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軍官兵紛紛從火車上涌了下來,來到歸綏(綏遠省會,由歸化城和綏遠城合并而成,即后世的呼和浩特)這座塞外名城,干冷的北方空氣打在臉上,就讓這些坐了很久火車的大頭兵們精神一振。塞外雄奇的風光,讓人盡情領略了祖國大好河山之美,一批隨軍軍官利用火車停下來加水加煤換車頭的時間,也好好的考察了一下歸綏附近的兵要地理。
歸綏位于河套平原的中部,黃河百害,唯利一套,這里氣候在塞外算是溫和,物產也算豐富。
安蒙總司令(又稱收復外蒙古最高司令)是北方戰區司令張貴龍中將,當然,名義上他是最高指揮官,實際指揮官則是國防部和總參謀部直接點名,由第十八集團軍司令姜玉貞少將掛帥,張貴龍只是掛個名,撈點光復蒙古的資歷和功勞。這是軍方照顧后起之秀,要知道,許多集團軍司令爭這個安蒙總司令爭得頭破血流,有的暴脾氣還敢和長官頂牛,本來最有希望入選的是西域戰區的西北漢子楊忠祥少將,他是第十五集團軍司令,任情縱氣,豪俠本色,在軍中頗有人緣和口碑。
不過西北那地方連接著中亞,而蘇聯在中亞地區部署了數十萬重兵,威脅日益增長,西域戰區司令齊銳中將也不想放自己的得力干將去蒙古征戰,雖說新疆也挨著蒙古。內閣政府在權衡再三后,放棄了楊忠祥,轉而任命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第十八集團軍司令姜玉貞為安蒙總司令,這可是白揀來的大便宜。
歸綏火車北站,姜玉貞下了火車,一邊活動手腳,一邊沿著鐵軌散步,身邊陪同著參謀和警衛。
馬上就要北上了,每個人的心頭都是激動的,想當年,衛霍北逐匈奴三千里,一直打到彈汗山匈奴王庭,封狼居胥,是何等的風光無限!也正是那一刻,大漢民族站在了歷史的巔峰,大漢雄風威揚萬里!這一次,他們這些后人,將組編十萬虎狼之旅,直入漠北,驅逐羅剎,打出漢家戰士的威風,重祭姑衍山和狼居胥山,恢復中華民族在這片北方領土的統治!
姜玉貞站住了,定定地望向北方,忽然對左右道:“陛下和首輔讓我和第九師的兄弟們出征,是看得起第九師,全師滿員編制有一萬三千人左右,這次內閣籌錢籌糧,承諾絕不會在錢糧上卡第九師的脖子,而且對第九師的各種要求一口滿足,這是何其重視!第九師有炮,有槍,有主戰坦克,有各種軍車,什么樣的裝備都齊全了,就看我們能不能打好這一仗!”
“軍長,你就瞧好吧,第九師沒有孬種,別說現在坦克和大炮還在后路運送,不能及時跟上來,就是兄弟們空著手上,牙口也絕不會說一個不字!”
“別光嘴上逞能,我要的是實際行動!”
參謀們立正站好,齊聲道:“請軍長放心,只有戰死的大明士兵,沒有掉頭逃跑的軟蛋!”
與此同時,莫斯科克里姆林宮,鐵人同志在中央召開政治局會議,與會者皆是蘇共高層。
“這很有可能是明國搞的鬼,這群黃皮猴子總是試圖挑戰高貴的白種人的權威,先是東蒙生變,又是西蒙內亂,如果沒有明國暗地里支持,怎么可能湊巧就發生在一個時間段?這絕對是赤.裸裸的陰謀!”
“東蒙的變故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但這只是疥癬小疾,不足為慮,不過我認為這時候不宜和明國交惡,哪怕東蒙事變真的是明國搞得鬼!”
“不,蘇維埃的權威不容挑釁!我們一定要教訓教訓這個不聽話的鄰居,在明國的北疆,一直就有一群不安分的少數民族分裂分子,我們可以利用他們……”
“事情沒有必要深究,不論這是不是明國做的,該發生的都發生了,而且北疆一直是敏感地帶,只要出事,就算不是我們做的,矛頭也將指向我們!”
“明國若要侵略蒙古,先讓蒙古騷亂一陣子,再響應東蒙的求援,的確是一個好借口。但各位也別忘了,明國和日本在近日的關系可很是緊張了不少,這個時候再在蒙古挑起戰端,對明國完全沒有好處。”
莫衷一是,各執一詞,斯大林叼著煙斗,忽然敲了敲桌子,眾人立刻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都別說了,你們現在需要討論的中心問題只有一個:要不要增兵蒙古?”鐵人同志閉著眼睛慢悠悠地說,看似在閉目養神,其實誰都知道這是他心里生出壞水了,“蒙古有十萬工農紅軍,這可是一個集團軍的編制,雖然我對我們的戰士很有信心,但明國人口是世界上最多的,兵源無窮無盡,而蒙古又是明國的脊梁,離得太近了,用人數堆的話,我擔心羅科索夫斯基同志和阿列克謝耶維奇同志撐不下來。”
中央書記處書記、政治局委員謝爾蓋.米洛諾維奇.基洛夫和斯大林是平起平坐,盡管鐵人同志是蘇共總書記,但真的論起來,基洛夫的個人聲望比他還要高,所以,兩人是面和心不和。基洛夫這人心胸還算可以,對個人的榮辱得失看得不重,而且信奉馬克思列寧主義,是堅貞的**員,不像斯大林同志外寬內忌,而他做夢也想不到,他會在日后死在這老小子的手上。
正常的歷史上,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一日下午,基洛夫在列寧格勒斯莫爾尼宮遭到槍擊,當即殞命。
兇手是一個被開除黨籍的叛徒,此人以前曾兩次在斯莫爾尼宮附近被保安人員扣留過,并從他身上發現過武器,但兩次都被釋放。甚至于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一日他還能輕易潛入到斯莫爾尼宮內,當他向基洛夫開槍時,這位中央書記的警衛隊長遠遠地落在后面。
暗殺基洛夫的兇手被當場抓獲,其警衛隊長也被押上載貨汽車帶去審問,可是就在路途上,莫名其妙地出了“車禍”,基洛夫的警衛隊長便因“車禍”死亡。后來,兩個押送警衛隊長的內務人民委員會工作人員也被殺掉了,此案發生后,連一個簡單的調查報告都沒有公布,兇手和四十九個所謂同謀就被處決了。
這樣,關于基洛夫被暗殺一事的直接見證人都死去了,“基洛夫案件”成了疑案,也成為了后人的疑問:究竟是誰指使刺客暗殺了基洛夫?
基洛夫被暗殺的當天,斯大林在沒有經過政治局討論和批準的情況下,對蘇聯刑法作了如下修改:
第一、各司法機關應加速審理被控告犯有策劃或采取恐怖行動的罪行的犯人,偵察恐怖活動案件不得超過十天;第二、蘇聯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團不會考慮這類罪犯要求赦免的申請,判決一經作出,不得上訴,不得赦免;第三、內務人民委員會應在這類罪犯被判處死刑以后立即予以執行。
以上條文在西方被稱為“基洛夫法”,它的出現為大規模的蘇聯肅反運動提供了法律依據,歷時四年之久的大清洗慘劇開始了。
基洛夫端正地坐在位置上,他聽出了斯大林想再增兵蒙古的隱含意思,針鋒相對地說:“斯大林同志,我不認為繼續增兵是一個好想法,明國已經不是從前的明朝了,不論你們相不相信,明國的潛力比英法還要大,絕對是最有潛力成為世界強國的國家!”其他人叫斯大林總書記,他直接就叫同志,雖然沒什么不對,畢竟都是黨員,都是志同道合的人,但人家的身份和地位在那地方擺著哪,你這不是成心找不自在嗎?當然,他的聲望那么高,一句稱呼而已,又沒有罵人,誰還能以此給他定罪不成?
斯大林沒有直接反駁,掃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其他人一眼,帶著一絲冷意說:“基洛夫同志的話還是有道理的,畢竟這是大國之間的游戲,蘇明是歐亞大國,真的硬碰,只能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同意基洛夫同志不再增兵的建議,大家的意思呢?”
底下,每一個人都爭先恐后地舉起了手。
“好,集體通過,對于蒙古的一連串變故,我方就暫時采取靜觀其變的態度,散會!”
注:其實現在的蘇聯**政權名稱是聯共(布),即布爾什維克主義的全聯盟**。歷史上,布爾什維克于一九一八年改稱俄國**(布爾什維克),簡稱俄共(布);一九二五年改稱全聯盟**(布爾什維克),簡稱聯共(布);一九五二年改稱蘇聯**,簡稱蘇共。為了行文方便,就不那么計較,直接以蘇共代稱,反正黨的性質是一樣的,并不是名字改了其它方面也跟著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