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星約見了省檢察院的陳昌明,
陳昌明是省檢二把手,黃星通過朋友結識了他,并一直保持著聯系,目的就是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而且,黃星也調查過陳昌明的底細,向他揭舉黃錦江的貪腐,最恰當不過了,這二人曾在一起共過事,向來不和,據小道消息表明,黃錦江甚至還對陳昌明的家人,動過心思,
一家普通的飯店里,
陳昌明一邊翻看著菜譜,一邊說道:“黃老弟,你這么急著約我一塊吃飯,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黃星把準備好的資料,從包里掏了出來,往空一亮:“我替你們,做了一件,原來應該屬于你們該做的事情,”
陳昌明愣了一下:“這話聽了,怎么這么繞口,”
黃星道:“這些資料你先看看,給我個確定的答復,”
陳昌明疑惑地接過資料,狐疑地看了黃星一眼,當他翻開這厚厚一沓文件,看到上面的名字時,不由得吃了一驚,
隨即,他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這并不是表面意義上的拍桌子,而是帶著他的某些情緒,在里面,
黃星被嚇了一跳,難不成,之前得到的信息有假,這陳昌明跟黃錦江,是一條線兒上的,否則,對于這些揭發黃錦江的資料,他又怎會如此義憤,
陳昌明平定了一下情緒,面色凝重地道:“這些……這些你是從哪里弄到的,”
黃星強調道:“我費了很大心血,收集的,按理說,這些事應該由你們來做,而不是我這個普通老百姓,”
陳昌明說道:“你跟他,有什么過節,”
黃星道:“這話點的透徹,不錯,我跟他有的不只是過節,更多的是仇恨,”
“這么嚴重,”陳昌明身軀一皺眉:“你能保證,你給我的這份資料,都是真的,”
黃星點了點頭:“能保證,而且,我把這份材料給你,你不需要對我采取什么保密,我是實名舉報,另外,我家里還有備留的,如果這次不能讓這個貪贓枉法的混蛋,接受法律的制裁,我決不死心,陳哥,實不相瞞,我這是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如果你不珍惜,那我只能把這機會,交給別人了,或者,我在最高檢那邊,也有熟人,”
陳昌明嘴角處微微抽動了一下:“我怎么聽著,像是在威脅我,”
“哪敢,哪敢,”黃星道:“難道陳檢,沒什么要對我說的,”
陳昌明思量了片刻,說道:“黃兄弟,實話跟你說吧,你這份材料,簡直是雪中送炭啊,”
黃星一愣:“雪中送炭,難道,你們也一直在調查黃錦江,”
陳昌明點了點頭:“不錯,從去年下半年,我們陸續接到了兩位熱心市民的舉報,但是,一直證據不充分,今年我們花了大力氣,搜集到了黃錦江私下操作的幾個大動作,比如說,我們還查到,他現在正跟燕和集團,打的火熱,”
黃星一語道破天機:“他是燕和集團,除肖燕之外的,第二大股東,”
“有這么厲害,”陳昌明驚訝地道:“我我們掌握的情況,只是知道他是燕和的股東,實在不敢想,燕和第二大股東,那得注資了多少錢,”
黃星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一個主管行政后勤的辦公室主任,這么財大氣粗,掌握著好幾個商業財團,不經商,卻從政,屈才了,”
這時候陳昌明突然接了一個電話,
隨后,他臉色一陣驟變,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陳昌明的神色,甚至有一些驚恐,
黃星一驚:“怎么了,”
陳昌明道:“你手機上網了沒有,你上一下網,就知道,這事兒有多大了,”
黃星拿出手機,才發現這里根本沒信號,不光是網絡沒信號,連正常的手機信號,都很弱,
黃星道:“你還是直說吧,我這兒,沒信號,”
陳昌明道:“你還是在網上看吧,那上面,遠比我講的更明白,”
黃星狐疑地站了起來,走出包間,尋找信號,
到了樓梯口,一陣連續的提示音響起,
這意味著,手機有信號了,
黃星劃開通知欄,各大新聞網站,都跳出了一則內容相似的條目,
——燕和集團肖燕夫婦攜巨款逃往國外,百名大小股東集體飆淚
——驚天騙局背后的千億財富,美女老板肖燕不知所蹤
——數百名富豪巨資注入燕和集團,老板出逃血本無歸
——昔日首富竟是大騙子,萬眾矚目的燕和集團,竟是斂財陷阱
……
黃星直接愣住了,
燕和集團出事了,肖燕出事了,
這時候那臺黑霉手機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接聽,徐文光焦急地道:黃總,你這電話怎么一直打不通啊,出大事了,你看新聞了沒有,
黃星道:我知道了,已經,我在飯店,這里沒信號,
徐文光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原來這燕和集團竟然只是一個幌子,騙足了錢以后,肖燕和她老公,就逃往國外了,他們……他們攜帶了至少幾百億啊,
黃星疑惑地道:肖燕老公,他的集團市值也過千億了,他們這樣做,是不是得不償失,
徐文光道:其實……其實是都是假象,肖燕老公的順和集團,從去年上半年就開始嚴重虧損,外債累累,也就剩下一個空殼子了,只不過,這夫妻倆硬是把已經瀕臨破產的順和集團,死撐了下來,然后,才有了燕和集團,這個空頭套白狼的這出戲……真是……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黃星道:是這樣,現在,我什么都明白了,
徐文光反問:你明白了什么,
黃星沒回答,而是說道:老徐啊,你如果能早點探聽到什么風聲,那肖燕夫妻倆,就沒機會逃出國了,
徐文光嘆了一口氣:我……我……唉,我費了這么大力氣,還是根本進不了燕和班子的核心啊,我哪里……
黃星打斷他的話:這也不能完全怪你,肖燕不是把所有人都給瞞過了,這女人,不簡單啊,只不過,她沒把心思用在正道上,
徐文光道:誰說不是呢,
黃星道:已經這樣了,你在家休息一天,然后我跟余總去交涉,讓你重新回鑫夢商廈上班,
徐文光道:鑫夢商廈我不想去了,黃總,你不是正在做房地產嗎,要不,我跟你干,
黃星苦笑說:我已經把股份賣掉了,我現在,想干的是孕嬰館,
徐文光大吃了一驚:干孕嬰,你沒騙我吧黃總,這太……太難以置信了,一個孕嬰店……這……根本沒什么搞頭,一年撐死了能贏利多少錢啊,
黃星強調道:我說的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孕嬰店,要干,就干一票大的,我和付潔,準備做全國最大的一家綜合孕嬰服務中心,
徐文光道:你們的想法,我……我是理解不了,
……
掛斷電話后,黃星發現,另一臺手機上,竟然有十幾個未接電話,
他知道,肯定是很多人都知道了燕和集團一事,便第一時間給自己打來了電話,
其中還有付潔,
黃星給付潔回了個電話,
果不其然,她也知道了燕和集團的事情,
黃星正準備回到包間里,繼續跟陳昌明討論舉報材料一事,又有一條重量級新聞,從通知欄跳了出來,
——燕和辦公地點發生血案,兩人跳樓身亡
黃星點開看了看內容,上面還配了照片,說是燕和集團原辦公地點,有一百多名受騙的股東在這里集結,其中兩名受不了打擊,當場跳樓,
這事兒,鬧的太大了,
回到包間里,黃星跟陳昌明又簡單聊了幾句,然后匆匆告辭,
回去的路上,黃星突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想,這次燕和集團的事情,恐怕損失最大的,要數黃錦江了,
這狗日的,罪有應得,
現在好了,他把身家性命搭進去了,而且檢察院隨時有可能對他進行批捕調查,
風云瞬息萬變,讓黃星有些猝不及防,
他相信了‘報應’二字,
傷害了自己的黃錦江,還有包時杰,華成輝,那些背叛了自己的家伙,現在不是都得到了報應了嗎,
下午,黃星約付潔出來,在一家咖啡館里,一邊喝咖啡,一邊聊天,
對于燕和集團發生的事情,付潔仍舊感到無比的震驚,
付潔說道:“真是沒想到,聲勢浩大的燕和集團,竟然玩兒這么一出,”
黃星笑了笑,說道:“事實證明,我們鑫夢商廈只是受到了一點小的傷害,肖燕之前對鑫夢商廈的迫害,恰恰保護了我們,那些見錢眼開的大佬們,現在都哭起來了,”
“還我們,”付潔強調道:“都離開這么久了,你還以為你是鑫夢商廈的總經理呢,”
黃星自嘲道:“習慣了,習慣了,畢竟,有感情了,”
“那倒是,”付潔道:“現在想想,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既然肖燕的燕和集團,是空頭套白狼,那她為什么還要花這么大力氣,針對鑫夢商廈呢,把鑫夢商廈當成最大的競爭對手,一次一次玩兒手段,還有,她為什么還會開了那家‘嘗鮮’店,這不是沒必要的投入嗎,”
黃星冷哼了一聲:“肖燕的頭腦,果然不是戴帽子用的,她太精明了,”
“精明,”付潔道:“不見得吧,”
黃星強調道:“你還不明白嗎,在燕和集團成立之前,肖燕所有的動作,都是幌子,包括她打壓鑫夢商廈,開‘嘗鮮’這個店,甚至她高調挖商廈墻角,帶走人帶走專柜代理商……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幌子,她的目的,就是要讓所有人相信,她準備在濟南大干一場,所以,后面燕和集團一成立,沒有人懷疑,這只是肖燕兩口子,在逃往國外之前的,一發大肆進行詐騙的空炮彈,”
付潔恍然大悟地道:“果然,果然是這樣,行啊黃星,你的腦子,也不是戴帽子用的,”
黃星得瑟地一揚頭:“那當然,你老公我,智商剛剛地,”
付潔抨擊道:“還喘上了,”
正在這時候,黃星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者,竟然是余夢琴,
接聽,余夢琴直截了當地說道:一個小時后,你和付潔一起到鑫夢商廈來見我,
黃星頓時一愣,試探地追問:是……是關于燕和集團的事兒,
余夢琴道:別問了,來了你們就不知道了,
掛斷電話后,黃星望著一眼付潔,若有所思地說道:“余總讓我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