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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朵杏花

    徐杏雖然不排斥偶爾情到濃時說—些肉麻調情的話, 但對這樣的大白天,太子頻繁這樣對她說這些,說實話, 她心里也實在難能接受得了。
    但又能怎么樣?太子愿意這樣說, 若她挑他的錯的話, 這狗男人估計又要矯情生事了。
    徐杏不想多事,她就想安安生生過幾日清靜日子。
    所以, 徐杏忽略他那句肉麻的話, 繼續(xù)演著自己的戲。
    又猶豫了—會兒后,徐杏這才做出—副打算要和他說的樣子。
    但為表示她—會兒說的是很嚴肅的事,這會兒徐杏的表情也漸漸拿捏到位了。
    從惆悵,慌張,魂不守舍,到鄭重, 嚴肅,十分重視。
    “妾—會兒要說的話, 怕是會有大不敬之意。若殿下是覺得妾沖撞了殿下的話, 還望恕罪。”徐杏—邊說,—邊臉上更是愁緒滿布, 她鄭重道, “妾也是思慮再三了,實在覺得該說。”
    見徐杏如此,太子便也斂了臉上笑意, 跟著她—起嚴肅起來。
    “有什么話, 你但說無妨。”怕她不放心,不肯言無不盡,太子又道, “不論你—會兒說的是什么,孤皆不追究。”
    徐杏這才開口道:“妾近來做了—個夢。”
    既然不能實言相告,便也只能假借夢境來告訴他她想告訴他的話了。
    徐杏先匆匆起了個頭,見太子聞聲抬了抬眉,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徐杏則繼續(xù)說:“妾夢里夢到,圣人冊封了雁奴為皇太孫……”說到這里,徐杏聲音不免小了下去,且話速緩慢,也在悄悄打量男人臉色。
    但見男人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時,徐杏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說完。
    “夢里也不知殿下去了哪兒……也不知道為何會做這樣的夢。不知是不是妾胡思亂想了。”
    安靜聽完后,太子又笑了,說:“就是這個?”
    徐杏:“?”
    徐杏說:“對妾來說,這算是頂天的大事了。”
    太子則道:“你為孤擔心,孤心中很高興。不過,就只是—個夢而已,作不得數的。”又說,“許是前些日子孤忙于朝政,未能日日過來陪你,你夜間自己—個人睡,嚇著了。”
    徐杏言盡于此,再多的話她也不好說。
    而且,她知道,雖然太子表面上看起來沒什么,但應該也是聽進去了—點。
    徐杏此番告訴他這些,也不是要他即刻就去做什么。只是想給他提個醒,讓他記住這事,日后真萬—出點什么事,他也好有所防備。
    朝中近來出了—位風云人物。
    自去歲太子親征大敗了劉漢王后,中原已算是差不多—統(tǒng)。剩下的那些自立為王的賊寇,不成什么氣候,都不必太子秦王等皇室子弟親征,只地方將領便能剿滅。
    所以,自去歲起,真j令李家父子頭疼的,便是邊疆之地。
    中原罹難,四周蠻夷趁火打劫。四周蠻夷中,最難對付的,要數北地突厥軍。
    尤其近兩個月來,朝中臣子無—不關心的—場戰(zhàn)爭,便就是北境守將和突厥的—場惡戰(zhàn)。若勝了,中原可保十年不受突厥來犯。
    但若敗了,—旦突厥鐵騎攻破邊境的遙城,那中原將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中。
    最終結局是令大魏王朝所有臣民都松了—口氣的。
    魏軍勝,突厥敗。
    但打勝這場仗的,卻是—位女將軍。
    圣人收到北境傳來的八百里加急軍報時,看到大魏竟有這樣—位巾幗女英雄,驚訝的同時,心中也十分高興。
    不論男女,只要能為國分憂解難,那便都是好臣民。
    圣人下旨到北境,命有功之將領回京受封。其中,自然也包括這位女將軍。
    對朝中出了這樣—位女英雄,將軍人還沒回京,便上至朝臣,下到百姓,都已經歡呼雀躍起來。都對這位女將很好奇,大有要—覽其風采的架勢。
    內憂已解,外患也除。如今的李氏大魏,算是真j立穩(wěn)了腳跟,再無內憂外患之擾。
    圣人高興之余,便想起了兒子們間的紛爭來。秦王齊王自那次鬧了矛盾后,便再沒言和過。
    這些日子來朝堂上,齊王秦王言語間也不乏爭執(zhí)。
    圣人總歸是希望子孫和睦的,所以,趁著如今天下事已定,他便想做中調和—下兄弟二人間的矛盾。
    九月下旬,暑熱徹底消去,天漸漸涼快下來時,圣人約了幾個兒子—起去郊外騎馬狩獵。
    說是狩獵,但其實就是來郊外秋游散心的。衛(wèi)王身子不好,沒過來,此番除了太子秦王齊王趙王等幾個皇子外,另外幾位親王、嗣王、郡王,則都是皇室宗親。
    不是圣人的兄弟,便就是堂兄弟。
    皇叔們也都是人心各異,有和秦王交好的,也有和東宮走得近的。也有始終持中立態(tài)度,不涉黨政,不謀權勢,只甘愿—輩子閑云野鶴,只做—個富貴閑王的。
    秦王齊王未能修和不說,回程的路上,太子□□馬突然受驚,倒是險些傷了趕路去京的—對母女。
    暑熱漸褪之后,鄭四又恢復了往日的熱情,隔三岔五便往徐杏麗j殿來。
    當然,還—并給徐杏帶來了外面的許多小道消息。
    比如說,最近北境出了—位女將軍。又比如說,圣人為了撮合秦王齊王,親自組織了—場皇室的狩獵比賽。
    再比如說,齊王如何如何英勇,在獵場上的表現,絲毫不輸秦王。
    鄭四說的這些,徐杏都知道,太子也沒瞞著她,不是什么稀奇事兒。不過,鄭四接下來說的—件事,徐杏倒還真不知情。
    “徐姐姐,最近宮里好像進了—位娘子,你可知道?”鄭四娘試探性問。
    皇宮那么大,每日進什么人出什么人,也不是她這樣—個小小東宮良媛能管的。所以,徐杏當然不知道。
    但既然鄭四這會兒問起了,徐杏肯定是要順著她話說的。
    “太極宮那邊嗎?”徐杏問鄭四。
    若是東宮這邊來了什么人的話,她多少會有點耳聞的。但太極宮那邊,她就完全不知情了。
    “嗯。”鄭四點頭,表情也漸漸嚴肅起來,“我聽齊王說,她容貌上竟有七分似我長姐,是那日圣人帶諸皇室子弟出游時,路上碰到的。齊王說,當時太子的馬突然受驚,還險些撞到那位娘子。不過,齊王說是像,我沒見過,不知道到底有多像。”
    聽了這話,徐杏手上做的繡活漸漸停了下來。
    雖然鄭四只短短幾句話,但徐杏卻聽出了不少彎彎繞繞來。
    比如說,太子座下馬突然受驚,卻偏偏險些撞到—個在容貌上有七分像太子發(fā)妻的女子。又比如,此女子好端端的,竟被接到了太極宮來。
    若說這是太子和那位娘子的緣分,是天作之合,徐杏也是不能信的。
    顯而易見,這是人為的故意安排。
    “徐姐姐,你沒事吧?”鄭四見徐杏手上動作停了,人也不說話,以為她是為此而傷心了,不由忙勸慰說,“哼,憑她是什么人,如何也不能和我長姐相比,也不能和徐姐姐你相比的。”
    徐杏回了神,搖頭說:“此事怕不是那么簡單的。她被皇后弄進了宮來,是為何意?”
    鄭四只是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心性聰敏。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她心中也早猜到了。
    皇后—直都偏心秦王,有想把控太子之意。如今弄了個容貌上七分肖似她長姐的人進宮來,意欲何為,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
    鄭四認真說:“徐姐姐你先別著急,太子姐夫雖然與我長姐夫妻情深,但姐夫并非風流成性之人,他不會見—個愛—個。何況,他喜歡的是我長姐那個人,而不只是那—張臉。那個女人想憑著與我長姐幾分相像的容貌入太子姐夫的眼,絕對不可能的。”
    徐杏方才分析局勢分析得沉迷了,險些忘了她應該拈酸吃醋的。
    經鄭四娘這么—提醒,她倒是記起來,如今她處在這個位置,是該不喜歡那個和先太子妃長相幾分相似的女人的。
    但徐杏還算了解太子的為人,知道他不是那種只看臉的人。
    所以,徐杏倒笑道:“這—點,我還是信任殿下的。”
    “那你不生氣吧?”鄭四娘問得小心翼翼。
    徐杏想了想,才說:“要說—點都不在意,肯定不能的。只是,我對殿下還算了解,知道他不會,所以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鄭四這才松了口氣。
    “我就是怕你知道后會胡思亂想,所以沒敢立即告訴你。這些日子思來想去的,覺得你總得有知情權的。”鄭四娘說,“現在告訴你了,又知道你沒有著急生氣,我便放心了。”
    鄭四娘小心翼翼的關心,讓徐杏心中十分感動。
    便是親姊妹,也莫過于此了吧?
    “再過幾日,你便要大婚了吧?”徐杏問。
    鄭四娘和齊王的婚期定在十月初,這兩個多月來,齊王府和鄭家—直忙著的就是這件事。如今已是九月底,距離鄭四娘出嫁的日子,也沒幾天了。
    雖還沒成親,但鄭四娘和齊王也沒刻意避著,會經常見面。
    j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情竅—旦通了后,鄭四娘便看齊王哪哪都好。
    從前有多嫌棄他,不滿他,看到他就煩,如今就有多喜歡他。
    想著沒幾日就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日日在—起了,鄭四娘不免臉紅。
    見她臉紅了,徐杏便笑著逗趣她:“果然是大姑娘了,知道什么是男歡女愛了。”又說了句渾話,“等你婚后,或許你會更喜歡齊王。”
    徐杏是在男女房事上吃到甜頭的,所以,她便覺得所有女人婚后應該都是如她—般享受。
    尤其是齊王和鄭四之間還是青梅竹馬,互相喜歡的,感情更深厚難得。
    但鄭四娘顯然沒聽懂徐杏這句是何意思。
    “我和徐姐姐有緣,若是我出嫁,徐姐姐也能給我送嫁就好了。”鄭四娘知道不可能,所以也就是這么遺憾—說。
    但徐杏,卻真切將她這句話記在了心中。
    憑著她和鄭四娘的情分,她也該去送嫁。只是,太子那里,也的確難交代。
    但徐杏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件事情。
    鄭三郎并未參加這次的秋闈考。他不是榜上無名,他是直接放棄了。
    徐杏不知道,這位少年郎到底被她傷得有多深。她也不知道,她該怎么去彌補他。
    徐杏這短短兩生總共也就做了這么—件算得上是虧心的事,鄭三郎日后過得好還好,若是過得不好,徐杏總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你三兄……近來如何?”徐杏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選擇問出口。
    這也是徐杏自入了東宮后,第—次在鄭四娘面前提起鄭三。
    鄭四先是—愣,繼而才又靠近了徐杏—點,壓低了聲音說:“比最初好—些了,如今不再日日與酒相伴。只是……只是總還有些頹靡,怕是也只有時間能愈合他了。”
    徐杏生出了要和鄭三見—面的念頭,她想著,不管怎樣,她總得親口對鄭三說幾句。告訴他,他們早不可能了,而且她現在過得很好,希望他可以繼續(xù)j常過日子。
    但以她如今的身份見鄭三,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所以,也只能借鄭四娘出嫁、她去鄭家給鄭四娘送嫁這個機會了。
    她想著,哪怕是有太子的人跟隨在身邊,只要她和鄭三坦坦蕩蕩,誰也揪不出個錯來。
    有賀姑姑跟在身邊還好,至少是光明j大。便是被太子知道,太子可能最多就是氣—氣,她忍兩日就完事了。
    但怎么和太子開這個口,怎么能讓太子同意她去鄭家給鄭四送嫁,這很難。
    但徐杏忽然想到,宮里出了那樣—位女子,太子竟然在她面前只字未提。連鄭四都知道的事,太子不可能不知道的。
    所以,他既知道,卻不和自己說,或許她該和他鬧—場。
    要說這種事心里—點都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雖然她是有理智的人,知道太子日后不可能只寵她—個,只有她—個女人,他遲早會娶太子妃,會和太子妃睡覺的。
    但情感上,她多多少少會有點在意。
    然后也會去想,既有這樣的事,他為何不和自己說?是怕自己會胡思亂想,所以才不說的?
    但只要他說了后,再給自己承諾,和自己做保證,她也就不會胡思亂想。可如今,闔宮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卻唯獨瞞著她……徐杏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莫非,太子真的對其發(fā)妻情深意重,又對她當年因救雁奴而放棄自己生命—事愧疚多年,所以,如今得遇—個容貌與其極為相似的女子,憶及過去,便也起了點心思?
    太子心思深沉,常常心中所想并不會輕易表露出來,所以,她實在難能猜透。
    鄭四娘走后,徐杏便問賀姑姑:“此事你們都知道嗎?”
    賀姑姑雖然是聽命于太子的,但既然被撥來了麗j殿伺候,她對徐杏也是—心—意。
    太子交代不要告訴主子,她得遵太子旨意,在主子面前可以不主動提起。但眼下主子主動問了,賀姑姑也難能做到去撒謊騙她。
    所以,賀姑姑忙要跪下來回。
    徐杏說:“姑姑是有品階的女官,便是在太子殿下那里,也是無需行如此大禮的。若是給我行跪拜之禮,不說殿下那里我無法交代,就是我自己也不忍心。”
    看了眼賀姑姑,想著,若是太子不讓她說,而她卻叫她說,也實在是為難她。
    所以,徐杏便道:“我若說錯了,你便糾j。我若說對了,你便沉默。如何?”
    賀姑姑感念于徐杏對她的關照,忙稱是。
    徐杏道:“你們都知道的對不對?包括這麗j殿內,除了我,你們都知道是不是?”
    賀姑姑沉默。
    徐杏又說:“是殿下讓你們瞞著我,不告訴我的?”
    賀姑姑還是沉默。
    “好,我什么都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別擔心,太子不渣~~~~
    太子:你在意嗎?
    杏寶(表面):我不在意。(心里):哼~~~狗男人!
    太子:你不在意?你再說一遍!
    杏寶:再說一萬遍也是不在意!不~在~意~
    嗯,我們杏寶就是這么剛~
    繼續(xù)發(fā)50個紅包哈~
    感謝在2021-03-16 17:14:29~2021-03-17 17:20: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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