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卿話語頓了頓,下意識朝著廚房外的樓梯間瞄了眼:“寒景從小就喜歡吃你包的餃子,我想要學(xué)學(xué)你的餡兒,是怎么做的。”
霍寒景向來挑剔。
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方方面面的要求,皆是高得可怕。
梧桐路的那家張記水餃,味道出色,已然遠(yuǎn)近聞名。但,時念卿也只帶霍寒景去過一次而已。原因,并不是礙于他的身份,不方便在公共場合過多露面,而是,對于時念卿來說,美味得無法比擬的水餃,卻只讓霍寒景動了一次筷子。
在跟著霍寒景回柳府之前,時念卿一直以為:霍寒景是不喜歡吃水餃的。
所以,哪怕張記水餃,那么美味的餃子,他都不愛吃。
直到親眼目睹:宋雯親手做的早餐,但是水餃,霍寒景都能吃五個。
那時,時念卿才知道:霍寒景不是不喜歡吃餃子,而是不喜歡張記水餃的味道。
從柳府返回帝城后,時念卿私下可沒少在餃子上下功夫。
周末在太子府小住時,她不止一次給霍寒景包餃子。
霍寒景大多時候是不吃的。
那時候,時念卿別提有多氣餒。
上次來柳府,太過倉促,時念卿沒來得及向宋雯討教。
這次,自然不會放過機(jī)會。
宋雯聽了時念卿的話,當(dāng)即嘆了口氣:“我還以為是我這個老婆子的魅力大,有人懂得心疼呢,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時念卿這才意識到自己言語不當(dāng):“宋奶奶,你別多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順便學(xué)點(diǎn)訣竅。在我心里,寒景自然是比不上你的。”
“得,別說這些好聽的話,既然寒景比不上我,那怎么沒見你花心思替我包餃子。”
“……”時念卿瞬間被嗆得說不上話來。
宋雯瞄到她的小臉,尷尬得色彩繽紛,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好了,不逗你。其實包餃子很簡單,餡兒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調(diào)味……”
宋雯終究是年紀(jì)大了。
時念卿記得第一次跟霍寒景來柳府的時候,宋雯雖然腦子有病,但身體很硬朗。可,五年的時光,宋雯的身體,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
重陽節(jié)的時候,天氣暖和,還不怎么愛生病。
這入冬之后,天氣惡劣寒冷,宋雯只要去外面多吹會兒風(fēng),晚上睡一覺,第二天必然感冒。
晚上在廚房里,宋雯把霍寒景最喜歡吃她燒的幾個菜,秘訣全都告訴了時念卿。
時念卿站在那里,一直拿著手機(jī)的備忘錄,做筆記。
原本宋雯還想多準(zhǔn)備幾道,可是,身體不怎么好的她,實在疲憊得熬不住了。
時念卿看著宋雯氣喘吁吁的樣子,有點(diǎn)嚇住了。
宋雯卻擺了擺手,笑著安慰:“我沒事,只是年紀(jì)大了,身體由不得自己,多做點(diǎn)事兒,便上氣不接下氣,休息會兒就好了。”
**
霍寒景抵達(dá)柳府后,只是在客廳隨意坐了坐,便拿了筆記本電腦,去了書房。
時念卿去叫他的時候,他正在跟宴蘭城通視頻電話,眉頭深鎖。
書房里很安靜。
霍寒景漂亮的薄唇,緊緊抿著。
宴蘭城在視頻那頭,也沒說話。
不知道為什么,時念卿總覺得現(xiàn)場的氣氛有點(diǎn)怪異,具體哪里奇怪,她也說不上來。
她輕輕敲了敲門,然后用手勢示意霍寒景下樓吃飯。
霍寒景單挑一道英挺的劍眉,算是回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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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
長長的餐桌,時念卿與霍時安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
他們抵達(dá)柳府的時間,有點(diǎn)晚,加之沒有提前打電話告知,所以宋雯和柳慶書已經(jīng)吃過晚飯了。
但,害怕他們吃飯覺得不熱鬧,柳慶書和宋雯也坐在餐桌前,打算陪著隨便再吃點(diǎn)。
霍時安顯然餓壞了。
今天,一直東奔西走,下午在墓園,幫忙整理寧苒墳頭的雜草,特別賣力。
這會兒又一桌子精致可口的飯菜,擺放在餐桌上,霍時安真的垂涎欲滴。
可,偏偏的,他父親在書房開會,許久都不下來。
霍時安有點(diǎn)控制不住自己,他伸手拿了筷子,想要夾個餃子吃。
時念卿卻朝著他瞪去:“安安,你父親還沒下來,我們不能提前動筷子,禮教老師還沒教你總統(tǒng)府的規(guī)矩嗎?!”
霍時安委屈地撇了撇嘴:“可是媽媽,安安真的太餓了。太奶奶包的餃子,光聞著就特別香,我能不能先吃一個。”
“不行。”時念卿拒絕。
宋雯瞄到霍時安那可憐巴巴的樣子,連忙安慰著,轉(zhuǎn)而對柳慶書說:“老頭子,你去趟書房,問問寒景還要多久才結(jié)束會議。這飯菜都要涼了。”
柳慶書一邊點(diǎn)頭,一邊站起身:“雖然國家大事很重要,但是吃飯,也不是小事兒。成天只顧忙著工作,渾然不顧自己的身體,這是萬萬不行的。”
霍寒景從書房出來,是二十分鐘后。
表情有點(diǎn)黑沉與陰郁。
“遇到棘手的事情了?!”時念卿一邊拿了筷子遞過去,一邊夾了水餃,蘸了宋雯特別調(diào)制的醬料,然后放在他面前的盤子里。
霍寒景淡淡回應(yīng)了句:“一點(diǎn)小事而已。”
時念卿沒有多問。
霍時安終于可以開動吃飯了,大口大口吃得特別香。
霍寒景長大以后,柳府再也沒有小孩子了。
霍時安的到來,自然是萬眾矚目的,也是歡樂融融的。
霍時安一會兒一個太奶奶,太爺爺,叫得宋雯和柳慶書,開心得花枝亂顫。
晚餐后,保姆端來水果。
宋雯突然就詢問起時念卿肚子里的孩子性別:“二胎,有沒有去醫(yī)院檢查,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柳慶書聽了,立刻皺起眉頭:“老婆子,S帝國法律明文規(guī)定,禁止醫(yī)院查看性別。你在寒景面前談?wù)撨@個話題,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的,他雖然是總統(tǒng),但是,自己老婆懷孕,他肯定也特別想知道,是男是女。”宋雯說,“偷偷檢查一下,也無妨。”
柳慶書還想就著霍寒景的身份,在檢查胎兒性別上跟宋雯爭執(zhí)一番,卻被宋雯一瞪,立馬就閉嘴了。
保姆站在旁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時念卿的肚子打量,好一會兒才說:“時小姐……哦,不對,應(yīng)該說是霍夫人,這胎肚子圓圓的,而且明顯上懷,按照我們那邊的習(xí)俗說話,多半是個女兒。”
時念卿用很震驚的眼神看著保姆。她肚子里的孩子,打B超的時候,醫(yī)生已經(jīng)透露過了,是個女兒。
而保姆根據(jù)她肚子的形狀,就判斷是女兒,要不要這么驚悚。
保姆接著說:“政府的禁止令,實施起來,還挺嚴(yán)格,我們那里都是根據(jù)肚形來判斷性別。”
宋雯聽了,問保姆:“那準(zhǔn)嗎?!”
保姆:“有時候準(zhǔn),有時候不準(zhǔn)。不過,準(zhǔn)確率,稍稍偏高一點(diǎn)兒。”
“小卿這胎,如果是個女兒,最好。兒女雙全,湊個好字,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報。”宋雯聽保姆說時念卿肚子里是個女兒,激動到不行,立刻儲物間,翻出一大堆小孩子的用品。
宋雯說,這些都是她以前,閑著沒事的事情,幫霍寒景的孩子準(zhǔn)備的,所有的小衣服,小鞋子,小毛衣,都是她親自縫的。
當(dāng)初懷著霍時安的時候,她在監(jiān)獄里,也親自幫忙縫了襖子。卻因為技術(shù)不好,加之布料粗糙,縫的小衣服,不怎么好看。
宋雯縫制的就不一樣了。
每件小衣服,布料都是最好的,而且宋雯刺繡技藝極好,上面的滕圖和花紋,秀得跟機(jī)器打印在上面的,一模一樣。
二樓主臥。
時念卿翻出每一件小衣服,小裙子,小鞋子,認(rèn)認(rèn)真真地打量。
霍時安已經(jīng)滿了六歲了。
可是,他長這么大,在最需要母親關(guān)懷與照料的年紀(jì),她卻沒有親力親為,甚至都沒陪伴在他的身邊。
所以,時念卿很愧疚。
這直接反饋在她對肚子里孩子的態(tài)度上。
照顧小嬰兒,她并沒有什么經(jīng)驗。
平日沒事的時候,母嬰類的視頻,她看得并不少。
但,真真看清楚小衣服小鞋子的剎那,心里或多或少,還是有點(diǎn)忐忑,也有點(diǎn)期待的。
在察覺到霍寒景情緒不對勁兒的時候,她正拿了一雙小得可憐的襪子,詢問霍寒景小襪子可不可愛,霍寒景當(dāng)時眼皮子都沒抬下,只是注意著手里的平板電腦,他淡淡哼了句“可愛”,便沒有下文了。
時念卿直勾勾地盯著他那淡漠的表情,最后默默把鋪了一床的小衣服、小裙子、小鞋子等等用品收了起來。
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他的。
所以,他不喜歡,很正常。
再說了,她也沒資格要求他必須喜歡,不是嗎?!
時念卿把東西收拾好以后,就直接去浴室洗澡了。
聽著窸窸窣窣的流水聲,霍寒景這才移開盯著平板電腦屏幕的眼睛,看向那放在床頭柜上的嬰兒用品,眸色幽暗。
正看得出神,忽然有人敲門。
霍寒景起身,拉開房門的剎那,一眼就看見穿著黑色睡衣,抱著一個小枕頭,站在門口,可憐巴巴揚(yáng)起腦袋望著他的霍時安。
霍時安弱弱地問:“閣下叔叔,今晚我可以挨著你和媽媽一起睡嗎?!”
霍寒景英挺的劍眉,立即皺了起來,并且言簡意賅地拒絕道:“不行。”
時念卿洗澡出來之時,正好看見這樣一幕:霍時安憤怒得眉頭都豎立起來,小小的身軀卻充滿了無盡的憤怒。
時念卿剛想開口詢問,他們父子兩人怎么了,一副劍拔弩張、快要打架的模樣。
霍時安看見自己母親出來,立刻委屈得都快要哭了:“媽媽,閣下叔叔不允許我挨著你睡覺。”
霍寒景的眉頭,皺得又深又緊,滿臉的不高興:“霍時安,你要記住,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小男子漢了,不要拿換了房間睡不著的理由與接口說事兒,時間很晚了,是你自己回房間睡覺,還是我?guī)湍悖x一個。”
“我是小男子漢,但你是大男子漢,為什么你要挨著我媽媽睡覺。”霍時安很氣憤,按理說,大男子漢,更應(yīng)該獨(dú)立睡一個房間。
霍寒景說:“因為你母親是我老婆,我挨著自己的老婆睡,天經(jīng)地義。”
霍時安說:“媽媽是我的老婆,不是你老婆。”
霍寒景說:“強(qiáng)詞奪理,以及曲解事實,在我這里完全行不通。你若不服氣,并且不想自己一個人睡,那你就憑著自己的本事,也去找個自己的老婆。”
“可是……”霍時安委屈到不行,還想說點(diǎn)什么。
霍寒景已經(jīng)不耐煩了:“自己下樓,我和你母親要睡覺了。”
言畢,毫不猶豫的,房門直接“咚~”的一聲,關(guān)上了。
時念卿傻眼了。
她直愣愣地站在房間里,看著霍寒景一手去扯領(lǐng)帶,一手去解襯衣的紐扣,完全沒有理會被關(guān)在門外的霍時安:“你就這樣把安安關(guān)在門外,不怕他傷心么?!”
時念卿原本想去開門的。
卻被霍寒景阻止了:“他不過是在無理取鬧而已,六歲的年紀(jì),已經(jīng)很坦然接受自己一個人睡一個房間的事實,而不是每天晚上都想方設(shè)法睡我們中間。”
“……”時念卿真是無語了。
**
第二天,一早。
吃了早餐后,霍寒景便讓收拾了,準(zhǔn)備回帝城。
柳慶書和宋雯,自然是不舍的,想要留他們再呆一天。
霍寒景說:“還有政務(wù)要處理。”
柳慶書和宋雯聽了,便不好再強(qiáng)留。
時念卿和霍時安坐上車的時候,柳慶書遞過來兩個禮品盒。
遞給霍時安一個,遞給她一個。
時念卿有點(diǎn)好奇。
打開看了,是一枚實心的黃金長命鎖。
時念卿立刻要把禮品盒換回去。
宋雯說:“這是我們送給安安,以及你肚子里孩子的禮物。”
宋雯還說,這長命鎖,是柳家世代傳承下來給媳婦的金簪,算是傳家寶了。不過,他們兩夫妻,無兒無女,自然是沒機(jī)會再傳承下去,只能拿來融了,打造成長命鎖,送給霍寒景的后嗣。
時念卿拿著長命鎖,心里的情緒,很復(fù)雜,感動又難受。
柳慶書看著時念卿的表情,在旁邊打哈哈:“小卿,你這是一幅什么表情?!我和你宋奶奶,給你們的孩子長命鎖,是帶著祝福祝愿的,你應(yīng)該開開心心的拿著。記得你出國的第二年重陽節(jié),寒景來柳府看我們說,以后他想生三個孩子,所以,長命鎖,我們手里還有一塊,等你生三胎的時候,我們再送。”
回帝城的路上,時念卿一直盯著禮品盒的長命鎖,忽然抬起頭看向認(rèn)認(rèn)真真開車的男人:“你為什么想生三個孩子啊。”
“……”霍寒景抿了抿薄唇,沉默了會兒,這才淡淡開口,“霍家府邸那么大,兩個孩子不夠熱鬧,四個又有點(diǎn)多,三個剛剛好。”
原本時念卿想問:包括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嗎。
不過,她最終沒有勇氣問。
害怕他嫌棄。
更害怕他否認(rèn)。
**
蘇媚都有點(diǎn)氣炸了。
從公司面試出來,踩著高跟鞋,風(fēng)風(fēng)火火坐進(jìn)宮傾琛車?yán)锏母瘪{,關(guān)門的聲音,響得門都要震壞了。
“怎么了?!”宮傾琛看著蘇媚連頭發(fā)絲都迸射著熊熊的火焰,小心翼翼地問道。
“能怎么,面試失敗了唄。”蘇媚一邊沖著他翻了個極其夸張的白眼,一邊伸手去拉安全帶系上。
面試了五家上市公司,最終都是以“社會影響不好,以及履歷上有污點(diǎn)”為借口,pass掉了她。
蘇媚想化悲憤為食量的,結(jié)果,喊了一大桌子菜,卻是一口都吃不下。
當(dāng)初,她還在公司上班的時候,名聲正火,無數(shù)家獵頭公司,想要挖她。但現(xiàn)在,調(diào)出她的檔案,一看她撞了第二帝宮的大門,紛紛嚇尿了。
按理說,春節(jié)剛過,現(xiàn)在是找工作,最容易的時候。
結(jié)果……
宮傾琛看著蘇媚如此煩惱的樣子,幫她盛了一碗湯,猶豫了下,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然,我介紹你去我朋友的公司上班吧。想要什么職位,以及什么薪水,都好說。”
其實,宮傾琛是不想看著蘇媚如此辛苦而已。
明明可以輕輕松松的。
非要靠自己。
蘇媚聽了這話,頭也沒抬:“你朋友公司的董事長這職務(wù),可以給我嗎?!”
“……”宮傾琛。
蘇媚看著宮傾琛把盛好的湯,轉(zhuǎn)到她面前,卻沒有接過的意思。
從飯店出來。
宮傾琛去地下室開車,她站在飯店門口,拿著手機(jī),想要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好點(diǎn)的公司在招人。
誰知,一輛紅色的賓利跑車,突然停在她的面前。
蘇媚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喲,這不是媚姐嗎?!怎么一個人站在飯店門口啊?!”
蘇媚稍稍抬眸,便瞧見穿得花枝招展的樓清子從跑車駕駛座下來。
樓清子取下墨鏡,拎著自己的愛馬仕包包就朝著蘇媚走過去。
蘇媚見狀,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好巧啊。”
“是挺巧的。”樓清子眉開眼笑的,“是約了朋友,還是客戶來這里吃飯?!”
都不等蘇媚回應(yīng),只聽見樓清子驚詫地尖叫道:“天哪媚姐,你怎么還背著這個愛馬仕啊,我記得,這應(yīng)該是去年春季出的新款,這都馬上要到出新一輪的春季款了。”
“……”蘇媚扯了扯嘴皮子,剛想說:我就喜歡背這個包。
結(jié)果又聽見樓清子的聲音:“瞧我這個記性,都忘記你被公司辭退,根本找不到工作,哪來的錢去買新的愛馬仕包包。不過,你前幾天發(fā)的朋友圈,喝的是什么紅酒來著?!你是和自己的男朋友去的嗎?!喝那么貴的紅酒,他都舍不得給你買個新包,成天背著過氣的包,他不覺得自己的臉疼?!”
蘇媚真的覺得:一個女人,但凡沒有底氣,真是懟人都不會懟了。
在她轉(zhuǎn)著心思,想要怎么把樓清子這個賤人給噴成篩子的時候,樓清子又驚又咋地出聲:“天啊,媚姐,你眼角怎么長細(xì)紋了?!天哪天哪,你現(xiàn)在是去美容院保養(yǎng)的錢,都付不起了嗎?!女人長皺紋,是除了世界末日,排名第二最恐怖的事情了,你怎么能允許自己長皺紋,哦,不對,應(yīng)該說是,你的錢包,只能眼睜睜看著你長皺紋了。”
在樓清子想要從自己新買的愛馬仕包包里,掏出一張美容院的VIP卡,遞過去,施舍給蘇媚好好保養(yǎng)下自己的時候,宮傾琛開著自己的蘭博基尼,從地下室出口開了過來。
蘭博基尼,在樓清子眼里,并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奢侈品。畢竟,她每天打交道的大佬們,誰不是開各式各樣的豪車。
不過,宮傾琛的這款蘭博基尼,是限量款,全球都無法報價的那種。
樓清子說:“媚姐,看見了嗎?!女人只有好好保養(yǎng),才有機(jī)會坐進(jìn)那種頂級豪車?yán)铮裕瑒e跟我客氣,拿著我的這張VIP卡,干凈把你眼睛周圍的皺紋,全部消除了,不然……”
蘇媚都懶得跟樓清子這個賤人,浪費(fèi)一丁點(diǎn)的口水。
在宮傾琛把車停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看都沒看樓清子一眼,直接繞過去,拉開副駕的車門,坐了進(jìn)去。
“……”樓清子。
宮傾琛的車速,挺快的。
透過后視鏡,看向僵硬立在飯店門口的女人,他好奇地問:“剛剛那是你朋友嗎?!你們在聊什么?!”
蘇媚立刻翻開車內(nèi)的鏡子,不停照著自己的眼睛,一邊瞅,一邊問宮傾琛:“我眼睛長皺紋了,是嗎?!明不明顯?!”
“……”宮傾琛有點(diǎn)不明白蘇媚為什么會蹦出這么一句話來。
只是,接下來,蘇媚死活要去美容院,然而他尷尬又無聊,在美容院里,坐了一下午。
從美容院出來,宮傾琛想跟蘇媚聊下她找工作的事情,蘇媚卻說:“我要去買包,你送我名遠(yuǎn)里。”
名遠(yuǎn)里,是S帝國最出名的奢侈品,一條街。
所有的國際頂級奢侈品,全部在這里聚集。
蘇媚很久都沒給自己買包了。
她喜歡愛馬仕,到了癡迷的狀況。
雖然她也挺有錢,但,愛馬仕真心太貴了。
她在店里,東挑西選,新出的包包,每一款她都喜歡到不行,可是,有兩款是限量的,那價格,高得觸目驚心。
宮傾琛看著她左右為難的樣子,抓了抓頭發(fā):“你如果這幾款都喜歡的話,要不然都買了吧,我送你……”
蘇媚一聽這話,立刻示意服務(wù)員把她喜歡的包包都包好,同時,她還忍不住朝著宮傾琛翻白眼:“我站在鏡子面前,比來比去,糾結(jié)得尷尬癥都快翻了,你才懂起要買包送我,宮傾琛,你情商是有多低,覺悟才會這般遲緩。”
“……”宮傾琛。
**
回到帝城的時候,已經(jīng)正午了。
霍寒景想要開車,直接送她和霍時安回總統(tǒng)府。
時念卿卻說:“鎧爺,還在時家呢。”
“鎧爺?!”霍寒景皺起眉頭。
時念卿接收到霍寒景的目光,有點(diǎn)心虛:“就是我養(yǎng)的那只狗,名字叫:鎧爺。”
“……”霍寒景。
霍寒景要著急去第二帝宮開會。
不過,時念卿想著,反正都到飯點(diǎn)了,大家都要吃午飯,還不如隨便煮點(diǎn)東西,吃了再去上班。
霍寒景也沒有拒絕。
時念卿換了拖鞋,直接奔去廚房。
霍寒景則是慢慢悠悠換鞋,然后脫下外套,掛在門口,轉(zhuǎn)而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色澤幽暗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那團(tuán)小小的,因為他的出現(xiàn),而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的小土狗。
鎧爺?!
這么半個腳都能踩死的東西,也配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