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會笑的少女,是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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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一進門,喬西就像一條小尾巴,一直緊緊地尾隨在黎彥洲的身后,半步遠的距離,都不肯離開。
他去廚房里倒水,她跟著。
他出來,把倒的那杯溫水,遞給了她。
她乖乖接過,喝了兩口,又一路跟著他回了廳里。
他去廳里喂魚,她也跟著。
他想把手里的魚食分給她一半,卻被她搖頭拒絕了。
他去洗手間,她也亦步亦趨的跟著。
直到門口,黎彥洲才好笑的將她攔住了,“喬西,我上廁所,你確定也要跟著進來?”
喬西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臉上悄悄一紅,連忙轉過身去,背對著門口,“那我等你。”
黎彥洲好笑,又有些心疼。
他重新走到喬西對面,低頭,漆黑的深眸注視著她,“喬西,這里是我家,我爸是你舅舅,我媽是你舅媽,他們都是好人,不會打你,也不會罵你,他們跟我一樣,都是你的家人,也跟我一樣都會疼你,所以,不要害怕他們,放輕松一點,行嗎?”
喬西聽得懂他的話,也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可是……
她還是上前一步,伸出小手,弱弱的捏緊了他的衣袖。
貝齒咬著下唇,垂著眼眸,不看他。
一聲不吭。
黎彥洲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樣會示弱的喬西,讓他怎么忍心勉強?
他伸手,揉了揉喬西的小腦袋,像揉一只小寵物一般,“乖乖在外面等我,放心,我不會跑。”
喬西:“……”
池年和丈夫黎楓兩人遠遠看著這邊的互動,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他們知道喬西向來冷感,也知道她缺乏安全感,卻沒想到,她會這么嚴重。
這會不會已經到了需要心理師干預的地步了?
餐桌上——
四人圍坐一桌。
喬西和黎彥洲緊挨著坐在一起。
池年與黎楓坐對面。
全程,喬西都只低頭,默默地扒飯。
頭上長長的‘海藻’耷拉下來,蓬松的散在四周,幾乎把她整張小臉,以及跟前的碗一同蓋住。
看得出來,她有意把自己藏在自己的那片小天地里,不與外界接觸。
池年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只覺這孩子實在有些可憐。
“喬西,你太瘦了,得多吃一點,長胖了會更好看。”
池年說著,往喬西碗里添了一大把菜。
直到她碗里的菜,堆成了一座小山,她才作罷。
悶頭扒飯的喬西,難得,從‘小山后’抬起她那雙黑漆漆的葡萄眼看了看池年。
池年報以她一記溫柔的笑。
喬西其實記得她的。
有一回,自己差點被蘇薇打死,是這位舅媽出手幫了她一把。
“謝謝。”
喬西生硬的開口。
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同樣陌生。
她很少說出口。
也很少讓她有機會說。
說完,她像是有些羞恥,在所有人驚愕的眼神中,把頭埋得更低,更專注的扒著碗里的飯了。
池年臉上的笑意擴大。
黎彥洲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開始。
他頗為欣慰,抬手,像是獎勵般的揉了揉喬西的小腦袋。
她的海藻頭,松松軟軟的,手感很舒服。
喬西那張被跟前的飯碗擋住的小臉蛋上,悄悄爬上了一層嬌俏的紅暈。
喬西這邊情況還不錯,池年又將注意力挪到了自家兒子身上,“彥洲,再過兩天就是蘇韻的生日了,她到時候會辦一場小舞會,你可記得一定要過去,還有,禮物不能缺。”
蘇韻和黎彥洲的關系,可以算作是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