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坐在座位上琢磨了一陣,便起身找了個電話呼了李旭光。不到一分鐘,李旭光就把電話打了過來。</br>
“柳書記,您找我。”在電話中,可以聽出來李旭光聲音有些激動。</br>
“嗯,李所能不能麻煩您給我派兩個人來盯個人,具體情況見了面咱們再談。”柳原說道。</br>
“沒問題,柳書記你告訴我個地址,我馬上派人過去。”李旭光的熱情和激動讓柳原有些受不了。不過柳原明白之所以李旭光會對自己提出的要求如此上心,還是因為自己手中的權(quán)利。</br>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劉剛帶著一個年輕人來到了海鮮閣。到了門口就左顧右盼的。</br>
柳原想著李旭光怎么把這家伙給派來了,不過這也好,此人干別的不行,干這個恐怕是個能手。</br>
“劉所,你親自來了。”柳原來到劉剛面前道。</br>
“柳書記我正找您呢。剛才我和李所一起吃飯,聽說您要找人幫忙,我馬上就帶人過來了。”隨后又對柳原介紹了身邊的年輕人道:“這是小李。”</br>
柳原點了點頭,說道:“先來這邊喝杯茶吧。”</br>
三人來到剛才柳原坐的位置后,劉剛便一把拿起桌上的茶壺給柳原已經(jīng)盛滿水的茶杯又倒了幾滴水。</br>
柳原點了點頭也不說話,繼續(xù)注視著包間通往大廳的通道。</br>
和劉剛同來的小李可被劉剛剛才的動作驚呆了。這個小李在所里也工作兩、三年了,什么時候見過劉剛這么低聲下氣過,還親自給對方倒水。</br>
本來小李看柳原年輕,也沒怎么把他放在心上。剛才還想著他托李所找警察給他辦點事,事成后好處肯定給的少不了。但是看剛才劉剛對人家的態(tài)度,這位劉剛口中所說的柳書記來頭肯定不小。別說事成后撈些好處了,恐怕事情辦的不好,自己還少不了挨頓批。</br>
小李想到這,趕緊將自己坐的歪歪扭扭的身體坐的端正了些,然后端起了劉剛放在桌上的茶壺給劉剛和自己倒了兩杯水。</br>
雖然劉剛還不知道柳原要他幫什么忙,但是劉剛已經(jīng)卯足了勁要幫柳原把這事辦好。幾次和柳原接觸下來,都沒給對方留下好印象,這次可要好好表現(xiàn)一回,爭取跟對方攀上關(guān)系。</br>
正當劉剛琢磨的功夫,柳原動了一下他道:“那邊那個頭上有撮黃毛的看到了嗎。”</br>
劉剛聽到柳原和他說話,連忙嗯嗯了兩聲,并順著柳原眼神看的方向看了過去,而且腦中不停的記下柳原的吩咐,“你們幫我跟著他,只要現(xiàn)他有任何違法的事就幫我把他拷回來。這種事你應(yīng)該是個能手,過多的我就不吩咐了。”</br>
劉剛憨笑了一下,心想此人肯定是得罪了柳原,柳原準備整這個人呢。</br>
隨后劉剛便笑道:“柳書記,如果這個人得罪了你,我找?guī)讉€兄弟打他一頓就行,保證他沒地方說理去。想讓他住多久的醫(yī)院,你吩咐一聲,要是天數(shù)不夠,不管多一天還是少一天,就怪我劉剛沒本事。”</br>
“不,我要的不是這個。我要合法的讓他去監(jiān)獄里至少待十年以上。”柳原斬釘截鐵的說道。</br>
劉剛聽到柳原的話一驚,平時自己最多也是小打小鬧的訛詐個人什么的。可今天聽到柳原一說就是要合法的把那個人關(guān)進監(jiān)獄十年,那這活可不好辦啊。人家要是不犯法,那豈不是要自己一輩子盯著這個人。</br>
“你幫我盯他一個月,這個人剛從牢里放出來。這種人從牢里出來肯定也不會老實,這一個月如果他有違法行為你就幫把他抓起來。一個月后,這個人還是一點毛病沒找到,那就算了。事后,我會好好謝你們的。”柳原輕聲道。</br>
“柳書記,你放心,這一個月我一定把事辦下來。”劉剛表情嚴肅的說道。</br>
劉剛也不傻,人家書記都把話說到這地步了,要是辦不好這事那就顯的太慫了,回到所里,李所也肯定輕饒不了自己。</br>
柳原吩咐完后,便離開海鮮閣回到了家。</br>
劉剛則和小李辦著柳原吩咐的事。</br>
這個周末,程慧芝一直在家長吁短嘆的說那個流氓會不會對咱家娜娜不利啊,老頭子你出門的時候也小心點什么的。</br>
高明遠則一臉嚴肅的說我是個警察,這輩子怕過什么人嗎。</br>
高娜則笑嘻嘻的說道:“我從小就和老爸學(xué)過功夫,我也不怕他們。是吧,哥。”</br>
高娜的開朗也讓程慧芝笑道:“這孩子真是的。以后晚上沒事就別出去瞎逛,在家好好待著。”</br>
高娜笑著答應(yīng)了。</br>
雖然高娜嘴上說著不在乎,但是她眼中閃現(xiàn)出的憂色還是被柳原捕捉到了。如果她真的不在乎,在程慧芝讓她晚上不要出去的時候,這個瘋丫頭怎么可能這么爽快的答應(yīng)呢。</br>
到了周一,柳原照常去東汪開了例會。正在開會的時候,柳原的呼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柳原拿起來一看,號碼很熟悉,好像是北城所的電話。</br>
散會后,柳原回到辦公室拿起電話按照呼機的號碼撥了過去,“柳書記,那小子被我們抓來了,您現(xiàn)在來所里看看嗎?”接電話的是劉剛,拿起電話后聽到是柳原的聲音便興奮的說道。</br>
“嗯,我馬上過去。”</br>
來到北城所,臉上有塊烏青的小李正在派出所門前等著柳原。見到柳原走了過來,便連忙迎上去道:“柳書記,李所和劉哥都在所長室等著您呢。”柳原看了眼小李的臉,嗯了一聲便走進所長室。</br>
李旭光見到柳原推門進來,連忙熱情的上前相迎。他知道柳原肯定急于知道情況,所以也沒多廢話,“柳書記,這件事是劉剛辦的,還是讓劉剛給你說說吧。”</br>
劉剛接過話頭道:“柳書記,昨晚我和小李跟著那家伙到了金天地。這是咱們這新開的一個酒吧,我親眼見到那小子吃了搖*頭*丸在那跳舞,還逼服務(wù)員喝酒,人家不喝還把人家給打了。我們上前制止的時候,小李還被對方給打了一拳。”</br>
柳原笑道:“辛苦你們了,改日請你們喝酒。現(xiàn)在帶我去見見他吧。”</br>
柳原跟著劉剛來到審訊室,看見陳強一臉憔悴的耷拉著腦袋,估計整晚被折騰的沒睡覺吧。</br>
劉剛一進去就對審訊陳強的警員道:“口供給我。”</br>
劉剛拿過來口供便遞給了柳原,“柳書記,這是口供。”</br>
柳原接過口供看了一眼,“昨晚的事不可能這么簡單吧。藏毒、強*奸、襲警恐怕都有嫌疑,你們還是再審審的好。”</br>
劉剛聽到柳原剛才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一下子嘴巴張的老大,心中想道:“這是要把陳強往死里整啊。”</br>
陳強聽到有人說話,抬起頭大叫道:“媽的,老子什么時候藏毒、襲警了,強*奸的事更沒有。昨晚的那東西是別人硬塞給我的。那小子事前又沒說自己是警察我才打的他。強*奸?老子就是讓服務(wù)員陪我喝杯酒就強*奸了?”</br>
柳原聽到陳強的話,掃了眼劉剛,心道:“劉剛干這種事還真是有兩把刷子。”</br>
陳強說完后,盯著柳原看了幾眼,忽然怒道:“老子認識你,你就是昨天和高老頭一起吃飯的那小子。媽的,高老頭夠狠的,我還當他是個多正直的警察呢,原來背后也做這種事。”</br>
隨后陳強又喊道:“我要打電話,我有權(quán)請律師吧,我要告你們誣陷。”</br>
柳原聽到陳強的話笑道:“看你這穿著打扮,說你不是賊還真沒人信。你既然要打電話,我就讓你打。”</br>
柳原也不怕這混混能掀出浪來,既然要用法律途徑制你,那該打的電話還是要讓他打的。</br>
陳強被警員帶出去打電話,劉剛在門口攔住了那位警員,然后回到審訊室低聲對柳原道:“柳書記,我估計他是要給一個姓吳的女人打電話。”劉剛看著柳原疑惑的眼神又繼續(xù)說道:“這兩天我已經(jīng)把這家伙的底摸透了。這小子從小母親就死了,沒人管教,十二、三就在社會上混。五年前因為一件傷人案被抓進了局子。隨后他父親也被他氣的病死了。現(xiàn)在這小子就是個孤兒,出獄后,他好像和一個姓吳的秘書認識了。聽說這吳秘書和很多高官都有接觸。昨晚他就提了這個名字很多次,非要打電話給她,我怕節(jié)外生枝,就沒讓他打。”</br>
劉剛這是拐著彎的提醒柳原最好別讓劉剛出去打電話,萬一捅出個大人物,那就不好收拾了。</br>
“那人叫什么名字。”柳原問道。</br>
“叫什么吳春娜的,是個大企業(yè)的秘書,是個女的,還不就是個小蜜嘛。”劉剛說道。</br>
柳原心說,原來是她。她和陳強是什么關(guān)系呢。柳原正在思考的時候,陳強在外面大聲叫道:“怎么了,是不是怕了,不敢讓老子打電話了。要是怕了就早點讓老子回去。”</br>
柳原走出審訊室看著陳強笑道:“有什么怕的。我陪你一起去打。”</br>
陳強又嘟囔了幾句,便跟著警員一起來到電話機旁。</br>
只見陳強從兜里翻出一張名片,按照名片的號碼打了過去,“吳姐,我是強子啊。我被潮遠的派出所抓起來了。”電話接通后,陳強就急不可待的說道。</br>
“我沒干什么啊,就是去酒吧喝了點酒。他們要冤枉我藏毒、襲警還有強*奸。”</br>
“我誰都沒得罪,就是昨天碰見五年前抓我進監(jiān)獄的那個老警察,我就嚇唬了他一下。他就找人整我。”</br>
“吳姐,您找人來把我保出來吧。我一分鐘也不想在里邊待了。”</br>
柳原聽到陳強的第一句話就險些笑出來。吳春娜的年紀恐怕比陳強還小著幾歲,陳強就吳姐吳姐的叫著人家,還自稱強子。柳原繼續(xù)聽下去,估計這個陳強和吳春娜認識也不是很久,背后也沒啥實力,柳原確實把他估計過高了。</br>
陳強從年輕到現(xiàn)在一直都沒什么實力,只是年輕的時候有股狠勁,別人給了他一個綽號“鐵強”。</br>
后來因為打架傷人就被抓進監(jiān)獄待了五年。出來后,沒有任何手藝的陳強還是繼續(xù)在街上混,反正現(xiàn)在也是孤兒了,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br>
后來,通過別人介紹他認識了吳春娜。大企業(yè)一般也會養(yǎng)一些像陳強這種人,總有用得著的時候。</br>
而昨晚陳強被抓后,一時也想不起什么人能幫他。后來他就想起了吳春娜,然后把吳春娜的地位吹的老高。吳春娜確實認識一些高官,如果給黃行或者臨北的一些局長們提吳春娜這個名字,恐怕大部分都認識。</br>
但是劉剛哪認識什么吳春娜啊。他聽陳強說的越來越邪乎,差點就把吳春娜說成臨北市長的情婦了。于是劉剛是越聽越不敢讓陳強打電話。陳強后來也感覺出來了,于是就用這招嚇唬劉剛,希望他能把自己放了。</br>
柳原今早來了后,陳強繼續(xù)用這招,沒想到柳原竟然讓他出去打電話。陳強心想既然如此就和吳姐打個電話,她認識那么多人,幾個小警察他還搞不定嗎?</br>
吳春娜聽到陳強的電話后,便簡單的問了幾句。雖然她不想管這種閑事,但是畢竟陳強也算是她手下的人,不管又怕寒了別人的心。</br>
“那你在那先等會,我派人去看看。”吳春娜說完就準備放下電話,派個人過去看看。估計也不是什么大事,先保出來再說吧。</br>
柳原這時走到陳強身邊,伸出一只手笑道:“我能說幾句嗎?”</br>
“你他*的說個屁啊,一會有你好看的。”陳強罵完就想掛電話。</br>
“陳強,你邊上的人是誰。”正要放下電話的吳春娜忽然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柳原的聲音后連忙問道。</br>
已經(jīng)把電話放下一半的陳強聽到電話里又傳來了聲音,忙又拿到耳邊道:“是,是,吳姐您剛才說什么。”</br>
“我問你電話邊上是誰。”</br>
“好像是高老頭的親戚,我聽別人叫他柳書記,是個村支書吧。”</br>
吳春娜聽到陳強的話后,沉默了一下,是現(xiàn)在把電話放了裝作不知道柳原在電話旁邊,還是讓陳強把電話給柳原。</br>
只用了半秒鐘,吳春娜就做出了決定。陳強的事肯定和柳原脫不了關(guān)系,那陳強的事自己是管不了了。一個小混混,社會上多的是,就讓他自生自滅吧。</br>
“你讓柳。</br>
“哦,是。”陳強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忽又問道:“吳姐你說什么。”</br>
吳春娜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把電話給柳書記,聽不見嗎?”</br>
“哦,哦。”陳強有些呆呆的把電話遞給了柳原。</br>
“柳書記,沒想到您也在派出所啊。”吳春娜聽到柳原接過電話后笑道。</br>
“嗯,過來看個朋友。正好見到他們在審犯人,這犯人前兩天我還見過,沒想到才兩天就連續(xù)犯了藏毒、襲警、意圖強*奸這么多大罪。”柳原呵呵笑道。</br>
吳春娜咽了口口水道:“柳書記,我也不瞞您。你說的那人我認識。一個朋友介紹的,您也知道我們辦企業(yè)的,會惹很多麻煩,黑白兩道的人都要認識一些。有時候白道的人解決不了,就要找他們解決。不過柳書記既然說他犯了這么多罪,那自然是沒錯的。”</br>
柳原笑道:“可不是我說的,都是有證據(jù)的。現(xiàn)在一個警員的臉上還有塊青呢。”</br>
吳春娜道:“柳書記的意思我明白,不過畢竟這人是朋友介紹的。我也不好一點不管,我讓他給您道個謙,希望您高抬貴手好嗎?”</br>
柳原沉默了一下,道:“叫他自吧。我會幫著他說情的,三項罪名不會全加在他身上的。”</br>
吳春娜嘆了口氣,聽柳原的口氣,恐怕陳強得罪柳原不輕啊,那只有照柳原的意思辦了。如果這件事被徐總知道,恐怕還會說自己辦事不利的。因為吳春娜知道,柳原是徐印剛最近一直想拉攏的人。如果因為一個小混混就和柳原產(chǎn)生了隔閡,那自己這個秘書也當?shù)奶环Q職了。</br>
“那好吧,柳書記,我勸一下陳強吧。”</br>
柳原將電話遞給陳強后,陳強已經(jīng)猜到自己的下場恐怕不會很好。</br>
“吳姐,你就幫幫我吧。”陳強在聽到吳春娜讓自己自的話后,竟然哭了出來。</br>
“你自了過幾年可能還能出來。如果死扛到底,這些罪名都加在你身上,你覺得這輩子你還能出來嗎?”吳春娜也沒想到陳強表面看起來拽了吧唧的,在自己讓他自后,他竟然會哭出來。</br>
“就這樣吧,過幾年出來了再跟著吳姐干吧。”吳春娜也不想和陳強多說,說了這句話后便放下了電話。</br>
陳強聽到電話嘟……的掛線聲后,一下子癱軟到了地上。唯一能幫自己的女人在和柳原通了電話后都叫自己自,那自己面前的這個柳書記到底是什么人啊。</br>
“我自……自。”攤在地上的陳強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后,就再也沒有力氣說別的話了。</br>
劉剛本以為陳強這個電話打完后,罪名就會減至最輕后被放出來。沒想到帶陳強去打電話的警員回來說陳強要自。真是讓劉剛百思不得其解。</br>
走出派出所的柳原,看著頭頂火辣辣的太陽,想起陳強那可憐哭泣的模樣,心中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狠了點呢。隨后又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在自己重生后可是暗自過誓的,要拼盡一切保護老姨一家不再受到任何傷害。就算陳強是嚇唬老姨夫和高娜的,他也要受到懲罰。如果這一點都做不到,那自己重生了、當官了還有什么用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