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著一個男人,身上臉上全是醫院的醫療設備,男人肉眼可見的清瘦,手背上掛著營養液。
旁邊有個女人的身影,白沫雨仔細一看,像是已經老去的劉女士,劉女士坐在椅子上,滿臉的憂傷,頭發都白了,臉上的皺紋也多了。
一位身穿西裝的小伙子開門進來,手里提前早餐。
“奶奶,爸爸一定會好起來的,別這樣,吃點東西吧。”
奶奶?爸爸?
白沫雨越發的想看清床上的人。
“白沫雨,白沫雨,吃飯了。”遠處傳來江起的聲音。
白沫雨再次睜開眼時,看到的是熟悉的房間,還有江起。
回想起剛才的畫面,竟然發現,躺在那床上的男人,和自己很相似,不,可以說那就是老去的自己,白沫雨不太理解,剛剛做的夢,很真實,真實到自己現在就躺在那里。
“怎么了,做噩夢了嗎?”江起看著現在還沒回過神的白沫雨。
輕撫了他的臉頰。
“沒,我只是覺得那個夢很真實。”
“是什么夢啊?有我嗎?”
“有,你穿西裝很美。”白沫雨伸手摟住江起,抱在懷里。
“喲,怎么,被哥帥到了嗎。”江起開玩笑笑道。
“嗯,我江哥很帥。”
白沫雨也不知道為什么不想和江起說起夢里的事,可能是因為不想讓他擔心,也可能不想像小孩一樣做了個夢就只會找江起。
“住的習慣嗎?”
“嗯,都挺好的。”江起摸了摸白沫雨的頭,說道:“好了,去吃飯吧,別想了。”
“我江哥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
“你江哥做什么你就吃什么!”
“是是是。”
“哎!阿雨,你鎖骨上怎么紅了,你倆不會玩的這么嗨吧。”
“閉嘴。”白沫雨扣上衣領。
“雨哥,你最近小心點,你回來這么久,又快成年了,肯定有很多人對你不利。”
“嗯,我知道了,你江哥快來了,別說話了。”
過了許久,上課鈴響了也沒見江起回來,白沫雨給江起打電話也不接,發信息也不回。
心口一陣絞痛。
“唔…我出去一趟。”
“哎!上課了,白沫雨你還要…”來上課的老師還沒說完,白沫雨就跑的沒影了。
白沫雨焦急的從三樓連跑帶跳的跑到樓下的廁所。
“哥…江起,你可千萬別出什么事…”白沫雨心道。
白沫雨環望四周也沒有發現江起,廁所里一個個打開門,也沒發現,白沫雨整個眼睛都在發紅。
白沫雨聽到旁邊不遠處的小樹林有動靜,連忙沖了過去。
從遠處看到一群人在圍著一個人毆打,白沫雨想都沒撿起旁邊的木棍沖了上去。
一棍子打在一個人頭上。
“阿雨?”江起滿臉是血,衣服上有血也有土,血液流在眼角,迷迷糊糊的道。
白沫雨整個人都在發抖,把江起護在身后。
“哥,你先走,去醫護室。”
江起聽著白沫雨的聲音都在顫抖,說話的語氣依舊對他很溫柔。
“喲!白大少,你終于來了,不枉我們打了你小情人這么久。”一個寸頭混混囂張的說道。
“走,快走!”白沫雨推了一下江起。
江起差點摔在地上,咬了咬牙跑了出去。
白沫雨看江起離開,二話沒說,直接踢了他一腳。
“唔…打,往死里打。”
寸頭貌似是他們的老大,幾個人聽到老大發話,一擁而上。
白沫雨用膝蓋磕在他的肚子上。
寸頭見情況不妙,從兜里掏出一把刀,本來想桶白沫雨一刀。
白沫雨伸手一擋,刀穿過手掌,一陣刺痛感,鮮血直流。
白沫雨拔出刀,看了一見。
幾個混混嚇的連忙后退。
“覺得自己很牛/逼?”
白沫雨手里握緊了刀。
寸頭嚇的坐在了地上,其他人也紛紛不敢動。
白沫雨蹲下,手里的刀往寸頭大腿扎去。
“唔啊!…嘶,哈啊!”
“我連說他幾句我都心疼,你憑什么?憑什么啊!我把他捧在心尖兒上都怕碎,你以為你是誰?”
白沫雨像失控了一樣狠狠的往里扎。
“…呃,我…錯了,啊…”寸頭還沒說完,一陣刺痛,又從大腿里傳來。
“錯了?哈哈…你一句錯了就覺得完事了嗎?”
“干嘛呢?你們干嘛呢?”主任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越來越近。
白沫雨背后傳來溫度。
江起把他抱在懷里,手握在白沫雨的手背上。
“夠了,阿雨,你做的已經夠了,哥沒事。”江起的聲音從白沫雨耳邊傳過。
松開了手里的刀。
“看什么看,還不快送醫院!”
“哦…哦!”幾個混混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扛著寸頭離開。
“哥…哥……”
“我在,哥在呢,我帶你去醫院。”
“嗯…”白沫雨眼前一黑。
白沫雨再睜開眼睛,這個世界像玻璃一樣裂開,碎裂,身上的傷也沒了。
只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咳!”男人的鮮血咳在呼吸罩上,身邊響起了警報。
“小雨!小雨!”劉女士淚水從眼眶里打出。
“病人需要進行手術,家屬讓一下。”
醫生把男人身上的儀器一個個的拔開,推進了用手術室。
過了許久,手術室里的醫生出來說道:“病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不過要轉去ICU觀察一段時間。”
“好!好!”劉女士扶著墻已經沒了力氣。
世界再次破裂,只剩下黑暗。
“看到了嗎,那里才是你的世界,現在的世界只是你的幻想。”
“你是誰?”白沫雨心頭一緊,在黑暗里四處打轉。
“江起是真實的!不可能是假的!”
“我是你自己,你也可以叫M30,江起確實是真的,只不過,在那里的他已經死了,你接受不了,才創造了這個世界,而我是你在那個世界上記憶掌管者。”
M30繼續道:“那里你們已經有了個孩子,叫江宴,是你和江起領養的孩子,你走了之后,公司現在他幫忙掌管。”
“去接受吧,你不能一直這樣騙自己,劉女士也不是你夢里的那個樣子。”
“……”白沫雨看著這深不見低的地方,沉默了閉上眼睛。
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回到了醫院。
“江哥,哥…”
“在呢,江哥在呢。”
江起剃了個寸頭,頭上包著紗布。
“你換發型了?還挺帥。”白沫雨整理好情緒說道。
江起換了個寸頭之后,眉毛也變成了斷眉,變的更像小混混,不過要比混混帥,是帥帥的混混
“你就別開玩笑了,手好點了嗎,還疼嗎?”
“嗯,好多了,你頭…”
“我頭沒事,你也是,看他們拿刀不知道跑啊,還用手擋,這下好了吧,弄不好之后還會留疤。”
“白家來人了吧。”
“…嗯,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