了一個多小時了，田經理見到她，指著那些價碼標簽笑道，“這個法子不錯。”
    現在商場里的東西幾乎都不會標價格，要買什么客戶先得詢價，再搞價，而且因為會問道價格很高的商品，有時候售貨員勢利眼，難免會有糾紛。
    世外仙這樣搞自己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是銷售的時候省了不少事兒。
    等真正坐下來談的時候，田經理就發現，這個年輕的姑娘知道的可不少，他在她手下甚至沒走多少回合。
    幾句話之后完全成了蘇軟主導，詢問他商場的定位，流量，目前產品類別，最后直接還為他量身定做了方案，“……這些中檔的飾品建議放在中層……0這些稍微便宜一點的產品可以用來做促銷引流……”
    “說到底，商場您豐富商場產品的目的不就是引流嗎？要知道老百姓中日常消費的主體可是女人。她們被漂亮的小東西吸引進來，難道還能忍住不逛逛其他的？”
    以為會扯皮一陣子的事情，兩個人談了一個小時就清清楚楚了，面前這個姑娘思路清晰，考慮周全，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壓價。
    “這件事情我回去匯報領導之后再做決定，大概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蘇軟笑道，“我最近考試可能會比較忙，您到時候可以直接聯系葉明。”
    蘇軟把跟進的事情都交給葉明，他一直在旁邊旁聽，這會兒眼睛都是亮的，顯然又學到了不少東西。
    田經理最后道，“不過我們要合作的話，最好能公對公走賬。”
    蘇軟道，“沒問題，我們已經開始著手注冊公司了，下個月就差不多了。”
    丁久確實已經開始跑工商局了。
    前幾天他就找到了合適的廠房。
    蘇軟扒拉著這幾個月賺的錢，還是也有些緊張，正想著言少昱的工程完工工程款下來之后就能注冊公司，果然昨天就收到了李若蘭的電話。
    雖然還留了一些尾款，但已經付了的工程款在幫蘇軟還了貸款之后，她和言少昱一人還能分將近三萬塊。
    整個李家的人終于把心都放進了肚子里，非常欣慰的表示他們家的“討債鬼”又變成“金疙瘩”。
    然而他們不知道，蘇軟剛到手還沒捂熱乎的三萬塊馬上就要再次花出去了。
    蘇軟隔天就去廠房那邊付房租。
    要不說丁久靈活呢，他租的就是福姨年輕時上班的工藝制花廠的廠房。
    九十年代初，很多國有企業紛紛體制改革，廠子自負盈虧，廠子里的很多事情就靈活多了。
    從福姨這里知道工藝制花廠的業務縮減，工人的工資開始押后發放后，丁久就直接找了過去，反正他們也空出來不少車間，不如租給他們。
    然后沒多久就談下來了。
    這地方實在不錯，離他們住的地方和鋪子那邊都不算太遠。
    拐進大門繞過廠子的辦公樓就能看到四間一排的磚紅房。
    廠子里已經派人在收拾了，蘇軟之前已經來看過，每間房大概四十平米左右，可以擺將近二十臺縫紉機或者飾品制作工作臺。
    之后等訂單多的時候，招到足夠的人手她就可以把工作方式換成流水線了，要說效率還是流水線的效率最高。
    最讓蘇軟高興的就是這些廠房里都通了暖氣，要知道現在的四合院還全靠生爐子，就算是用好碳也避免不了煙灰，而且每個房間一個爐子，消耗巨大。
    這兒雖然要交一些采暖費，但也很劃算。
    丁九直接定了兩排，蘇軟打算第一排一間做她自己的辦公室兼會議室，一間打好隔斷做員工辦公室，雖然目前就葉明和丁久兩個人用得著，一間做招待室兼樣品展示間。
    第二排就簡單多了，兩間做生產車間，另外兩間分別做原材料和成品儲存倉庫。
    另外還跟廠子租了三間員工宿舍，男人一間，女人一間，趙雷和黃小草一間，就在廠子的生活區那邊，還能跟著廠子里的工人們一起在食堂吃飯，生活上也非常方便。
    房租之類的費用丁久都已經都跟廠子領導談好了，她就過來付錢簽合同都行。
    蘇軟簡直不能更滿意，有丁久她真是太幸福了。
    簽完合同，蘇軟就畫了圖紙依舊把裝修的事情交給丁久，等來年大家就能搬家了。
    還有人手，算了算時間，也快遇到顧老了，到時候又可以擴展一些業務。
    蘇軟捋好思路，把需求都寫下來，輕車熟路的去找愛操心的王政委。
    王政委看著單子上需要的一溜人，又開心又擔憂，開心的是不少軍屬的工作問題能解決，擔憂的是蘇軟能不能接收這么多人，“你那廠子能行嗎？”這才多久。
    “女工和倉庫管理員急需，其他您幫我先留意著就行，有合適的就招，沒有合適的等到明年四五月份我對外招也行。”
    蘇軟這邊把王政委當hr用，背景調查非常嚴謹。
    她可以把烈士軍屬和退伍軍人的優先級提到前面，但絕對不能因為對方是軍屬，或者可憐就施舍。
    她要開廠子，又不是做慈善扶貧，否則對那些努力工作的人豈不是不公平？
    可惜蘇青青不明白這一點，她為了博個好名聲，大范圍登報，果然招來了麻煩。
    李招娣就是燕市本地人，要不然也不能那么快收到消息。
    招了她的第一天，蘇青青看她穿的衣服破舊，自家又是賣衣服的，也不吝嗇，挑了件外套和褲子送給她，就當做是工作服。
    至于工資，給的一百五，外加銷售提成，還管午飯和晚飯，絕對的優待了。
    看著李招娣感恩戴德，到處宣揚他們家的人心善厚道大方之類的，霍母心里給那么多錢的不痛快也沒了。
    反正都用不了他們一天的利潤。
    然而等到真的上手的時候，才發現了大問題，李朝娣不是一個細致人，類似的幾條牛仔褲她都分不清楚，拿貨都不對。
    蘇青青教她，她還道，“這不都一樣嗎？唉，我們家，哪兒管兜在這兒還是在那兒，能穿就是好的，現在的人啊，真是瞎講究。”
    這就罷了，頂多多拿幾次，但是她價格都記不住，一件三百多的皮夾克，她差點一百多賣了。
    蘇青青說的時候她又有話說，“這么個衣服三百多？夠我們家吃半年了。”
    蘇青青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卻又不能說重話。
    接待客人的時候更是，賣衣服賣的不行，聊天卻聊的十分熱鬧，不是說自己慘，就是說蘇青青聰明能干，霍家人和善厚道。
    霍母她們一開始聽著還挺開心，但時間久了，反而覺得煩躁，他們自己都這樣，何況客人呢？人家逛街是來買衣服的，又不是來聽你的悲慘遭遇的。
    況且說話說的客人都沒辦法認真挑衣服，最后聽她說半天話走了。
    蘇青青忍無可忍，說了她幾次，然而李招娣嘴上應的好好好，行動卻依然我行我素。
    客人稍微少點兒的時候，她就去跟左鄰右鋪的人大夸蘇青青，大夸霍家。
    沒一個禮拜，霍母要崩潰了，因為自李招娣來了之后，鋪子里每天的收益明顯下降。
    連一直任勞任怨的小蓮都沒了好臉色，放好的衣服總是被李招娣翻的亂七八糟。
    因為善后更麻煩，小蓮甚至都不用她拿貨，都是客戶看好了，小蓮自己拿，李招娣動動嘴皮子就行。
    就這樣，李招娣反而越來越覺得自己應該被尊敬，蘇青青懷孕嘴饞，偶爾單獨開個小灶，霍向美來分一口就算了，李招娣也要來點兒，不然就是對她有意見。
    在一次她私自把客戶搞價沒搞下去的二十塊錢裝在自己兜里之后，霍母簡直驚呆了，“你干什么？”
    李招娣不僅不慌，還一臉理所當然的道，“剛剛她非要八十買，我堅持賣給她一百，這二十不是我賺的嗎？我要是沒咬死，這個錢你們也賺不到啊？”
    她說著還建議道，“要我說，你們把衣服都定個價，我要是賣高出來的，那就算我的，這樣多好算？”
    蘇青青這下是真的被氣著了，敢情她家辛辛苦苦租鋪子進衣服，是讓她李招娣賺錢的。
    再一看每天少的五六百甚至上千的營業額，蘇青青心頭滴血，覺得不一定都是李招娣耽誤客戶購買的，肯定有她自己都悄悄裝起來的。
    蘇青青本身也不是個能忍氣的人，當下決定辭退她，然而她才提出李招娣不合適的話題，對方就直接在青陽服飾門口鬧將起來。
    “果然，你們就是為了學人家那個世外仙，想通過招軍屬得個好名聲上報紙得宣傳，現在大家都夸你們好了，有名聲了，你們就要把我趕走！”
    “還說什么讓軍人沒有后顧之憂，你們就是騙子！”又對左鄰右鋪道，“剛開始的時候當著你們的面做樣子做的多好，每天都給我吃肉，后來你們不關注了，天天饅頭咸菜打發人。”
    把蘇青青和霍母霍向美母女倆氣得臉色鐵青，她剛來的時候他們為了表示歡迎，飯店里叫了兩次菜，后來自己吃了，當然都是饅頭咸菜。
    這是在應了請神容易送神難那句話，霍向陽已經出發去南方進貨根本不在，幾個女人對李招娣毫無辦法。
    最后蘇青青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了李招娣一千塊才把人打發走。
    然而即便這樣，之前的積累的一些好名聲也都沒有了，雖然也有同情他們的，但李招娣那句話沒說錯，他們一開始就是抱了出名的目的才會自食惡果。
    蘇青青進鋪子之前下意識的看了看世外仙的方向，看到蘇軟優哉游哉看熱鬧的模樣，氣得肚子發緊。
    霍母和霍向美自然也看到了，因為之前的淵源，他們總是下意識的想跟蘇軟比較。
    蘇軟沖他們一笑，優哉游哉的進了鋪子，跟他們焦頭爛額的狀態截然相反。
    霍母氣得眼眶都紅了，忍不住抹了把淚，當初要是娶了蘇軟就好了。
    霍向美也沒辦法不這么想，尤其想到給出去的那一千塊錢，都夠給她買多少雪花膏和口紅了。
    她忍不住質問蘇青青，“你不是說可以嗎？現在好了，報紙沒上成，還花了那么多錢。”
    小蓮幽幽的補充，“她來了一個禮拜，咱們每天少賣七八百，這就四五千了，再加上今天的一千，向美你的摩托車買不成了。”
    她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摩托車的聲音，幾人抬頭就看到身材纖細的蘇軟騎著摩托車張揚的從店鋪門口經過，周圍人全都投去羨慕的目光。
    隔壁賣童裝的青年驚嘆的聲音傳來，“這世外仙的老板娘真酷喲。”
    霍向美一想到自己的摩托車也泡湯了，終于忍不住脫口而出，“都怪你！明明什么都不懂還裝的胸有成竹。“
    “我們家就是被你騙了，要是你這這么簡單的辦法有用，為什么別人不用？為什么蘇軟不用？”
    “人家做什么都是有規劃的，現在鋪子開了，報紙上了，東西都要賣到商場里邊兒去了！”
    “人家那鋪子都不用每天辛辛苦苦的在鋪子里賣東西，坐著就能收錢，這才幾天，就把摩托車也買了。”
    霍向美再想想自己，每天大清早的過來，一天都在這邊接待客人，累得要死要活賺幾個辛苦錢還叫蘇青青一個餿主意全搭進去就忍不住想，要是當初她哥娶的是蘇軟就好了。
    “就你愛現，人家蘇軟相親你也現……”要不是這樣，她哥哪里會娶她？
    蘇青青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氣得臉色鐵青，“你再說一遍？！”
    她厲聲道，“這個鋪子開的是誰的主意？房子租的是誰的主意？一開始的活動是誰的主意？現在不過是出了點意外，你們就都往我頭上推，是不是太忘恩負義了？”
    “當初是我不讓你們看上蘇軟的？你們自己看上的我，現在又說是我的錯！”
    “你辛辛苦苦？人一多就東顛西串，就要錢的時候最積極，你有我累？“
    “你們要覺得委屈那這鋪子就關了，我立刻就給向陽哥打電話，讓他也別進貨了，想相清福回去想，我不攔著！”說罷直接拉開了門。
    看著外面看熱鬧的人，霍向美覺得沒臉，摸著眼淚跑了。
    而蘇青青看似占了上風，但霍向美的話卻依然深深的刺在她心里，就連霍母，幾乎每次看到蘇軟都覺得后悔娶她。
    蘇青青覺得自己算是看明白了，霍家這婆媳就是捧高踩低的。
    不管她做多少，一旦做錯一件事兒，就要把她往死里踩，不就是欺負她之前名聲不好？娘家不怎么硬？
    她娘家不硬，有其他硬的！
    蘇青青算算日子，離霍向陽上輩子另一個貴人出現還有不到兩個月……等到時候她成了那位貴人的救命恩人，看她們還敢不敢看不起她！
    蘇青青這邊一天天的算著日子盼霍向陽回來，蘇軟也在等鹿鳴琛。
    即使學習、考試、鋪子和作坊的事情安排的滿滿的，晚上回到家屬院的時候蘇軟依舊覺得難熬。
    尤其過了一個月后的每一天，對她來說都度日如年。
    學校考完最后一科已經是下午四點，學校直接放了寒假，蘇軟去四合院收拾一些東西，當時李若蘭托運來的東西都在這邊，這幾天氣溫驟降，她要帶一床厚被子過去。
    李若蘭打來電話，問她什么時候回東林市，蘇軟看著日歷上的時間，“我再等等鳴琛哥，如果等不到的話，我最晚臘月二十八回去。”
    李若蘭嘆了口氣沒說什么，“知道了，那你一個人照顧好自己。”
    蘇軟應下，把厚被子用被單卷起來用尼龍繩綁到摩托車的后座上，正準備走，就聽家里的電話又想了，福姨接起之后，猛地提高聲音道，“什么？鳴琛回來了！”
    蘇軟一喜，把摩托車支好就往屋里跑，電話是米護士打來的，“蘇軟，余團長說他們在回來的路上，一會兒就到軍區了！”
    蘇軟放下電話就跑去發動摩托，福姨笑呵呵的道，“路上慢點，知道嗎？”
    “知道了！”蘇軟的聲音是忍不住的雀躍，猛地踩了油門沖了出去。
    軍區這邊，幾輛吉普車和軍用卡車漸漸駛近，米護士和其他幾個軍屬站在門口等著，米護士一眼就看到了陸晨明，高興的揮手，“老陸！”聲音都帶著哽咽。
    吉普車停下，陸晨明從車上跳下來，大步上前抱了抱她，“我回來了。”米護士眼眶都紅了。
    另一輛吉普車也停在他們身邊，鹿鳴琛的下巴上有擦傷，臉上還帶著深深的疲憊，問米護士道，“見蘇軟了嗎？她在哪兒？”
    米護士剛要說話，忽然聽到一陣響亮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陸晨明瞇著眼看向那個風馳電掣駛來的摩托車，“那是哪個小子，干嘛的？這么囂……蘇軟？！！”
    他話音剛落，鹿鳴琛就從身后的吉普車上跳了下來，死死的盯著朝著他沖過來的人影。
    裴智明望著越來越清晰的人影，目瞪口呆：“媽呀，真是嫂子？！！”
    郝旦瞠目結舌的喃喃，“這可真狂野。”
    然而還有更狂野的，紅色的摩托車在眾人面前一個急剎，騎手飛快的跳下車踩下車撐，朝著鹿鳴琛跑過來，動作流暢一氣呵成。
    “鹿鳴琛！”蘇軟興奮的跳起來，鹿鳴琛張開雙臂接住她，本來是很美好的畫面。
    然而……蘇軟忘記她還帶著頭盔。
    “咚”的一聲后，陸晨明看著捂著鼻子的鹿鳴琛笑的幸災樂禍，“哎呦，終于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