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依蘭問珍妮是如何找到自己的,珍妮像孩童一般吐了吐舌頭“我發了幾萬條尋人啟事,一無所獲,后來我在電視上看到這個城市的節目,放著你現在所工作的沙龍打的廣告,我在廣告里看到了你的側臉,那個銀耳釘,化成灰我也認得。”
依蘭啞然失笑,將珍妮抱的更緊。
“然后我就來到這個城市,找到廣告上的設計沙龍,卻沒有看到你的身影,我有些失望,可我堅信你一定在這個城市。我就詢問這里有沒有一名叫做依蘭的設計師,結果沒人知道。我只好問你這里有沒有新來的設計師,黃頭發,很帥氣,打了六個耳釘。”
依蘭笑了:“然后?”
“然后有個男孩告訴我你病了,把你的住址告訴我了。”珍妮坐起身子,認真的看著依蘭。
依蘭撫摸珍妮的頭發,那些頭發看起來如同快要死去的枯草:“你這三個月一定沒有好好生活。”
“是啊,本來以為自己快要死了,但是我現在又覺得整個人活過來了。那個男孩說你叫南希?”
依蘭握住珍妮冰涼的手,輕聲說:“是的,我現在叫南希。”
我叫南希,我本來是希望依蘭那個人,從此消失。
有時候依蘭望著躺在自己身邊熟睡的珍妮,感到迷茫。
人終究要回歸現實,不可在幻覺中醉生夢死。
于是她總是埋怨珍妮太小,想的不多,亦不全面。
她們開始爭吵,珍妮問依蘭:“我們到底怎么樣,你才會覺得好?”
依蘭只是嘆息,這樣的感情無論如何發展都是錯的,都是極深的傷害,如果是這樣,她寧愿和別人錯。
終于有一天,依蘭哭著問珍妮:“我如何才能逃掉你?”
珍妮愣住,依蘭想要的結局,就是這樣的。
一個孩子將自己的心臟掏出來,獻給愛的人,這是多么危險的舉動。
珍妮神情痛苦的,光著身子蹲在地板上,點了一支煙。
依蘭心疼的抱起珍妮,叫她不要這樣。珍妮只是哭泣,抓著依蘭的手,從鎖骨慢慢下滑,直到一片濕地。
她想讓她淪陷。
可是她對于她只是一場冗長的幻覺,不想牢牢抓住,只想用來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