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br> 寂靜的實驗室中,響起了電流的滋滋聲,以及壓抑不住的低吼聲。</br> 溝呂木的四肢被固定在實驗臺上,電流不斷刺激著他的大腦,這是堪比酷刑的折磨,每一秒他都能感到宛如針扎的疼痛,然而,他卻憑借強大的意志硬生生抗了下來。</br> 突然,電流斷掉,溝呂木原本緊繃的肌肉下意識放松起來,他張開嘴,呼出了鐵銹味的氣體,大口大口的喘息著。</br> 就在這時,松永管理官從玻璃門后走了出來,溝呂木第一時間看向了他,目光中帶著詢問。</br> “很遺憾,那份記憶恐怕全被刻意消除了。”</br> 松永管理官搖了搖頭回答道。</br> 通過電流刺激大腦,然后通過特殊儀器探索人類的記憶,這邊是他對溝呂木做的事情。</br> 原本是打算通過這個手段找到內奸,但現在看來,內奸分明做好了完全準備,哪怕是溝呂木這個曾經和他有過親身接觸的人,都只是有這么一個概念,其他的一概不知。</br> “······再試一次!”</br> 沉默了一會兒,溝呂木突然開口說道。</br> 然而,一向冷漠的松永管理官卻拒絕了他的請求:“不行,一天最多一次,每次不超過二十分鐘,否則對你會產生不可逆的傷害!”</br> “我無所謂。”</br> “但我必須確保你的安全,現在,你是我們唯一能掌握那份力量的道路!”</br> 一般而言,哪怕是面對恢復記憶的溝呂木,松永管理官對其也不會有任何手軟,然而,他現在卻無比在意溝呂木的身體狀況——一方面,似乎是出于對自己贖罪的心理,溝呂木主動接受了這種實驗,哪怕是遭受非人的痛苦也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這種行為,也震撼了松永管理官,另一方面,溝呂木自身的價值也讓他十分在意。</br> 溝呂木也清楚這一點,他略微緩了緩,隨即對松永管理官道:</br> “如果電流沒用,那就用異生獸振動波吧。”</br> “你真的要怎么做?現在的你,如果被那個東西照射的話,一個不小心會死的。”</br> “這是·····我的贖罪!”</br> 溝呂木堅定的說道,眼中透露出的意志絲毫沒有因為死亡的威脅而動搖。</br> 聞言,松永管理官沉默了,良久,他點了點頭:</br> “明天早上九點進行實驗,現在先去休息一下吧。”</br> 說著,他親自上前,幫溝呂木解開了束縛,隨后兩個警衛人員上來,扶著溝呂木回到了監禁室中。</br> “那份力量的來源,究竟是什么······”</br> 看著溝呂木遠去的身影,松永管理官喃喃的說道。</br> 他一直很想得到梅菲斯特的力量,但是,即便有溝呂木的全力協助,TLT引以為傲的科技也沒有從他的記憶中找到任何關于力量來源的痕跡。</br> 這讓松永管理官的心中焦急感更甚:</br> “我們沒有時間了·····”</br> 與此同時,回到了監禁室內的溝呂木躺在床上,身心疲憊的他甚至都沒管送來的晚餐,就直接閉上了眼睛。</br> TLT內奸的事件也牽動著他的心神,心中滿是愧疚的他現在只想盡量彌補自己的錯誤,所以他打算加緊恢復自己的經歷,好進行下一次的實驗。</br> 不過,這次的他,卻沒有和之前一樣,一覺睡到天亮。</br> “這是······”</br> 迷霧中,溝呂木迷茫的看著周圍,心中突然涌現出熟悉的感覺,他下意識的看向了遠方——一座位于叢林中的遺跡,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br> 作戰室內,西條凪獨自一人坐在電腦前,一雙眼睛緊盯著屏幕。</br> 那上面,是他們與異生獸的戰斗記錄。</br> 佩德隆、拜格巴尊、萊芙麗雅、庫土拉等等,這些曾經讓夜襲隊或奧特曼陷入苦戰的異生獸,已經深深的銘刻在了西條凪的腦海中。</br>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斷的翻看著曾經的戰斗記錄,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說個理由的話,可能是想要從其中找到關于內奸的蛛絲馬跡吧。</br> 咚——</br> 就在這時,門開了,齋田莉子端著水杯走了進來,她看著觀看戰斗記錄的西條凪,有些驚訝的問道:</br> “副隊長,這么晚了還沒睡嗎?”</br> “我不困。”</br> 西條凪頭也不回的說道,而與此同時,電腦上關于庫土拉的戰斗記錄也播放完畢,自動播放了在終焉之地與梅菲斯特的決戰影響。</br> 齋田莉子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她似乎想說什么,但卻有些遲疑。</br> 這一點被西條凪察覺到了,她轉頭問道:</br> “怎么了?”</br> “副隊長是因為溝呂木的事情吧。”</br> “·······”</br> “我也曾經憎恨著他,哪怕是知道他恢復記憶了也是如此,不過,看著他這幾天的所做所為,我心中的憎恨卻不知不覺消散了不少。”</br> 齋田莉子看著飄在水面上的茶葉,出聲說道。</br> 這段時間里,溝呂木所遭受的一切并不算秘密,夜襲隊自然也清楚這些事情。</br> 要知道,溝呂木曾經是夜襲隊中的中流砥柱,除去新加入的平木和孤門,其他人與其都有很深的牽扯,他們自然對此有些感慨。</br> 而齋田莉子,面對這一幕同樣心情復雜,她想要憎恨,但理性卻告訴她,溝呂木與曾經的她一樣,都不過是被人操作的人偶,同樣,都是受害者。</br> “你不用因為溝呂木的事情而煩心。”</br> “唉?”</br> 齋田莉子聽了這話,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西條凪。</br> 而此刻,西條凪卻站了起來,走上前來對齋田莉子說道:</br> “溝呂木現在所做的事情,和你現在所做的事情其實沒什么區別——同樣都是在贖罪而已,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對付隱藏在內部的內奸和外界的異生獸,除此之外,不要被其他事情擾亂心情。”</br> “······副隊長現在就是這樣嗎?”</br> “嗯,對我來說,即使溝呂木變成從前,也不過是一個敵人消失了而已。”</br> 齋田莉子緊緊的看著西條凪,良久,她點了點頭:</br> “我知道了,謝謝你,副隊長。”</br> “嗯。”</br> 西條凪將齋田莉子送出了作戰室,然而一轉身,她看著屏幕上的黑暗巨人,臉色卻變得復雜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