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死?”龍承烈眼中閃過一絲恍惚似乎一下子被抽空的力氣身子慢慢的貼著墻壁滑落下來鐵鏈撞上地面出一陣清亮的響聲。
蕭見離也不說話只背對著龍承烈負(fù)手站著似乎是在等龍承烈自己想明白。
龍承烈盤膝坐在地上靠著身后天字號囚室的墻望著陰濕滴水的房頂忽然覺得腦海中變得清明起來或許是人到了盡頭吧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現(xiàn)在卻都融會貫通了。想到這幾年的苦苦經(jīng)營眼看就要有所收獲卻還是遲了一步。
一切都荒謬的讓他想仰天大笑。是的子墨猜得不錯他是有野心他想當(dāng)皇帝成為天下至尊只有這樣他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yùn)才能將所有的恥辱抹去!他要證明自己才是大陳龍氏的嫡系正統(tǒng)只要那些礙手礙腳的人都不存在了誰還會對他有所懷疑?
而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那女人臨死前說的話將他陷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不用子墨拿刀來砍他他只怕自己都不想活!
原本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端王的兒子可那女人的一番話又揭示了另一種可能!
或許他其實(shí)是先帝親生是母妃為了保護(hù)他臨死之前故意撒了一個謊使得端親王以為他是自己的兒子便竭盡全力的保護(hù)他;同時又讓那女人放下戒心自以為捏住了他的把柄永遠(yuǎn)不必?fù)?dān)心他會成為龍承霄的威脅!畢竟在那個時候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這樣一來他多年積聚下來地仇恨。便都成了一場笑話!
這些年來關(guān)于身世的痛苦如毒蛇般日日啃噬著他的身心也促動著他立下將一切顛覆地誓言。并朝著那一天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離開了那份仇恨他還有什么可做地?
“你母妃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
“勾引皇上、勾引小叔子”
龍承烈咧嘴慘笑。幽幽的望著蕭見離的背影嘶聲道:“你說我是不是父皇的兒子?”不等蕭見離回答他又自顧自嘿嘿一笑“父皇、皇叔或許還有第三種可能。蕭見離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我活了這十幾年連誰是我地父親都搞不清楚笑話啊!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他仰天長笑起來大張著嘴卻不出聲音神情可怖至極。
“你又何必這般執(zhí)著!”蕭見離轉(zhuǎn)過身來臉上滿是憐憫與不贊同“是誰的兒子。就真的那么重要么?不管你的生父是誰你還是你是龍承烈!”
蕭見離雖出身皇家貴族。但他與子墨在江湖中浸淫日久又看多了皇室光鮮背后的骯臟與丑陋。骨子里早就多了幾分憤世嫉俗。對于這些所謂身世血統(tǒng)絕沒有像龍承烈那般看重。何況先帝與端親王是親兄弟。不管龍承烈是誰的兒子他龍氏嫡系的身份是絕不會有錯的被這樣一份執(zhí)念困擾至死實(shí)在是庸人自擾。
“不重要么?”龍承烈笑得寂寥“原來這一切都不重要我現(xiàn)在終于想明白了卻還是晚了。”
蕭見離無奈地?fù)u頭龍承烈的下場在他將皇位視作目標(biāo)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注定!子墨是絕不會讓那樣是事情生地所以龍承烈只有死。只可惜他臨死前還是執(zhí)著于那虛無縹緲的身世那些上一輩地牽扯竟活活地將他拖累成而今這個樣子。
“我有一個要求你們一定要答應(yīng)否則就算我死了也必定合不上眼!”
“嗯?”蕭見離挑眉“你要提要求?”
“是的我都是快要死地人了!死囚在行刑前還能弄頓好酒好菜我堂堂皇子之尊就不能提出些要求么?”龍承烈笑得嘲諷“你不用擔(dān)心我不會要求赦免的那不過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要求而已只是為了我自己絕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妨礙!”
蕭見離聞言沉聲道:“我無法給你任何保證不過你可以說來聽聽如果是能夠做到的我可以盡量滿足你。”
“真的?”龍承烈眼中漸漸有了些光彩“我想見見朱顏!”
“什么?”
蕭見離大吃一驚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龍承烈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切不論讓他見朱顏是否合適他實(shí)在想不出龍承烈有任何見朱顏的必要和用意!難道他想趁機(jī)綁架了朱顏來要挾子墨然后逼著子墨放他離去?那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很吃驚嗎?”龍承烈“嗤”的一笑看起來甚至有些得意洋洋“你以為我會怎么樣?劫持她?殺了她?哈哈那你也不配被人尊稱旭日公子了。”
“到底是為什么?”涉及到了朱顏蕭見離也拋開了慣有的云淡風(fēng)輕沉色道:“你若說不出個理由來我是不會同意的。”
“就算你同意還不是要去問皇兄!”龍承烈不屑的撇嘴“何況朱顏那樣的女子只怕皇兄都做不得她的主還要去問她自己呢!”
蕭見離眉峰聳動想不到龍承烈竟然很了解朱顏卻不知他們何時有過聯(lián)系“你說的沒錯所以你還是得給我一個好的理由我會為你轉(zhuǎn)達(dá)。”
龍承烈擰眉沉吟了片刻忽的臉色一整沉聲道:“如果我說我想見朱顏是因?yàn)槲矣X得她很像我母妃這個理由你相信嗎?”
“你說什么?!”蕭見離驚訝的往前跨了一大步。
“我第一次看見朱顏她還是跟四哥在一起”龍承烈似乎完全陷入了回憶臉上居然帶了一抹淡淡的向往“她坐在四哥身前穿了一件大紅色的鶴翎斗篷整個人嬌美的讓梅花都黯然失色四哥很愛她護(hù)她如珠似寶我將梅花送她時四哥的眼神好像要吃人!呵呵我就那樣直直的看著她她頭上只插了一根玉簪子再鮮艷的顏色也掩蓋不去她的哀傷就好像我的母妃宛若蓮花可是父皇再寵她又怎么樣!還不是被人活活害死了!”龍承烈眼中掠過一絲猙獰“就好像四哥聰明一世卻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hù)不了算是什么男人!他有今天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咳咳”
龍承烈重重的喘氣粗氣來又接著道:“自從第一次看見朱顏我就找機(jī)會暗中偷看她她像極了我母妃一顰一笑都像!”他忽的“咯咯”笑了起來“后來她扮成了簡若惜進(jìn)宮我一看就認(rèn)出來了她一定很慌張可是我怎么會說出來呢?她應(yīng)該去報(bào)復(fù)四哥的不要像我的母妃哀怨了一輩子默默無聞的死去”
“所以我想要見她一面好多話我要親口對她說!”龍承烈看向蕭見離后者已然聽的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