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超白正要往后院走,白狼耳朵動了一動,低聲提醒道:“喻弟,門外有些動靜了,他們似乎還有人!”
喻超白點點頭,然后糾正:“是喻哥!”
白狼無辜地眨眨眼,表示贊同:“好的喻弟!沒問題喻弟!”
周梅云臉色古怪,一張臉漲得如猴屁股一般,體似篩糠,顯然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喻超白狠狠剜了周梅云一眼,那意思是就是你小子教的,你等著。隨即他縱身一躍,飛身上了二樓,他一腳踹飛房門,沖入二樓的一間房,而后整個人都“蓬”地一下撞碎窗戶,木屑亂飛中舉著刀就往下跳!
“有人!”黑燈瞎火,星光也無,卻有人一聲驚呼,顯然這伙強人里也有能夠夜中視物的角色存在。
但這不打緊,喻超白打的就是一個措手不及,他一個跳劈,黑夜中刀入骨肉,“咔擦”!
他一落入后院,一刀就劈進了一個倒霉蛋的肩頭!
“啊!!”這人驟然吃了一刀,身軀劇烈的抖動著,顯然承受不住這等強烈的痛苦,口中的嚎叫配合著呼嘯的寒風,凄厲得猶如鬼哭!喻超白冷笑一聲,手中刀猛地用力!
刷!啪嗒!
一條手臂連著肩膀應聲而斷,一股溫熱的液體飛濺到喻超白的臉上,那人抱著斷臂,仰頭就倒,只在地上瘋狂的嚎叫著。
“殺了他!”暴喝響起,又一伙人舉著刀劍舞舞扎扎的沖了上來!
喻超白大笑一聲:“來得好!”
他剛剛跳劈時,眼神已經迅速鎖定了幾人,原本就打算都殺了,這些人主動一擁而上,倒是省了許多時間!喻超白眼中兇光大盛,手中樸刀擺蕩起來,一口刀如附骨之蛆,詭異至極,挨著就死,碰著就亡!
噗!噗!噗!……
喻超白一口氣連殺了七個,這七個人卻非先前在客棧中的那些小角色,他們的刀尖與喻超白樸刀相吻,都能感受到一股“內勁”,顯然這伙人都已經粗通修行法門。
這些人,都懂一些修行法門!
喻超白心中雪亮,這么一伙人,放在綠林道上,已經算是頗為精銳的好漢,一般的幫派里,有這么一股勢力,等閑的生意也就吃得住了。
這伙人來歷不小,不能留活口!喻超白下定決心,手中刀勢一變,靈巧詭異的路子一下走得剛猛勢大!
“好身手!”黑夜中一聲大喝。
喻超白心中警覺,“轟隆隆”!房間被瞬間撕裂,磚石崩飛,泥土四射,一道身影自廢墟中沖了出來!這人影宛如一頭發(fā)瘋的猛虎,裹挾著一股勁風,緊接著,一刀雪亮的刀光如猛虎撲食一般,狠狠朝著喻超白一撩!
俗話說云從龍風從虎,這自房中竄出的人裹著大風,剎那間就撕裂一座屋子,當真好似一頭猛虎,他手中折刀劃出詭異的痕跡,一道道元氣流動,隱隱結成一個陣勢,就如朝著喻超白露出了獠牙!
高手!喻超白被這冷風一吹,如墮冰窖,刀還未到,那股鋪天蓋地的刀光已經交織成了密不透風的火力網,喻超白的刀勢立刻被壓制住了!
秘技!絕對是秘技!
這人是一個修行者!
“這人比那夏天還差上不少,但這等刀法秘技,遠比那位索朗杰布可怕多了!”喻超白只感覺汗毛倒豎,心中越發(fā)警惕,“自我傷好之后,竟然在此遇到如此厲害的一個高手!”
喻超白大喝一聲,怪異的“狼蹤”再現(xiàn),身體細微地調整著幅度,他手中揮舞樸刀的頻率越來越快,終于,“火焰刀”再現(xiàn)!
火焰刀蒸騰起白茫茫的水汽,朦朦朧朧的夜色下,一道紅霞如匹練也似,長刀呼嘯,仿佛一頭云中若隱若現(xiàn)、癲狂的紅龍,惡狠狠撞向那片密集的火力網!
龍虎斗!
鐺!
刀光與刀光正面撞擊在一起,只見那人影飛快地一轉,如陀螺也似,輕易就卸去喻超白的巨力,他借著這股螺旋勁,雙腳一蹬,就要往房頂上竄。
喻超白大喝一聲:“下來吧!”足尖輕輕一點,人就掠了過來,他手一伸,抓住這人的腳踝,狠狠地朝地上一砸!
噗!
那人情急之下,空閑的一只左手伸出五指鋼叉,輕易地就戳破地面,整個人當真如一頭猛虎一般,牢牢固定在地面。
他頭頂所戴的一定夏莫甲塞在這劇烈的運動中,輕飄飄的落下,露出一個英雄結來。
喻超白看著這英雄結,冷笑道:“原來是個胡兒!”
這位唐古坨高手嘴上卻是不肯討?zhàn)垼怖浜咭宦暎骸安贿^是個農奴!”其實這人的心中也開始發(fā)毛,兩般兵刃相撞的一瞬間,他只感覺虎口一顫,差點就要拿捏不住。要知道他已用上了“兇虎”秘技,一片刀芒自四面八方交織成網,這明顯沒有元氣波動的小子,竟然能夠硬撼……
四象不過!這唐古坨高手心中閃電般轉過這個念頭,他感到事情開始棘手了。
不錯,喻超白自從遇到白狼,經過他的口水療法,身上傷已將養(yǎng)得好了,他終于能夠發(fā)揮出自己最強的戰(zhàn)力!
喻超白也不管這位異族高手是如何想的,他握著腳踝的首扯了一扯,發(fā)覺紋絲不動,一沉身一發(fā)力,大喝一聲:“起!”
噗……嗤!蓬!
地面上五道指痕一閃而過,隨即一道恐怖的大力傳來,牢牢扣住地面的五指驟然抓起一塊泥土,整個人竟已被喻超白拉得騰了空!
喻超白怒喝聲中,極速將這位異族高手望一旁的墻壁狠狠砸去!
轟!
那墻壁仿佛紙糊的一般轟然倒塌,磚塊碎石亂飛,泥塊四處飛濺,這位胡人高手周身卻已提前包裹住了元氣,一個鯉魚打挺立刻躍起,看上去似乎無礙。
喻超白的目光銳利如電,挺樸刀欺身上前,手中刀已由劈轉向了捅!
唐古坨高手也開始搏命了。面對著一刀惡狠狠的刺殺,他手中那把折刀不做防御,也朝著喻超白捅過去!
噗嗤!
這是喻超白的刀透體而過、又飛速抽回的聲音!
噗嗤!
這是唐古坨高手的折刀刺入喻超白身體,又飛速抽回的聲音!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今夜無月,昏昏暗暗的看不分明。夜風呼號,帶來一陣陣血腥氣。喻超白二人就這樣瘋了一般,拿著刀對捅!
這樣的決斗,已經不能算是生死搏殺,純粹是兩個瘋子試圖用自己的兇狠壓過對方的理智,輸家只要稍有猶豫,手中刀慢上一點,就要多吃上一刀,生命也就更快地流逝一分!
噗嗤!
捅到第六刀時,喻超白自身也已挨了四刀,他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口,吐出血來,其中黑黑的夾雜著些別的東西,一發(fā)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
對面那人比喻超白足足多吃了兩刀,也早已滿口是血,他嘰里咕嚕說了句什么,身子一軟就往下栽。
喻超白眼睜睜看著敵人倒下,他狠狠一咬舌尖,強行保持住頭腦的清明,握著刀就往前一遞,要補上最后一刀!
死掉的敵人才是好敵人,這是喻超白的一貫思維。
這位唐古坨高手看著已軟綿綿往下倒,突然他眼中爆射出駭人的精光,手中折刀突兀地一轉向,劃出了一個圓圈,一道道元氣開始劇烈的波動起來!
秘技!
近距離挨上一招秘技,對于一點遁術、秘技也不會的喻超白來說,無異于宣判了死刑!
喻超白嚇得亡魂皆冒,奈何他刀已遞出,力道已老,再要改變可就來不及了!
危急關頭,喻超白耳朵一動,背后破空聲急促,“咻咻咻”!
啪!
那位唐古坨高手正在運轉法門的關鍵時刻,腦門上突然挨了一下,定睛一看,卻見一個滿頭白發(fā)的小少年嘻嘻地朝自己一笑,一下子暴怒起來。這么一怒,可就壞了!頭上吃痛,倒在其次,可他這么心念一動,一下子就打亂了元氣的排列組合,秘技卻是施展不出來了!
喻超白沒有回頭,但他已經判斷出那正是白狼扔出的羅盤,這孩子似乎把這件法器當作是板磚了,這已經是第二次救了他的命。
噗嗤!刀鋒入體,唐古坨高手一個哆嗦,眼神就漸漸暗了下去。
結束了。
喻超白長舒了一口氣,后脖頸的汗毛一時不肯服帖,仍舊倒豎著。
寒風呼嘯,猶如鬼哭,這夜的天氣不正常的冷。
喻超白摸了摸自己后脖頸倒豎的汗毛,突然他飛快地拔出樸刀,就地就往地上一抓,一把沙粒急速拋出,他再不遲疑,雙腳蹬地,立刻朝后就是一蹦!
細密的寒光幾乎擦著他的一閃而過,一張巨口狠狠地一合,將那被捅死的唐古坨高手一口吞下!
闊渣、闊渣……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滴滴答答的液體再次發(fā)出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寒風仍舊呼號著,將這恐怖未知的血腥味、腥臭味送進喻超白的鼻子里。
下一刻,一雙大如銀盤的兇睛突兀的亮起,好似夜里掌了兩盞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