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世界的南方,有許許多多狗頭人離開后遺留的洞穴、阿朗索和布勞斯之前經過的時候,一直在趕路所以沒有太在意到,而這次返程有布勞斯領路,阿朗索就多出了一些閑心,饒有興致的看起了身側這四處可見的洞穴。
“說是南方是因為挖到接近地面,然后出現了許多穴居人和矮人才被狗頭人廢棄掉的,但我們這一路上為什么連個活物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俊?br/>
阿朗索有些無聊的問道。
從答應和布勞斯一起會到北方后,他們便絲毫沒有停歇的朝著,寄存砂齒鼴鼠的那處狗頭人頭目所在地奔去。一路上,從布勞斯的臉上可以看出他的精神一直處于緊繃狀態,不知道是擔心迷路而耽誤報信的時間,還是擔心被那些可能存在于附近的術士發現。對于阿朗索這個獨自冒險時,沒事都要自己和自己說上幾句話的人來,這種氣氛真的是太難受了。
“沒遇到不是好事嗎?如果遇到它們,矮人還好說,如果遇到穴居人,那肯定少不了一戰。浪費時間是小,萬一遇到類似顫地者特洛格佐爾那種,連頂級冒險者遇到都會感到十分棘手的穴居人,那咱們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問題了。再說矮人不住在地下,穴居人雖然可以生活在地下卻也一般都待在洞穴里,除非戰斗或者捕獵,一般都只待在洞穴里?!?br/>
前方的布勞斯頭都沒回一下,依舊看著手中的地圖確認著方向,只是平平淡淡的向阿朗索解釋著。
阿朗索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接著說道:“關于穴居人這種常見怪物,以及矮人二者的習慣和居住環境我比你清楚,不用你來說。但一路上,這么長的時間和路程,我們卻什么都沒有看到,如果只是因為你剛才所說的,矮人這段時期沒人來到地下,可穴居人總得出來找食物吧?但即便之前,我們因為迷路,在這里繞了很大一圈子,都沒有撞到哪怕一只穴居人,甚至連地下本該隨處可見的怪物都一只沒有遇到。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確實啊……”
聽阿朗索這么一分析,剛才心中還在埋怨對方問這種無聊問題的布勞斯的步伐終于放緩,并扭頭看向了阿朗索。原本還以為沒什么,但經阿朗索這么一說,加上之前秘銀魔像身上燃燒著的邪焰……
“難不成是那些術士在這里進行了屠殺?”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這附近并沒有邪焰燃燒的痕跡,也沒有任何尸骨,甚至連戰斗的痕跡都沒有留下,所以是那些術士所為的可能性并不大。但除此之外,我又想不到什么原因?!?br/>
阿朗素搓著下巴,一邊思考一邊說著。他個人不傾向于這是那些術士造成的,但在他又找不到其它的可能性。
“那既然想不出原因,就趕快離開這里吧,免得夜長夢多。早點將我們知道的一切告訴托瓦格爾,也能幫它們早些制定出對付那些術士的辦法?!?br/>
在布勞斯心中,已經大致將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歸到到了那些術士的身上,在更加深惡痛絕他們的同時,又感到了將情報帶給托瓦格爾與狗頭人長老院的緊迫性。
“你這人啊……算了,我也不多話了,繼續趕路吧。”
阿朗索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么,現在這家伙真的想去長老院想瘋了。但這反正是在地下世界,出什么事情只要與自己無關,那他也懶得管了。不再深究,便準備和布勞斯繼續按著原定的路線前往狗頭人頭目的方向。
“那邊的兩個……兩個……”
“兩個人類,你這傻子除了嗓門大真的什么用都沒有,連個種族都記不住!繼續說!”
“是是是!那邊的兩個人……人類!乖乖站那別動!那樣我們可以讓你們死個痛快!”
就在二人準備繼續前進時,附近一處被狗頭人舍棄的洞穴里,卻傳出了非常粗獷的聲音。二人側目望去,兩名身材魁梧,比普通成年人類還要高出一頭的穴居人從狹小的狗頭人洞穴中爬了出來,他們一個皮膚上有角質隆起,另一個身上則長滿了綠色的菌菇,散發著些許綠色的淡光。而且緊跟著它們兩個的出現,附近其它的狗頭人洞穴里也鉆出了許多穴居人,并且它們和前兩個穴居人出來時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以屁股作為先從洞穴里探出的部位……
“噗~!”
看著這種在地上也是以兇惡聞名的怪物,竟然以這么滑稽的姿勢從洞穴中出現,已經無聊了相當一段時間的阿朗索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而一旁的布勞斯雖然沒笑,臉上那一絲因為突然聽到威脅而出現的警覺也轉瞬而逝,有些無語的看著那些穴居人一個個以屁股朝外的姿勢,用后腿將自己的前半身從洞穴中拔出來。
尷尬的氣氛在阿朗索的笑聲中持續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直至所有穴居人全部從洞穴中把自己拔出來,并紛紛集中到最先出來的兩名穴居人身后,三十多只穴居人站在哪里多少有了些威脅他們的意思,阿朗索這才勉強控制住了自己情緒。
“你們兩個——人類,最好乖乖投降!不然,不然……??!”
那個嗓門極大,嘴卻格外笨的角質皮膚穴居人話說一半,忽然又忘詞了,然后一旁的穴居人迅速掄起手中的棒子照他腦袋敲了一下。
“哦哦哦!不然,我們就會用棒子敲碎,你們的腦袋!”
說到這里那穴居人故意縮進臉部肌肉,五官擠在一起,臉上露出了十分恐怖猙獰的表情。
感覺氣勢烘托夠了,那個看上去精明一些身上長滿菌菇的穴居人漫步走到了二人的面前,態度十分倨傲,道:“我們這里有三十多,而你們只有兩個,你們絕對贏不了。放棄掙扎,成為我們的食物,我會讓你們死的痛快一些!”
在它移動的時候,借著他身上那些菌菇發出的微光,可以清楚看到有不少菌絲飄入了空中。加上他說話的時候,嘴中傳出一陣惡臭,二人每當他靠近一步,都會退后兩步,來防止菌絲飄到他們身上,以及惡臭飄到他們的鼻子中。但那穴居人沒在乎這個,依舊自顧自的講著。
“說完了?”
對方聲音落下,捂著鼻子的阿朗索,有些不耐煩的問到。
“啊?嗯,說完了。怎么樣,準備接受自己的死亡了嗎?準備好了就乖乖轉過身去,把后腦勺朝向我這邊,然后……??!”
這次沒等它說完,一面銀灰色的盾牌便直接掄到了它的臉上,然后巨力令這個身材還算魁梧的穴居人在空中翻了幾圈才摔落在地上。
“喔!這盾牌還真好使,抽起人來感覺真的不要太順手!”
阿朗索用袖口擦了擦盾牌剛剛撞到那穴居人臉上的部分,然后再次贊嘆起了自己這面符文秘銀盾。
“你不但在手感上出現了幻覺,現在甚至連盾牌是干什么用的都分不清了嗎??!”
布勞斯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符文秘銀盾是神器,確實有神奇的效果和對得起神器之名的防御力,但……但你上一次夸手感,這次又夸抽人順手,實在是……
“輕點!疼!”
在阿朗索和布勞斯在哪里交流的時候,另一側那個角質皮膚穴居人迅速的將身上長滿蘑菇的穴居人扶了起來,但因為粗手粗腳不小心又傷到他那有些骨折的腰部。
好不容易剛剛能把腰直起來,那身上長滿蘑菇的穴居人便再度看向二人,但眼中不再有敵視,也再沒了之前那種倨傲,有些底氣不足的說:“看你們多少有些本事,身上肉也不多。也罷,你們的命我不要了,離開吧!”
“哼,我要是不走,非要和你們三十多個穴居人打一場呢?”
阿朗索冷笑著看向他們,語氣中充滿了威脅的意味,而且聽起來絕對比之前那個單純嗓門大的穴居人更具恐嚇性。
“你……”
身上長滿蘑菇的穴居人慌了一下,然后強行平復自己的表情,語氣有些顫抖的說:“你可要想清楚再說!我承認你的實力不錯,但我們這可是三十多個穴居人,人數上有絕對的優勢。沒必要……”
“三十個餓的面黃肌瘦,勉強從洞穴中爬出來,手中武器都快握不穩的穴居人——你們還真是占據了很大的優勢呢!”
阿朗索這話,直接擊碎了這穴居人心中最后的一絲僥幸。
他們確實因為躲在洞穴里太久,已經沒什么力氣了。只有他自己和那角質皮膚的穴居人,依靠著這些長在自己身上的蘑菇才維持的些許體力,勉強可以戰斗。如果不是因為太過饑餓,符文秘銀盾即便是神器,作為穴居人頭目穴居人食菌者的自己,也不可能在阿朗索的一擊下如此狼狽。
本想著靠氣勢唬住路過的這兩名人類,然后靠偷襲制服他們,卻沒想到對方不但率先襲擊了自己,甚至還看出了他們正處在虛弱的狀態。穴居人食菌者心中只得叫苦,暗嘆自己怎么這么倒霉。
“今天,我發現了一個令我欣喜若狂的事情,之前我順手從托瓦格爾寶庫中帶出的一柄斧子,竟然是我一直在地下世界苦苦尋找數年而不得的災厄斬殺者!
原本只是覺得這柄斧子不一般,材質和做工都十分優秀。可回來后,對照當初來到地下之前公會里歐克哈特大師對災厄斬殺者的描述,我驚訝的發現這柄斧子竟然真的是傳說中地下世界九大神器之一——絕對的暴力,傳說中的戰斧,災厄斬殺者!
我此次地下世界尋寶之旅,竟然是以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形式結束,這是我來到這里時萬萬不可能猜到的(在我原本的猜測中,我可能會于守護這柄神器的巨龍發生異常驚天動地的大戰,最后以缺胳膊斷腿的代價僥幸獲得勝利,帶著一身的傷痕和災厄斬殺者回到地面)。
但我的任務最終是完成了,我要按照之前訂下的計劃,前往南方借助狗頭人與矮人、穴居人的爭端,悄無聲息的離開這片昏暗無光的世界。在地下待了幾年,我已經習慣了這里渾濁的空氣,以及昏暗的燭光,無盡的黑暗,真不知道自己回到地面后,又一次呼吸新鮮的空氣,又一次看到那懸浮在天空永不熄滅的大蠟燭(劃掉)太陽,會是怎樣的一種感受。但我想離開隧道回到地面后,我的第一句話一定是‘……(此處修改過多,無法辨析馬林究竟寫了些什么,相信讀者也不會去在意)’。
有緣撿到這本日記本的人,如果真的能根據上面提供的幫助成功回到地面,一定要記得帶著這個日記本來冒險者公會總部來找我。雖然還沒有離開這里,可我已經等不及想要聽聽你們感謝的話語,以及你們在地下世界的遭遇了。我想,到時我們已經會有很多共同話題可以聊!”————《馬林的地下城探險日記: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