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碇真嗣來說,今天是十分復雜的一天。就在昨天,那位神秘的巨人給他的作為給予了肯定,多少年了,他很少聽到別人對他的贊賞,這使得碇真嗣那顆敏感的內心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br> 然而,這樣的溫暖很快就被打消了——回到基地后,Nerv基地的人直接將他送進了醫務室進行全方位的檢查。</br> 其實這也正常,駕駛EVA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不要說實戰,哪怕是訓練期間每一次駕駛EVA結束后都要進行身體檢查,以確保駕駛員的身體無恙。</br> 然而,碇真嗣卻發覺,作業一次的檢查比以往更加久也更加精密,幾乎將Nerv所有的掃描儀器都用上了,當然,抽血之類的也做了。</br> 究竟為什么會這樣呢?碇真嗣隱隱有了一些答案,不過他并沒有發作,而是默默的接受了這一切,隨后前往了EVA的機庫附近的走廊上。</br> 在那里,他看到了很多身穿工作服的人圍在被停止的初號機面前,用各種儀器對其進行檢測,時不時還有取樣分析,領頭的是赤木律子,她忙的目不暇接,在這一刻她展現出了屬于科學家的精明干練。</br> 然而,碇真嗣的心情卻沒有辦法好起來,看著這一幕,他不由自主的皺緊了眉頭。</br> “真嗣君,檢查結束了?感覺怎么樣?”</br> 就在這時,葛城美里的聲音在碇真嗣的身后響起,碇真嗣轉頭看去,發現美里此刻也沒有穿著制服,而是身著和工作人員一樣,類似于防化服的東西。</br> “美里小姐,這是·····”</br> “嗯,全面檢查,因為我們和使徒的戰斗數據實在是太少了,這才是第二次,所以需要對初號機進行全方位的檢查,更何況,這一次戰斗中,初號機被奈歐斯的光治愈了,所以我們要對初號機進行檢查,確保沒有隱藏的隱患,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br> 葛城美里點了點頭,對碇真嗣解釋道。</br> “是嗎·····”</br> 聽到這里,碇真嗣似乎得到了答案,但他心中不滿的感覺并沒有消散。</br> 雖然他還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但是三年來的寄宿生活已經讓他的心智要比同齡人早熟一些,而且,這也讓他對很多事情十分敏感,他清楚,美里并沒有把話說完。</br> 檢查一方面確實出于對他的身體安全,另一方面,同樣也是要收集對奈歐斯的數據。</br> 這讓剛剛得到奈歐斯承認的碇真嗣心中很是不滿。</br> “·····美里小姐,我覺得,奈歐斯奧特曼應該是我們的朋友。”</br> 沉默了一會兒,碇真嗣開口對葛城美里說明了自己的看法。</br> 是的,是朋友,如果是敵人的話不會在使徒出現的時候兩度救助人類,也不會對他說出勇者這個詞語。</br> 心中感激奈歐斯的碇真嗣,對于美里的做法,不,應該說Nerv的做法感到了厭惡。</br>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葛城美里卻點了點頭:</br> “的確,他本來就是英雄。”</br> “唉?”</br> “不過,那也只是在某種意義上是的,現在的他對于我們來說,還是一個未知的存在,就這么對他施以信任,這并不是什么好辦法。”</br> “那個,‘他本來就是英雄’是什么意思?話說奈歐斯奧特曼這個名字究竟代表了什么?”</br> “這個嘛,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在此之前屬于Nerv的機密,好了,真嗣君,既然已經結束了就先回去吧,我可能晚點回去,記得給我留下晚飯哦。”</br> 說著,葛城美里戴上了頭盔,進入了機庫中。</br> 看著她遠去的身影,碇真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但卻什么也沒說,來到了更衣室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回家了。</br> 原本,他應該有一間獨立的公寓——加入Nerv之后就享受這種待遇,葛城美里似乎是看不慣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卻要獨自一人生活,于是便打了報告讓碇真嗣和自己一起住,方便照顧。</br> 然而,某種意義上,被照顧的其實不是碇真嗣,而是葛城美里。</br> 回到家,輕車熟路的打開冰箱,開始做飯。</br> 原本他們兩個約定一周內每人各負責幾天,但自從吃了一次葛城美里自己做的飯后,碇真嗣下意識就承擔起了做飯的責任——把速食品做成那樣的味道,從某種意義上葛城美里還是挺厲害的。</br> “奈歐斯奧特曼,你究竟是從哪里來的?”</br> 一邊翻騰著鍋里的咖喱,碇真嗣的思緒一邊發散著,回想起之前奈歐斯對他說的話。</br> 那柔和的光芒以及溫柔的話語,平復了他內心的不安,那種感覺,使他終生難忘。</br> “果然,還是繼續駕駛EVA吧,那樣,我才是勇者。”</br> 心中渴望得到稱贊,得到認同的少年,在心中默默下了決定。</br> 思索間,時光飛逝,碇真嗣關上了灶臺,咖喱已經弄好,米飯也已經蒸好,接下來就是等美里小姐回來吃飯了。</br>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br> 碇真嗣打開門,原本以為是美里回來的他,卻發現站在門外的是兩個熟悉的人——相田劍介和鈴原冬二。</br> “你們·····”</br> 看到他們兩個,碇真嗣有些疑惑,不明白對方為何而來。</br> “那個,十分抱歉,今天的擅自行動,給你添麻煩了。”</br> 相田劍介立刻鞠了一躬,對碇真嗣道歉道。</br> 而鈴原冬二則是十分干脆,直接鞠躬到底:</br> “今天在學校的事,十分抱歉。”</br> “那個····不用這樣。”</br> 面對對方的道歉有些猝不及防,要知道,就在今天上午,碇真嗣還曾經被鈴原冬二打了一拳,原因是之前與水天使戰斗時,導致的余波讓冬二的妹妹受傷住院,但現在,為何對方會進行了這么大的轉變。</br> “那個,我看到你和那個怪物的戰斗了,你真的很厲害,如果我去操縱的話,恐怕會嚇得不敢動吧。”</br> 鈴原冬二說出了改變的原因,無論一個人多么逞能,當他真正看到那殘酷的戰斗后,才會認清楚自己有多么膚淺,初號機和晝天使的戰斗,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困難決戰。</br> 明白了自己錯誤的鈴原冬二,主動對碇真嗣道歉道,并讓對方打自己兩拳,當做之前的道歉。</br> 面對這一要求,碇真嗣遲疑了許久,才在冬二的催促下打了回去。</br> 這一下子,讓雙方再無隔閡。</br> 不過就在這時,相田劍介突然開口了,說出了另一個目的:</br> “那個,碇,明天放學來我家一趟吧。”</br> “唉?”</br> “我想讓你看看,被掩蓋的那段歷史——關于奈歐斯,不,關于奧特曼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