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痛……夢里的安安居然這么暴躁?怎么辦,有點委屈……”</br> 額間一絲吃痛,鳳奕竟然不是清醒一些,好似更醉了。</br> 他金眸依舊深情地凝視著白安安,可說出口的卷音醉話,卻讓白安安倏地掛上了一抹無奈笑意。</br> 天,鳳凰醉酒后這般傻氣嗎?連自言自語還帶著心理活動?</br> “噗——”</br> 實在忍不住,白安安忽地破涕為笑。</br> 之前那重逢的悵然與感動,此刻都快消化在這冒著傻氣的鳳凰上了。</br> “嗯,我的安安好美了……還是說情人眼里出西施?夢境里小雌性的美貌,帶上了我的愛意加持?”</br> 隨著懷中美人忽地展顏,酒氣鳳凰也倏地傻笑了起來。</br> 他說著醉酒的夢語,如癡如醉地凝視著懷里的人兒。</br> 看著看著,忽地彎下腰想要去吻她……</br> “別……臭死了,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干凈了,此刻倒是邋里邋遢,形象全無。”</br> 白安安抬手抵住了那張湊過來的臉龐。</br> 她小手觸碰到的下巴,依稀能感受到扎人的胡須。</br> 雖是嫌棄著說話,可白安安一雙美目溫柔凝視著鳳奕,眸間沒有絲毫的嫌棄,甚至悄悄掛上了心疼。</br> 眼前的男人,眼簾下是烏青,嘴邊也掛著不修邊幅的細細胡須,一看就是許久未好好休息了……</br> “嘿嘿,安安好像是在嫌棄我呢?好不容易夢到了,可不能被嫌棄,我要洗澡……”</br> 鳳奕依舊醉言醉語。</br> 他說著胡話的時候,忽地將懷里的白安安給放到了地上。</br> 而后踉蹌著走了兩步。</br> 卻有些摸不清方向,不知道該往哪里走。</br> “傻子,你想去哪里洗?”</br> 瞧著沒有方向,甚至路都走不直的男人。</br> 白安安隱忍著笑意往前,輕輕牽住了男人的手。</br> “安安,我的安安呢?”</br> 盡管大手還緊緊扣著一只小手,可懷抱里少了那抹柔軟,醉酒鳳凰忽地焦急了起來。</br> 他抬著眸四處尋找。</br> 雙眸幾度掠過白安安的腦袋,朝著遠處望去……</br> 白安安:“……”</br> 所以,她現在有這么矮了嗎?</br> 矮得自家鳳凰都看不見了?</br> “傻子。”</br> 隨著白安安無奈的輕喃,鳳奕這才將雙眸往下,再次聚焦到了白安安身上。</br> “呵呵,我以為夢境結束了,安安便不見了……”</br> 再次尋到想要尋的人,鳳奕嘴角揚著滿意的笑容。</br> 他傻笑著說話的時候,忽地朝著白安安撲去。</br> 因為一個重心不穩,兩人皆踉蹌著,朝著一旁的草地倒去。</br> 落地瞬間,鳳奕一個條件反射,將白安安完全扣在了自己的懷里。</br> 他以自己作為墊子,讓自家小雌性安然無恙跌在了他的身上。</br> “阿奕,你怎么樣?有沒有摔到哪里?”</br> 白安安急了,揚起腦袋想要查看鳳奕的情況。</br> 可是,她被醉酒鳳凰緊緊扣在懷里,完全動彈不得。</br> 也僅能抬個眸,對視上那雙深情的丹鳳眼。</br> “安安,我的安安還在,她還在……”</br> 鳳奕并未答復著白安安的詢問,反而喃喃著自言自語起來。</br> 白安安想動,他就會牢牢禁錮著白安安,完全不讓她在自己的懷里動彈。</br> 就這么躺在草地上撒著酒瘋。</br> “嗯,我在,我會一直都在的。”m.</br> 既然無法起身,白安安索性任由著鳳奕就這么纏繞著自己。</br> 抬著小手,輕撫著他的手臂,溫柔地安撫著男人的情緒。</br> “你會一直出現在我的夢里嗎?”</br> 夢里的小雌性如此溫柔,讓凝視著她的男人如初如醉。</br> “阿奕,我是真實的,但我會一直陪著你。”</br> 白安安無奈,再次解釋道。</br> “嗯?你會一直出現在我的夢里嗎?”</br> 鳳奕微微動了動,但腦子跟著也晃蕩得厲害,整個人昏聵得很。</br> 他能看見懷中人兒動了動嘴唇,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自己想要的,便繼續開口詢問道。</br> “阿奕,我是真實的,要不你摸摸我?”</br> 白安安笑了笑,再次耐心解釋了一番。</br> 但隨后,男人又重復了上面的問句。</br> 幾次以后,白安安無奈一笑,順應著酒鬼的話開口道:“嗯,我會一直出現在你的夢里。”</br> 仿佛終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酒鬼鳳凰倏地展顏一笑,無比的心滿意足。</br> “太好了,那我要多喝一點‘逍遙水’,每日都來與你在夢里相會。”</br> “嗯,那我便會一直等著你。”</br> 忍著額間青筋若隱若現,白安安軟聲輕哄著眼前的男人。</br> 實際上內心OS:哼,往后有我在,看你還能不能有“逍遙水”喝!</br> “真好,有你真好。”</br> 鳳奕低眸,輕輕啄了啄白安安的額間,帶著無比虔誠與珍惜。</br> “既然你想要在夢里和我見面,是不是要先閉眼呢?不然怎么睡著?又怎么入夢?”</br> 白安安勾著唇笑了笑,朝著男人低聲誘哄道。</br> 思考片刻,混沌的男人堅定點了點頭:“說得很對!”</br> 說完話,鳳奕倏地閉上了眼睛。</br> 就這么“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睡著了……</br> 不過,那雙禁錮著白安安的手依舊緊緊抱著她,完全沒有要撒手的意思。</br> 白安安目的就是哄著這醉酒鳳凰好好休息一番。</br> 此刻起不來身,她也就任由著自己被男人當做抱枕,給緊緊拽在身前。</br> 但她也沒空閑著。</br> 抬著小手,非常有節奏地輕拍著男人,溫柔哄著他好好睡眠。</br> ……</br> 傍晚。</br> 鳳奕從昏昏沉沉里醒來。</br> 還未睜眼,忽地感受著自己好似摟著個人……</br> 難道他抱著狼獸撒歡?</br> 還是小鳳崽子?</br> 這般想著,顧不得醉酒的頭疼,鳳奕緊張著睜開了金眸。</br> 他倏地低眸往下,卻與一雙漂亮的淡綠色眸子,猛然對視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