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說得難聽,封瀾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微怒道:“你甩了我,還不讓我找別的男人?他喜歡我,我考慮,怎么了!”
“沒問題。我陪你下去參謀參謀?男人看男人,眼光才準。”丁小野“好心”道。
封瀾知他存心搗亂,想到他以前的所作所為,也來了氣,“你站在這里就是個壞的標本。我只要不找你這樣的,剩下的全是好男人。”
“你找好男人干嗎?”丁小野笑得開懷,“得了吧,別糟蹋好男人了。那些‘溫良恭儉讓’一點都不適合你,你喜歡‘刺激’點的。”
他轉著她的手機,在她耳邊輕佻地吹口哨。封瀾臉漲得通紅,手掌叉著他的臉將他推遠,“滾!我天生就該受你的氣,被你弄得不上不下是吧!”
“我什么時候把你弄得不上不下?”
丁小野語氣的著重點讓封瀾氣結。她語帶挑釁:“懶得理你,我下樓一趟。再胡說八道我當你吃醋了,你不會這么小氣吧?”
“我在家洗碗,你去見備胎,這說得過去嗎?小氣又怎么了?”丁小野笑嘻嘻地伸手攔了她一把。
“你說誰‘備胎’?”封瀾真的生氣了,“丁小野,我今天三十歲了,你大概也不會娶我,說不定我真會嫁給他。我說過我想過最平凡的家庭生活,找個好男人相濡以沫,白頭到老……這些你做得到嗎?”
丁小野停頓了一下,說:“白頭到老太遙遠了,相濡以沫是沒問題的。”
他吻她時毫無預兆,封瀾的口紅又被弄糊了,才明白他的“相濡以沫”是什么意思。
“我要是死了,八成是因為鉛中毒。”丁小野抹著自己嘴角的紅印笑道,臉上卻毫無擔憂,只有曖昧。蹭口紅的游戲他還玩上癮了!
“還有一種可能是被我揍死的!”封瀾提醒道。
“‘相濡以沫’難道不是口水對著口水?”他誠心討教,“我理解的成語有誤?”
被他成心這一鬧,封瀾也腦袋發昏,不知道該以何種面目去見老張了。
“你就是自己不要,也見不得我好。”她罵道,“我總不能讓人在樓下干等著!”
她想要拿回自己的手機,丁小野舉高過頭頂,她夠不著,好氣又好笑,只得捋他的順毛,“我給他打個電話應付一下好不好?”
丁小野卻收起了笑容,隨手將手機拋向沙發,說:“你先應付好我。”
封瀾的腰重重地硌在沙發扶手上。那扶手是木質的,雖圓滑但堅硬。他整個人都覆了上來,封瀾的腰疼得令她眼前一黑,回過神來破口大罵道:“王八蛋,我是人肉做的,懂嗎?”
丁小野說:“哪里是人肉?讓我摸摸看……”
他的掌心有繭,觸感粗礪,不由分說,也不由抵抗,剝皮拆骨一般。
“喂,我的裙子有拉鏈的!”封瀾艱難地才能找到空隙發出一聲抗議,丁小野在“找拉鏈”的過程中領著她翻到了沙發一側,她身下總算換成了柔軟的墊子,還沒來得及慶幸,布帛裂開的輕微聲響讓她抓狂。
“你想死嗎?這是我最近最喜歡的一條裙子!”
丁小野從背后扳過她的臉尋找她的嘴唇,封瀾的身體被扭至承受的極限,顫巍巍地央求道:“松手,你先松手!讓我轉過來……我又不是一根麻花!”
“封瀾,你能不能閉嘴?”
封瀾一點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廢話,她調整著自己,遷就著,適應著他。丁小野滿頭是汗,他的動情和急切中夾雜著懊惱。
上一次他們止步于開端,如今真正快要進入主題時,封瀾才發現丁小野的生澀。她有些明白了癥結所在,在他耳邊低語道:“你到底會不會?”
丁小野從她身上支起半邊身體,面紅似血。
“你配合我一下行不行?”
他的眼底欲望氤氳,偏有幾分無助和難為情。
封瀾微瞇著雙眼,手指撫摸著他后腦勺的頭發,輕啟朱唇時說出的卻是――“不行!”
他總是欺負她,口頭上占盡便宜,想不到也有今天。
只可惜封瀾的得意并未持續多久,男人的本能總會讓他找到途徑,只不過最后的突破一如他往常的強硬。
封瀾蹙眉道:“輕點!”
丁小野還挺記仇,以牙還牙地喘息道:“不行。”
封瀾再說不了別的話,天花板上那盞她親自挑回來的水晶吊燈仿佛海上星光般搖曳。她在他手下被揉皺了,捏化了,碾碎了……化成燒紅的流沙,從他指縫滑落,觸地時卻像一滴水暈開,融入滾燙赤地,只剩最后一縷煙塵。
“你先前不是說身上疼得厲害嗎?”事后封瀾質疑丁小野。
“嗯!”他半邊身子還壓在她身上,“現在更疼了,哪都不想動。你去給我倒杯水。”
他們把生日大餐提前是明智的,反正后來也沒了晚飯。
當然生日蛋糕也不在計劃之列。入夜,封瀾在冰箱里找到一盒速凍的比薩,用微波爐加熱,對著它吹滅了生日蠟燭。
“許什么愿這么虔誠?”丁小野覺得她鄭重其事的樣子相當有趣。
封瀾說:“我不能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她等她的應許之日。不是說,所有虔誠的人都配得到這天嗎?草草填飽肚子,丁小野讓封瀾給他修一修遮住了眼睛的頭發。封瀾有時也會自己剪劉海,這個要求對她來說不算復雜。她還順道替丁小野刮了胡子,當薄利的刀片在緊繃的皮膚上游走,任何男人看上去都會比較誠實。
“丁小野,對我說句真話,要絕對的肺腑之言,一句就可以了。”封瀾的手輕輕壓著他的下巴,刀片在喉結附近停留。
丁小野原本閉著的眼睛睜開,近距離看著封瀾的臉,她披散的頭發垂落在他耳畔。指尖溫熱,刀鋒冰涼,他的喉結微動。
“其實,我……”
“快說!”封瀾幾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
“其實我發現你喝醉的時候很丑,以后不要喝那么多,少丟人現眼。”
他說完肆意地笑,肌膚震動,磨蹭著刀片。封瀾懊惱,扔了刀片,不輕不重地扇了他的臉一下,“寧死不屈是吧?看來我要給你來點硬的!”
丁小野反撲過去,“來硬的是我的特長。面對信仰堅定的勇士,你要以身相許,以柔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