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偷梁換柱(一)岳竹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這是他兩年多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他希望的結果不是這樣的,父親這個讓他一直模棱兩可的字眼,在他的心里有著太多的感觸,他甚至于可以在父親這個字眼里找到他想要的。
他的挑釁的目光常常讓父親陷入深思,以便躲開他鋒芒畢露的逼視,就是這樣,一個人,一旦做了他不該做的事,那他的眼神便不會再有鋒利的劍芒出現(xiàn),懂得躲藏,藏是為了更好的去掩飾他內(nèi)心的心虛。
原本是可以繼續(xù)這樣較量的,原本是可以這樣繼續(xù)帶著仇恨,跟父親玩到底的,從兩年前玩到現(xiàn)在,他覺得很有成就感,就像和解東山的合作,背判,他的背判讓父親無可奈何。他發(fā)覺,他的一步步刺激,終于讓父親覺得他就是一個十足的逆子,這就是他想要的,他覺得很開心,僅管現(xiàn)在,他站在他的靈廄前迎接著前來拜祭的親朋好友,但他們的語言仿佛是來自遙遠的另一個世界,在他的心靈之外盤旋。
但是,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他想哭,于是他的眼角邊流出兩行叫淚的東西,人們被他的眼淚所蒙蔽,感念他的孝心。但事實上,他不是為了躺在棺材里這個叫父親的人,而是因為自已瞬間失去了一個可以跟他玩刺激的人。
這時,他看了一眼岳俏舞,岳俏舞正被范小晴扶著,跟來的人還著禮,做著女兒該做的事,岳俏舞抬起頭來,用失望的眼光看著他,她不相信父親會就這樣離開她,對于岳竹,這個他叫了二十年哥的人,讓她產(chǎn)生些許的困惑,也許,不該這樣去想,但是,他跟父親的情份,在有些時候,竟不如一個普通的朋友來的那樣真切,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了,自從她跟配遠有了那層關系之后吧,她的心思都放在和配遠的身上,父親的來去怱怱,讓她少了跟父親的交流,是這樣沒錯,做為哥哥的岳竹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肆無忌憚地踐踏著父親的尊嚴。她好后悔自已的任性,她本來可以阻止的,可是她沒有,這就是她唯一傷心的地方,她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刻也不能停息地在臉蛋上流淌,本來為愛情所傷的心,這時越發(fā)地不能控制,竟張著嘴吧,放聲哭了出來。
這時,解東山走到岳竹的面前,一臉悲傷的樣子,他望了望岳俏舞兄妹,鼻子抽搐了兩下,跟著掉了幾滴眼淚,然后,站在岳竹的身后,看著他彎腰,屈膝,再彎腰,再屈膝,約莫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乘著岳俏舞不注意,他趕緊湊近岳竹的耳邊,道咕了幾句。
然后,裝模作樣地又大聲對岳竹說“岳竹,我需要跟你談談公司的事,你看現(xiàn)在這樣”
岳竹從他的眼睛里讀出某種信息:“沒關系,有俏舞,我們?nèi)空劇!?br/>
岳俏舞向解東山點了下頭,表示同意。
解東山則在岳俏舞的肩膀上輕輕撫了一下,以示安慰。
書房里的岳竹卻從解東山的口中,聽到足以讓他色變的消息:“岳竹,我從別處得到一個對你不利的消息,他將會使你的夢想在這一刻破滅。”
“你不用這樣嚇唬我,我不是三歲小孩子,我的夢想只有我知道,你不會明白的,現(xiàn)在你可以說說你所聽到的消息了。”岳竹有些狂妄的姿態(tài)讓解東山很不以為然。
“不要這樣,岳竹,我要告訴你的事,真的很糟,這是關于你和你妹妹繼承遺產(chǎn)的事。岳世明立的遺囑對你很不利,也就是說你只能得到岳家三分之一的產(chǎn)業(yè)或著更少。這就是我要說的。”解東山對于岳竹的狂妄和輕浮感到可笑,他必須要加重語氣,才能提醒他。
“不可能!他不會這么做,我告訴你,我才是這家的主人,誰也別想從我手里奪走我想要的一切。”岳竹的臉色大變,他真的被解東山的話唬住了,歇斯底里的從喉嚨里蹦出這句話來。
“你最好鎮(zhèn)定一下,你應該明白,在兩年前,當我告訴你,你不是岳家之后,不是岳世明的親生兒子時,你就應該明白會有今天的結果。”解東山冷靜的注視著岳竹的變化,告訴他。
“我一直就沒相信過你說的鬼話,你說的那些,只不過是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只能聽聽,卻不能當真,你以為我會相信?”岳竹說。
解東山聳聳肩:“你不相信沒關系,但楊芳的確是岳世明的情人沒錯,而楊芳最終嫁給你親生父親陳忠也是事實,你就是楊芳與陳忠的兒子,你賴不掉的。”
“那么,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一切,為什么?我做岳世明的兒子不好嗎?有錢、有業(yè)、有一個上等人生活的社會,可是你卻告訴我這些垃圾,讓我心存怨恨,讓我每天在跟家人做著不明不白的較量,你說,你想要達到什么目的?”岳竹氣憤之極,他用手指著解東山,想要從他的心口挖出他想知道的答案。
他的失落,與絕望在這一刻終于像富士山暴發(fā)了,他在跟岳世明玩較量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的,他的計謀終究拗不過岳世明的老謀深算,想要在一個zhuanzhi的君主面前爭得一席之地,最好的辦法就是老實做你該做的事。偏偏他不怎么聽話,而且一直想著自己親生母親的的死,想著岳世明為什么不取母親的仇恨。
當然他不能忘記解東山告訴他說:岳世明和母親是一對情人,是他的親生父親用強奸的方式得到了他母親,于是,岳世明放棄了母親,可是,他所要恨的是岳世明為什么要放棄她,愛情在岳世明的心中難道僅僅是一盆好看的花,是謀士們的紙上談兵?
而為情所受另一個男人的折磨,卻是母親在無奈的絕望中,忍痛放下她剛剛八個月大的孩子,去另一個世界原因。
母親讓他感到既陌生又心痛的一個名詞,常常讓他想得發(fā)瘋,想得又愛又恨。
解東山洞查著岳竹臉上的變化輕聲說“岳竹,我所說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跟你好好合作,做好我們未來的事。像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打通了關節(jié),說服了那個管著你命運的人,他答應跟你見面,這是一個機會,如果你不把握,我也沒什么說的。”
岳竹的眼中閃過一道靈光:“你說什么?”
解東山說:“一個機會,就這么簡單!”
岳竹在這刻想到的是岳家全部的產(chǎn)業(yè)和那張董事長的寶座,他的無聲代表了一項計劃的開始。
惟一讓他感到不安的是岳俏舞,妹妹?他不喜歡這個字眼,如果說在兩年以前,他還把她稱做妹妹的話,那么在兩年以后,他已經(jīng)不再想讓她做自己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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