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人最新章節(jié)
趙輕冉順利結(jié)束試用期的欣喜,被這個偶然得知的消息而徹底破壞,困在這個問題中,一整天都無心工作。
倘若知道怎么回事也就罷了,偏偏這事實在是太古怪,她怎么也想不通是為什么?
她本覺得不是李一諾,但如果不是李一諾將自己的工作黑掉,還會有誰?
她當(dāng)時不過是個大學(xué)畢業(yè)生,在外待了四年,根本就沒有可能得罪過誰,她父母雙親更只是普通小人物,不可能與人結(jié)怨。何況如果真的有人不愿意她進(jìn)電視臺,也應(yīng)該是直接劃掉她名字,而不是說什么她自己主動放棄。
想來想去也這件事似乎只跟李一諾有一丁點關(guān)系。
這都什么跟什么?在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自己的命運竟然曾經(jīng)被人翻來覆去。
趙輕冉覺得等會兒下班后應(yīng)該去跟許同舟商量商量,他比自己聰明,說不定能幫她分析點什么。
而這廂消失了多日后的李一諾,再次在廣電大樓外露面。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前些日子在樓外埋伏的娛記,大致是沒等到要拍的人,暫時沒了影子。
李一諾剛剛將車子停在大樓對面下車,回頭一看便看到后面一輛車也緩緩?fù)O拢锩孀粋€讓他這些日子牙癢癢的男人。
他直接走過去,敲了敲許同舟車窗,冷聲道:“下來!”
許同舟從里面淡淡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猶豫,直接打開門下了車。
兩人身高相差無幾,只許同舟略微清瘦幾分,但他身上有種隱隱的冷傲,所以兩人氣勢相當(dāng)。
李一諾看著他輕輕一笑:“你是不是以為弄出點花邊新聞,我就不敢來電視臺找冉冉?”
許同舟露出一絲譏誚:“騷擾別人老婆還騷擾出了優(yōu)越感,李先生,我真是不太懂你。”
李一諾也不生氣,只繼續(xù)道:“冉冉可是我前女友。”
許同舟看了他一眼:“你也說了是前女友,而且還是好幾年前的。怎么?李先生難不成有奪人之妻的愛好?”
李一諾道:“我有沒有這個愛好不說,但是許先生一定是有的。”
許同舟不以為然:“你想說什么就直接說,不用跟我拐彎抹角。”
李一諾沉默了片刻:“這個世界上無論什么事都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當(dāng)年許先生對我和冉冉做過什么,我想大家都彼此心知肚明。但是冉冉肯定還不知道許先生是什么樣的人,所以我打算幫她一把。”
許同舟輕笑一聲:“你覺得他是會信你還是信我?”
李一諾攤攤手:“他當(dāng)然信你,但我相信她更信證據(jù)。我之前一直想不通,冉冉和我鬧分手后,我無論如何都聯(lián)系不上她,還以為是被她拉黑,這段時間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有你這個一葉輕舟頂級黑客在,她收不到我的消息實在是太正常。”
當(dāng)年李一諾也算是年輕氣盛,放棄之后就沒有再細(xì)究。但這次重逢后,他才覺得完全不對勁。這段時間他翻出之前寫給趙輕冉的郵件,自己都被自己的誠懇打動。而認(rèn)識兩年多,他對趙輕冉自然是了解的,她雖然偶爾沒心沒肺,但絕對不是個冷心腸的女孩,若當(dāng)年她看到這些郵件,不可能沒有任何回應(yīng),再加上重逢后趙輕冉言語里的意思是從未拉黑過他,他幾乎百分百可以確定,她當(dāng)年根本就沒有收到自己的那些郵件。
當(dāng)他知道他現(xiàn)在的丈夫許同舟一直心系于她,而且還是頂級黑客之后。
李一諾終于恍然大悟。
他說出這番話后,認(rèn)真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的反應(yīng)。
卻見許同舟嗤了一聲,輕描淡寫道:“沒錯,是我攔截了你給她發(fā)的信息和郵件。所以呢?你準(zhǔn)備怎么辦?再把你寫的那些肉麻兮兮的東西給她看?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機會。輕冉如今根本就不愿見你。”
李一諾微微一僵的同時,許同舟上前一步,有些咄咄逼人地繼續(xù)道:“既然你這么有興趣知道那些前塵往事,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當(dāng)初輕冉和你分手,并不是因為知道你隱瞞了自己李公子的身份,而是看到你和別的女人親密的照片。”
李一諾眉頭蹙起,似乎不太明白他在說什么,他和趙輕冉在一起時,從無二心,但只疑惑剎那就恍然大悟反應(yīng)過來,不免怒氣上涌,譏諷道:“難怪她當(dāng)時那么生氣?看來又是拜你所賜?”
許同舟哂笑:“是不是覺得很吐血?先別急,還有讓你更吐血的。當(dāng)時你看到我在輕冉公寓留宿,也是我故意做給你看讓你誤會的,沒想到你還真那么容易如了我的愿,我真要感謝你。”
李一諾臉色已經(jīng)氣得隱隱發(fā)白,這段時間他只想通了郵件和信息的事情,不料卻還有這些。
兩人劍拔弩張沉默了片刻,李一諾忽然譏誚地笑了笑,從休閑西褲的口袋里掏出手機揚在空中:“我也謝謝你這么坦白。你說冉冉聽到這段錄音會有什么反應(yīng)?”
他話音剛落,對面就響起趙輕冉的聲音:“同舟……”
李一諾轉(zhuǎn)過頭看了眼她,又轉(zhuǎn)過來用勝利者的眼光睨了一眼表情平淡的許同舟,然后大步朝對面走過去。
李一諾緊緊握著手中那錄下了所有真相的對話,一個奔三的男人甚至激動地有點想哭。
“冉冉……”他邊走邊朝對面走過來的人叫道。
而就在此時他手中的手機鈴聲在黑暗中突兀地響起。他拿起來隨便看了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下意識按下接聽鍵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什么,但顯然已經(jīng)來不及,電話已經(jīng)被接通,而下一刻手機本來閃亮的屏幕變成漆黑一片。
李一諾驚恐地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到路邊的許同舟舉著手機看著他,夜燈下的笑容顯得特別詭異。
李一諾手忙腳亂地重啟手機,進(jìn)入錄音文件后,卻發(fā)覺里面已經(jīng)一片空白。
所有的希望瞬間破滅,李一諾只覺得自己仿佛從十萬高空跌了下來,氣急敗壞,渾身冰涼。他大吼一聲,將手機摔在地上,可憐的手機頓時粉身碎骨。
他往回沖到許同舟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lǐng):“你他媽真狠!”
許同舟云淡風(fēng)輕笑了笑:“你何必這么沖動,文件本來還可以恢復(fù)的,可你偏偏要把手機摔碎。”
到了這一刻,就算再好的涵養(yǎng),李一諾也無法忍受,揮起手一拳打在許同舟那漂亮又可恨的臉上。
碰的一聲。在夜色中響起。
他用足了力氣,許同舟往后趔趄兩步,堪堪才站穩(wěn)沒讓自己跌倒,鼻子里瞬間流出了紅色的血液。
趙輕冉本正在過馬路,看到這一幕,差點失色驚叫,立刻拔腿跑過來,扶住許同舟的手臂:“怎么了?”
許同舟捂著鼻子擺擺手,似是痛苦地有點說不出話。
趙輕冉見狀氣急攻心,朝施暴的李一諾吼道:“你發(fā)什么瘋!有什么沖我來,干嘛欺負(fù)我老公?”
李一諾氣極反笑,抬起手虛指了指兩人:“冉冉,眼睛擦亮點吧!你身邊這個男人不是好東西,當(dāng)初我們分手都拜他所賜,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說完,又看著許同舟怒道,“姓許的,我警告你,人在做天在看,你會得到報應(yīng)的,有本事你就隱瞞一輩子,不然我等著看你的下場。”
許同舟捂著鼻子微微低頭沒有未回應(yīng),趙輕冉則是怒不可遏地斥道:“李一諾,我也警告你,要是你在打擾我和同舟的生活,別怪我不留一點情面。”
李一諾悲憤地抹了把臉:“你從來就沒有留過情面。若是你當(dāng)年稍稍在乎一點我們的感情,你就不會讓你旁邊的人有機可乘,我們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冉冉,我如今并沒有一定要得到什么,只是想你認(rèn)清現(xiàn)實,你旁邊的這個男人不是良人。我不想看到你以后哭。”
趙輕冉只覺得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如果同舟都不是良人,那這個世界上肯定就沒有什么良人。李一諾,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老公,但是我告訴你,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fù)他。”
李一諾像是聽到笑話一般,輕嗤一聲:“欺負(fù)他?罷了,認(rèn)識你那么久,現(xiàn)在才知道你也只是個愚蠢的女人。”說著又有點心灰意冷道,“你放心,我不會再打擾你們,我只是要看看你還會蠢多久。”
趙輕冉完全不想理會他說什么,只擔(dān)心許同舟的傷,扶著他上了不遠(yuǎn)處的車。
進(jìn)了車內(nèi),趙輕冉小心翼翼拿下他捂著鼻子的手,看到還隱隱在流血,趕緊抽了張面紙給他擦拭。
“嘶——”許同舟因為她的觸碰倒吸了一口冷氣。
趙輕冉忙不迭停下動作:“很疼?”
許同舟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有點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
趙輕冉看了看窗外李一諾呼嘯而過的車子,怒道:“可惡!”
許同舟拉住她的手,搖搖頭:“不是什么大事,剛剛我們說話的時候起了點沖突,他一時沒忍住就朝我動了手。”
趙輕冉哼了一聲:“我從小到大就沒見你和人紅過臉,你能和他起什么沖突,還不是他找事!以前也沒見他是這種人,怎么過了幾年變成了這樣。”說著,慶幸地拍拍胸口,“還好當(dāng)年果斷和他分手,不然指不定會被怎么家暴。”
許同舟神色不明地看了看她,輕笑了一聲。
回到家后,許同舟的鼻血是止住了,但鼻梁明顯腫了起來。趙輕冉給他找出藥邊擦邊開玩笑感嘆:“要破了相可怎么辦?以后我想轉(zhuǎn)手都轉(zhuǎn)不去了!”
許同舟將她攬在自己腿上坐好:“怎么?還想轉(zhuǎn)手?”
“那可指不定,要是哪天我用著不痛快分分鐘把你甩賣出去。”說完沒心沒肺哈哈大笑起來。
許同舟也不生氣,就是手不老實地往她衣服里鉆。趙輕冉怕癢推開他跳起來跑開,拿起遙控器開電視,電視中的江城頻道正在播放本地新聞,一個不知什么會議,一眾人群中,趙輕冉眼見看到臺長呂臺,他旁邊坐著一個她熟悉的年輕人,兩人似乎在探討著什么。
趙輕冉撇撇嘴調(diào)臺,沒好氣道:“李一諾還真是無處不在。”
調(diào)到省臺,正在播放一個行業(yè)頒獎晚會。上臺領(lǐng)獎的人趙輕冉恰好認(rèn)識,她走過來興奮地拉著許同舟道:“你老板呢?他最近風(fēng)頭可真盛,三天兩頭就看到他上頭條。”
許同舟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公司上了市,他每天被媒體追著其實也挺煩的,有時候還想推我出來給他擋一擋,我才不干。”
趙輕冉對他豎了個大拇指:“沒錯,保持低調(diào)是好品德。”
正說著,頒獎人也在禮儀小姐的帶領(lǐng)下上了臺。作為電視行業(yè)從業(yè)人員,趙輕冉對這位頒獎人當(dāng)然也是認(rèn)識的,還好巧不巧白天的時候,在人事處談起過,就是那位曾經(jīng)在江城電視臺的臺長,現(xiàn)在省臺的副臺長,也是曾經(jīng)對人事處說她放棄錄取改變她命運的那位關(guān)臺長。
趙輕冉本來說笑的表情僵住,看著關(guān)臺與比鄰網(wǎng)那位大名鼎鼎的總裁,熟稔地談笑風(fēng)生,不知為何有些說不出的古怪滋味。
許同舟注意到她的表情,試探問:“怎么了?”
趙輕冉轉(zhuǎn)頭看向他,準(zhǔn)備將今天在人事處聽來的事情告訴他,讓他給自己分析,但不知為何,看著他那受傷的臉,又將快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只笑了笑搖頭:“沒事,就是覺得你們老板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