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龍承烈大步流星步入中軍帳臉色是少有的凝重“我剛聽說”他見子墨面沉如水聽到他的聲音也只是微微一笑便撫掌道:“我真是昏聵了皇兄有著全天下最快捷的耳目想必早就知道了吧!”
“嗯沒想到耶律瑾好快的手腳!”子墨眼中閃過一絲冷厲“居然直接逼宮看來他是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我覺得他這么做可是大大的不上算!”龍承烈絞著眉頭納悶道:“就算耶律瑾拿下了帝都又能怎樣這樣明著逼宮一定會使民心盡失。鐵鷹國并不是只有三大家族的他們皇后的母族納仁氏早就蠢蠢欲動耶律瑾等于是將借口送給敵人!到時候納仁氏振臂一呼就算他不放在眼里那不也是給自己添亂嗎?為何不按照原定計劃一邊候著那老皇帝駕崩后改遺詔一邊借咱們的手替他滅了納仁氏呢?”
當初子墨與耶律瑾在銀月湖畔達成協(xié)議先以龍啟磊被誤殺之事暫且收兵在北疆營造出和平假象這樣耶律瑾便有理由折返帝都。而等大陳西北暴亂之事了結(jié)后由子墨派兵突然襲擊鐵鷹南部的納仁氏則耶律瑾借刀殺人去除了心腹大患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帝都坐等老皇帝駕崩也不會落下任何口舌、授人以柄。
對于子墨來說這個協(xié)議的好處更不待言銀月湖畔方圓五百里重新歸入大陳版圖使得子墨在民間、軍中的威望如日中天!而最重要的是他對耶律瑾直接言明了自己與朱顏的關(guān)系迫得耶律瑾不得不以保護和照顧地名義出現(xiàn)在朱顏身邊。而不是除此之外的任何一種。
這是一個難得對雙方都有利的協(xié)議而顯然耶律瑾并不打算繼續(xù)遵守下去了。他甚至已經(jīng)不在乎自己地名聲了更不在乎鐵鷹內(nèi)亂烽煙再起!
都是為了朱顏!
龍承烈側(cè)想了一想。忽的笑道:“其實耶律瑾這么做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對我們來說鐵鷹國內(nèi)部反正是越亂越好納仁氏真要作反地話我不妨再給他添上一把火那些弩族人和納仁氏早有勾結(jié)嘿嘿”
子墨瞳仁倏張倏合。龍承烈講的這些他又何嘗不明白。但耶律瑾分明是沖著朱顏來的不借陳朝的兵就不會欠子墨的情他便可正大光明地來爭奪朱顏!而一個身為帝王的男人肯為女人作出這樣大的犧牲便是再冷淡的女子也會被打動吧?
朱顏朱顏她與龍啟磊已經(jīng)被妥善的安置起來倒不是為了防耶律瑾卻是為了防殷佑然。且不論朱顏是否是他最在意的人只要龍啟磊還活著的事被現(xiàn)。那便又是一陣天翻地覆。這世上知道龍啟磊存在的人除了朱顏、他自己與蕭見離也就只有耶律瑾了。耶律瑾急急忙忙的在逼宮成功地第二天就昭告天下。他究竟是想做什么!除了朱顏只怕他計劃里還有個龍啟磊!
“子炎。弩族與納仁氏的事。要想辦法盡快的挑起來不能讓他這么快就坐穩(wěn)了王庭!”子墨冷聲道:“必要地時候。我們甚至可以暗中支持納仁氏總之一定要打亂耶律瑾的布局!”
“是皇兄!”龍承烈臉上現(xiàn)出一抹得意地笑“弩族里有我地人可以盡快安排與納仁氏的接頭!呵呵皇兄真厲害讓他們兩敗俱傷吧!”他說完見子墨只管沉吟不語便也告辭離去。
顏兒啊不讓你跟在身邊是為了你地安全著想可視線一旦夠不著你卻更是日日吊膽提心。想起朱顏子墨嘴角不由漾出一抹淡笑活了這些年從未這般牽掛過什么人更不懂何謂“想念”、何謂“吃醋”!現(xiàn)在一一品嘗起來才覺原來其中滋味無窮。
此時此刻的朱顏正在房里靜靜的臨帖甘州之戰(zhàn)后她便開始抄寫《心經(jīng)》幾乎一日也未曾斷過如今已積下了厚厚一摞。子墨將她與龍啟磊安排在距離京城五十余里的一處小鎮(zhèn)上李叔李嬸子也一并帶了來。他二人倒是隨遇而安雖覺得朱顏身份古怪之極但主人不說便也不問只管干活領工錢便是。
自從在金臺與子墨見面兩人的心似乎更貼近了些想起那日在酒樓被子墨抱于膝上低低的小心哄著饒是兩人關(guān)系密切已久仍禁不住臉頰微紅。而耶律瑾被她當場氣走雖是意料之中可想來想去總覺得有些不妥。
另外一樁心事便是龍啟磊了離京日近這孩子益的沉默寡言只是玩命的看書習字除了向朱顏詢問一些不懂之處外竟很少再說其他的話。找不到武師教頭他便自己溫習以前學過的那些拳腳功夫經(jīng)過了些風雨的龍啟磊與當日宮中那個一味怯弱的大皇子已是判若兩人。朱顏見他眉宇間越來越多的男子漢氣概雖有所安慰可也難免心中惻然。
對于這孩子的歸屬子墨早有安排可朱顏總覺得要聽他自己的意思。從金臺到此的路上朱顏已經(jīng)將整件事從頭到尾給龍啟磊細細的講了一遍然而他除了點頭之外再沒有更多的反應。只是有幾次熟睡時還是被朱顏看見他眼角隱有淚痕。當初將龍啟磊擄走其罪全在耶律瑾可被自己的親人下令滅口心里的傷痛無論如何也是抹不去的。
“夫人又在想心事了?”李嬸子早已習慣朱顏常愛走神的毛病不由笑道:“不如去躺一會兒吧我看您是不是累了。”
朱顏赧然一笑“不是累是我又走神了!按說抄寫這《心經(jīng)》是該凝神靜氣的可惜我靜不了心沒的褻瀆了佛祖。”
她放下手中狼毫剛想去看看隔壁的龍啟磊就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正是李叔從集上買了東西回來“這里雖說就在京城邊上可我看還比不上金臺喏夫人要的素心箋和松香墨全都沒有說是要上京城買去肉菜倒是便宜的很!”
李嬸子埋怨道:“叫你辦點事情總是辦不好你就不能多跑幾家!”
“沒關(guān)系的!”朱顏笑道:“這里是小地方估計讀書識字的人都不多想要他們有素心箋和松香墨賣也不太可能倒是我沒想到了!無妨我手邊還有一些的。”
李叔見主人沒有怪責不由咧嘴笑道:“東西沒買成倒是聽了不少故事!果然是天子腳下人人消息都那么靈通。”
“你哪里又聽來的村話不要在這里瞎說!”李嬸子怕李叔說話口沒遮攔忙忙的阻止。
朱顏卻心頭一動忍不住問道:“都有些什么故事?我身上困的很不如聽些故事好解乏。”
“都傳的沸沸揚揚了!”李叔眉飛色舞卻又神秘兮兮的壓低嗓音道:“咱們在金臺不是聽說了睿王爺大婚么?剛才我在鎮(zhèn)上聽人說呀其實咱們皇上看中了新王妃還在大婚之夜硬是派了人將新郎官召進宮中”
“快點打住這皇上的事情可不敢瞎說。”李嬸子大驚失色。
“然后呢?”朱顏揮手示意李嬸子不妨事。
李叔得意的一笑又道:“京里有話傳出來說是咱們皇上都氣的咳血啦!卻也沒有辦法算起來睿王妃可是皇上的嫂子啊!”
“皇上咳血了?”朱顏皺眉。
“鎮(zhèn)上那人說他有親戚在太醫(yī)家當差的說是太醫(yī)們天天心驚膽顫就怕有個好歹”他縮了縮脖子沒敢說“反正都是將腦袋栓在褲腰帶上干活呢!”
朱顏聽了只愣愣的呆坐了半響半天才反應過來命李叔李嬸子不可再談論此事。自己卻禁不住一再要去想他現(xiàn)在怎樣了?修煉千年又如何世人常說造化弄人天道循環(huán)究竟是神造天道還是天道弄神?如果世間沒有了你我還要成什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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