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嶼神情疏朗,少年意氣,語氣鏗鏘:“漾漾,先上車,車里暖和。”</br> 陸漾看了眼裴以霧,后者說:“我還有事情,就不和你們一塊走了。”</br> 陸漾:“好?!?lt;/br> 陸漾和陸明嶼上車,裴以霧在車外和他們道別:“晚安,漾漾寶貝,一路順風(fēng)?!?lt;/br> 陸漾:“晚安,小心點?!?lt;/br> 裴以霧:“好,再見!”</br> 陳訴啟動車子,駛離。</br> 裴以霧杵在原地,看著車子沒了影子才轉(zhuǎn)過身,定睛細看那黑色轎車的車牌,驚出一身冷汗。深呼了口氣,她揣著驚奇惶恐的心臟,徑直朝轎車走去。</br> 裴以霧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駕駛座上的秦訣與她互相點頭。</br> 裴以霧坐進去,偏過頭同后座的男人頷首:“費總。”</br> 費臻闔上眼,靠在椅背,黑里的五官仍透著入骨的寒意,他只冷漠“嗯”了聲。</br> 裴以霧疑惑看向秦訣,指點江山的費總怎么會累呢?</br> 要知道,費總是冰冷的機器人,不只把費氏集團打理得井井有條,就連集團那群老油條也被他訓(xùn)得心服口服。</br> 秦訣回了她一個無奈的眼神。</br> 一切事情,都得從下午那通國際電話說起。</br> 自從打完電話,費總就像是蔫了的白菜,無精打采。</br> 如果用一句話評論那通電話的殺傷力,秦秘書覺得是:</br> 不到十分鐘的電話,把費臻一個月的精力都耗光了。</br> 裴以霧沒看懂,但也沒再問,決定等費臻休息好,再開口。她系上安全帶,秦訣緩緩啟動車子。</br> …</br> “我們是回陸家,還是去濱江的房子?”陳訴掃了眼后視鏡,問道。</br> 陸明嶼側(cè)過頭,問陸漾:“漾漾,想回哪里?”</br> 陸漾打開某音樂app,一條接著一條查看陸明嶼歌曲的評論。她漫不經(jīng)心應(yīng):“濱江吧。”</br> “就去濱江?!标懨鲙Z對陳訴說,“寧女士和老陸太啰嗦了,會影響漾漾養(yǎng)傷?!?lt;/br> 陳訴:“……好?!?lt;/br> 最啰嗦的人難道不是你嗎?</br> 陸明嶼總覺得自己有什么事情忘記了,他思索半天,忽然驚問:“漾啊,你有去給江硯舟找男科嗎?”</br> 陸漾默了默,側(cè)眸看陸明嶼,“嗯,我給他介紹了?!?lt;/br> “男人自尊心都很強,漾,咱們得委婉一些?!标懨鲙Z說。</br> “我挺委婉的?!?lt;/br> “那江硯舟同意了嗎?”</br> “同意了啊?!?lt;/br> 不過,對方似乎更想做她的小白鼠。</br> 陸明嶼暗自送松了口氣,“同意就好,江硯舟這家伙太可憐了。”</br> 陸漾語調(diào)隨意問:“怎么可憐?”</br> 陸明嶼唉聲嘆氣,“他不太討人喜歡,大家都不喜歡他,每次有一大群人的活動,大家都不愿意靠近他,不帶他玩。”</br> 陸漾不禁笑了,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還打趣道:“哥,大家?guī)阃鎲???lt;/br> “當(dāng)然了!”</br> 隨即,他又意識到了什么,“江硯舟太討人嫌了,哥這么討人喜歡,肯定會帶他的。漾,江硯舟孤苦伶仃,還身患各病,咱們要讓他感到人間有真情,人間有溫暖!”</br> 他的話令氣氛變得輕松。</br> 陸明嶼接著補充道:“別看他表面風(fēng)光,其實背地里,一直被圈內(nèi)排擠?!?lt;/br> 聽到這里,陳訴真想敲他一腦門:“……”</br> 被排擠的人,是你!</br> 你在天馬行空什么呢,別人不敢靠近江硯舟是因為敬畏,不是嫌棄??!</br> 陸明嶼自小共情能力就強,陸漾知道這點,但她沒想到,在他眼里,江硯舟竟然會是如此悲慘人物。</br> 她哥刀子嘴,豆腐心,想象力也不弱,什么都好,就是不怎么關(guān)注他自己的事情。</br> 想到這里,陸漾神情驟然黯淡下來。</br> 她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案纾憔筒荒荜P(guān)心下你自己嗎?”</br> 陸明嶼一愣,隨后瀟灑道:“怕什么啊,清者自清,哥行的正,坐的端,就沒怕過誰!”</br> “當(dāng)然了,”他笑嘻嘻說,“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也會怕漾漾不開心,所以,漾漾千萬要一直快樂幸福!”</br> “……”</br> 陸漾真的拿他無可奈何,她在心底里長嘆了口氣。</br> 也罷。</br> 就讓傻哥哥一直保持現(xiàn)在闊達心態(tài)吧,其余事情,她來做。</br> 他們兄妹倆,就他一個好人,夠了。</br> …</br> 高速公路上車水馬龍,一排排車子如螞蟻般秩序井然行駛著。</br> 后座的男人從下午電話抽離出來,于暗夜里出聲:“如何?”</br> 僅兩字,裴以霧心抖了兩個冷哆嗦,她眼神慌亂片刻,稍稍平靜下來,才應(yīng):“綜藝沒任何問題,設(shè)備也沒有問題。陸漾和陸明嶼是真的不會繼續(xù)參加求生綜藝了,他們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lt;/br> 空氣陷入了冷寂。</br> 裴以霧忐忑不定,不知他想做什么。</br> 過了良久,費臻說:“行,我知道了?!?lt;/br> 裴以霧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放了下來。</br> 但是以她對他的了解——不對,但有一點點,費臻肯回五個字的話,而且這五個字,明明可以用簡單一個眼神概括,真的堪比奇跡再現(xià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