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琛抬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珠, “抱歉,我不知道你竟然想了這么多。”
蘇軟側臉躲了躲,依然抗拒的不理他。
鹿鳴琛強硬的攬著她的腰, 將她的下巴扳過來,“那你答應我, 到時候聽我的。”
蘇軟愣了一下,意外的看著他, “你讓我去”
鹿鳴琛看著她微笑, “你都搬出讓我無法反對的理由來了, 我不讓你去能怎么辦”
蘇軟臉色微紅,剛才情緒激動,現(xiàn)在回想,那句話確實有表白的嫌疑。
鹿鳴琛靠在椅背上, 挑眉嘆道, “唉, 當初不知道誰說,沒辦法對我毫無保留的付出”
這是當初他們在一起之前她對他說過的話, 沒想到鹿鳴琛竟然會突然提起這個, 蘇軟惱羞成怒,伸手去捂他的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鹿鳴琛笑著親了親她的手, 認真的看著她, “軟軟, 到時候你要是出了事, 我肯定得追著你去。”
蘇軟瞪他, “你少胡說八道, 我是傻瓜嗎會往危險的地方跑”
“你見我什么時候干過拖后腿的事情。”
鹿鳴琛卻還是一副不放心的樣子, 忽然抱起她道,“這么一說,要個孩子挺好的,到時候你就不一定能脫開身了,不管怎么樣你總不會舍下孩子吧。”
蘇軟使勁掙扎,怒道,“鹿鳴琛你把孩子當什么”
鹿鳴琛重新坐下來,看著她道,“你看,你也舍不得我們的小棉花以這種理由出生吧。”
蘇軟一怔,抿了抿唇。
鹿鳴琛摸著她的臉柔聲道,“軟軟,你知道當你跟我說想要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多么高興嗎”
“不是因為我喜歡孩子,而是在那一刻我知道了,你愛我,甚至可以為此放下心結。”他的眼睛里都是星辰,“我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
蘇軟愣愣的看著他,鹿鳴琛抵住她的額頭,“軟軟,我們的小棉花應該是這份珍貴感情的見證。”
“而不是為了什么規(guī)劃,為了拴住誰而制造的籌碼”
蘇軟瞇著眼睛道,“為什么是小棉花,小寶貝不配做見證嗎”
鹿鳴琛
他被逗笑了,將蘇軟按進懷里,“我總想著是小棉花,長得像你一樣,”他用手比劃了一下,“怎么小,軟軟的,乖巧的窩在我懷里叫爸爸。”
他的語氣中是無法掩飾的愉悅和憧憬,蘇軟的心陡然軟成一片,原來他也跟她一樣幻想過。
不過
“我喜歡小寶貝,對別人都拽拽的,但是對著我可可愛愛。”
鹿鳴琛抵著她的額頭道,“別這樣說,小棉花會傷心的。”
蘇軟忍不住笑,“你幼不幼稚。”又道,“那你就不怕小寶貝傷心嗎”
鹿鳴琛也笑起來。
“我們順其自然好不好”鹿鳴琛看著蘇軟,“不管是小棉花還是小寶貝,他們都應該是父母情到濃時愛的結晶,是老天給我們最好的禮物。”
蘇軟盯著鹿鳴琛沒說話,鹿鳴琛還以為他沒有說服她,
就聽她兇巴巴的道,“你剛剛是不是兇我了”
“還說我反常,覺得我不講道理”
鹿鳴琛
“男人是不是得到了就都不會珍唔”
她無理的質(zhì)問被堵在嘴里,大掌緊緊的按著她的后腦,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然而溫柔又洶涌的愛意通過柔軟的唇舌直達心間,蘇軟的脊背瞬間升起一股酥麻,身體漸漸軟下來。
沉浸其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真的好久沒有專心的去愛他了,她攀上他的脖頸,兇呼呼的反擊回去。
鹿鳴琛一頓,鼻腔里發(fā)出愉悅的哼笑,動作更加兇猛起來
這場酣暢淋漓的歡愛后,兩人仿佛又回到了新婚蜜月時的狀態(tài),蘇軟也放下了執(zhí)念。
雖然仍舊免不了焦慮,但比起用一個孩子來做籌碼,救援設備改的良才和后勤保障才更加現(xiàn)實和重要。
蘇軟用學業(yè)和工作把時間填的滿滿的,也許是和鹿鳴琛聚少離多的原因,直到九七年她研究生畢業(yè)的時候小棉花或者小寶貝都沒有到來。
蘇軟開始避孕。
無論如何,接下來一年最重要的事情,是和鹿鳴琛并肩作戰(zhàn)。
“別停,再堅持一下。”
蘇軟穿著寬松的運動服,在院子里做深蹲,鹿鳴琛在旁邊監(jiān)督她。
對面陸晨明出來,“我說鹿團長,你是當教官當上癮了嗎訓新兵還不夠,回來還要訓老婆。”
米護士顯然也不解,“蘇軟你這是做什么呢要去當兵啊。”
蘇軟笑,“對啊,當兵。”當志愿兵。
九七年年初開始,鹿鳴琛去基地的時間漸漸變少,一開始是兩個月可以回來一周,現(xiàn)在每個月都可以回來一周。
而自從蘇軟開始避孕后,他就制定了訓練計劃,他答應了讓蘇軟跟他一起去前線,但為了保證安全,他也要盡可能的提高蘇軟的身體素質(zhì)。
蘇軟當然也知道輕重,幾乎每天早上都把自己煉得筋疲力盡。
等吃完飯鹿鳴琛去部隊回報工作的時候,蘇軟休息了一下,又開始翻她的計劃本,這年頭的研究生還是很有競爭力的,她爭取到了留校的機會。
等正式工作,她就不能像當學生的時候一樣可以自由機動的分配時間了,所以她要趁著暑假抓緊安排來年的事情,而今年不僅僅是幾個廠子的工作問題。
還有明年就在物資的準備,這兩年她拼命的工作都有了不錯的回報。
飾品廠的利潤穩(wěn)步增長,尤其是去年葉明從盛世學成回來之后,飾品廠的收益幾乎快翻一翻了,按照這個勢頭,今年估計四百萬沒有問題;
增強型救生衣的訂單除了首都軍區(qū)這邊,丁久在南方盯著救援艇廠子的時候還順便拿到了南方軍區(qū)的訂單,那個需求量更大,廠子比她剛接手的時候大了三倍不止,就目前的訂單一年收益可以穩(wěn)定在二百萬左右。
新型的救援艇在今年年初也研發(fā)出了第一代,雖然還不比后世,但已經(jīng)領先很多了,依然是競標部隊訂單,但是才拿到訂單不久,而且之前研發(fā)投入的費用不少,要開始盈利至少得到明年年底
不過蘇軟更關心的是救生艇能在水災中投放多少,不管有沒有訂單,這個都要抓緊生產(chǎn)。
最大的問題是充水式堤壩
蘇軟看著進度不自覺的皺起眉頭,這個研發(fā)起來確實比其他兩項都艱難,畢竟上輩子閔教授也花了快十年的時間。
這輩子雖然有她資金支持,但技術壁壘應該不是那么好突破的,這么看來怕是來不及了,她得最好最壞的打算。
還有就是救災物資
熟悉的氣息從背后靠近,將她包裹起來,鹿鳴琛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這是要把全部家當都扔進去嗎”
蘇軟放松身體靠在他懷里,翻著記得密密麻麻的厚本子,“帳篷、消炎藥、消毒水、飲用水、方便面唉,這都差遠了。”
鹿鳴琛翻到她本子最前面的總預算上面,也不由驚訝,“八百萬,你管這個叫窮”
看著這個鹿鳴琛都有些心疼了,“也不用全拿出來吧。”
他是親眼看著她這兩年怎么拼命工作的,為了一個訂單,不眠不休的做標書,到處跑,花費幾個月才能賺一筆,如今卻輕飄飄的都拿了出來。
蘇軟抬頭看著他笑,“為了我的大寶貝,這算得了什么。”
鹿鳴琛忍不住低頭啄了啄她的唇,“你那幾個廠子得運轉,還需要流動資金的吧,還是說過了明年你就準備關廠子了。”
聽著蘇軟念叨幾年,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公司經(jīng)營上的事情。
蘇軟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有一件事情叫貸款”
她翻到本子的某一頁,“我這三個廠子評估下來,總共能貸一千多萬。”
鹿鳴琛瞪大眼睛,“你還要貸款來捐東西吧”
蘇軟翻了個白眼,“我是那么不自量力的人嗎”她勾了勾鹿鳴琛的下巴調(diào)戲道,“我的大寶貝過了明年也還得活啊。”
鹿鳴琛揉了揉她的腦袋,“知道就好,量力而行,咱們盡人事聽天命,別貸款了。”
蘇軟笑,“放心吧,今年貸款的利率已經(jīng)在下降了。我也不一定會貸那么多,只是看情況,如果需要的話,貸款足夠維持廠子的運轉。”
“我可不是那么無私的人。”
鹿鳴琛揉著她的腦袋,他還沒見過哪個自私的人會把自己幾年的積蓄全都拿出來準備救災的,雖然很大程度是因為有他的原因,但她真的是竭盡所能了。
就為了這一份真心,他無論如何都會回來的。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到了九八年。
米護士打著傘在院子里追六斤,這小家伙已經(jīng)五歲了,淘氣的沒邊,這不米護士一個沒注意,他又穿著他的小雨鞋沖進了雨里踩水。
偏他跟個泥鰍似的,米護士抓不住,他倒是咯咯咯的笑的格外響亮。
蘇軟站在門口的臺階上看著,心中的憂慮被那虎頭虎腦的小家伙沖散了不少。
米護士頭疼的道,“今年雨水也太多了,這什么時候停啊一天三遍都不夠給他洗的陸六斤你給我站住小心我揍你啊”
陸六斤不僅沒站住,還跑的更歡了,整個巷子里都是他稚嫩而歡快的笑聲,左右韓老師和張老太太沒事做,都站在院子里看米護士抓小六斤,跟看戲似的發(fā)笑。
直到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傳來,眾人不約而同的看過去,米護士已經(jīng)得救似的叫起來,“陸晨明快來管管你兒子”
陸晨明下了車,一向寵兒子的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小家伙的背帶褲提起來就往家里走。
余團長、張團長和鹿鳴琛的臉色都是如出一轍的凝重。
和鹿鳴琛四目相對的瞬間,蘇軟知道,這一天終于來了。
“物資開始調(diào)動了,明天一早出發(fā)。”鹿鳴琛認真的看著蘇軟,“我先走,你出發(fā)的時候給我打電話,隨時匯報情況。”
“放心,我一定不會去危險的地方,到時候會跟著部隊的救援物資一起,你不要記掛我,專心救援。”
“鹿鳴琛,我會第一時間迎接你的凱旋”雖然這樣說著,但蘇軟的眼淚還是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明明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建設,可真到了這一刻,那些恐懼瞬間傾巢而出。
她緊緊抱住鹿鳴琛,“鹿鳴琛,你會回來的,對吧”
鹿鳴琛低頭吻去她的眼淚,“會的,我會回來的。”
這一晚,兩人抵死纏綿,努力的驅趕著心中的不安和恐懼。
最后被撞的意識模糊的時候,蘇軟緊緊的攀著鹿鳴琛喘息,“沒有孩子也好,到時候大不了一起死”
鹿鳴琛死死的將她釘在床上,低頭狠狠的咬了她一口,“死什么死,別想賴掉我的小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