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漸深了,曾經漫天煙火的天空也歸于寂靜,可正安宮前卻依然一片嘈雜。
許許多多的侍衛兵分五路四處尋找著那位副宮主的蹤影。
江襲月則站在門外,看著兩旁十里的宮燈想著他們可能藏匿的地方。
這皇宮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若是在這中間尋兩個人,卻也不是那么容易。
“小姐,夜深了,咱們回去吧!萬一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春柳看著江襲月凍得蒼白的小臉猶豫的說道。
“是呀,大姐,況且這里有這么多人呢,一定能尋見青嵐公子的。”小柒也在旁邊輕著聲道。
江襲月猶豫了一下,還是隨著春柳和小柒進了房間。
她們說的對,如今有這么多侍衛和皇上在這里,一定能找見青嵐的,她在這里,只能讓他們操心而已。
轉眼間,半個時辰過去了,門外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
江襲月一喜,慌忙讓春柳扶著她朝外面走去。
入目便是躺在地上的那個禿驢,只見他臉色死灰,胸前插了一把長劍,身下的鮮血已經干枯,想來已經死去多時。
江襲月皺了皺眉毛,目光落在宮晟軒身上,“皇上,找見青嵐了沒有?”
“還沒有,侍衛們只發現了這具尸……”
宮晟軒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看見一個侍衛急匆匆過來道,“皇上,發現他們了?”
“在哪?”
一間廢棄的宮殿里,那位副宮主帶著青面鬼臉站在那里,在他的手里,還緊緊的抓著青嵐。
“放開他。”清冷的聲音響起。
那位副宮主冷笑一聲道,“哈哈哈,放開他?你們殺了我師哥,還想讓我放了他,簡直是癡人說夢!”
“那你怎么才肯放了他?”江襲月睨著青嵐蒼白的臉,冷著聲道。
她已經欠了青嵐太多,不能讓他因為他們大天朝的事情喪命!
“想讓我放開他也不是不可能,除非……拿你自己來換,我師父是因為你才喪了命的,我要你給他陪葬!”陰冷的聲音響起。
江襲月摸著袖子里那個放了迷藥的微型炸彈,猶豫了一下道,“好,我答應你。”
“月兒……”
宮晟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江襲月放在身后的手輕輕的向他擺了擺。
宮晟軒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說下去。
“你們最好還是不要玩什么花招,我手中的劍可是不懂的憐香惜玉的。”那位副宮主看著宮晟軒和江襲月的樣子,一臉冷笑的說道。
倒是一直都沒什么表情的青嵐突然開口道,“慢著。此事……我不同意!”
那位副宮主頗有些意外的看了青嵐一眼道,“你想憐香惜玉?只可惜這件事你說了不算?”
“青嵐,聽我的,快和我換,你放心,他不會把我怎么樣的!”江襲月在旁邊皺著眉道。
這位青嵐公子還真會給人添亂。
“我說了我不同意!”青嵐突然冷了臉道。
江襲月自從認識了青嵐之后,所見的就一直是溫潤的樣子,即使萬分危急的時刻,也不曾見他冷過臉,如今這么一看,突然發現這個神棍冷起臉來也十分的嚇人。
“哈哈哈哈,你不同意?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那位副宮主看著青嵐堅決的樣子,忍不住嗤笑道。
“我是古粱國的太子,古粱國未來的皇上,副宮主說,本太子有沒有資格把自己當回事?”青嵐抬眸,原本如月亮般的雙眼竟然加了森森寒意。
那位副幫主一愣,“你說你是……”
那位副幫主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看見青嵐從胸前掏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在夜光下閃爍著盈盈光芒。
副幫主低頭一看,果然是古粱國太子的印章。
沒想到呀,他只是順手一抓,竟然就抓到了一個太子,還真是天助他也!
站在他們對面的那些侍衛和宮人們則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這貨竟然是古粱國的太子,要知道他們平時可沒少欺負了他……
“怎么樣?如果由我來給你師哥陪葬,副幫主覺得可還滿意?”青嵐抬起頭,臉上竟然帶著一絲笑?
江襲月不可思議的看著青嵐,想著他是不是瘋了……
“你想死我不攔著,不過那個女人一定要死!”副幫主指著離他不遠的江襲月,陰森森的說道。
他的師哥就是因為她而死,所以他一定要讓她陪葬。
青嵐冷笑一聲,一雙眼睛緩緩的落在江襲月身上。
江襲月正想著青嵐這個冷笑是什么意思的時候,突然看見青嵐薄唇輕啟道,“這個……你說了也不算!”
下一刻,青嵐的身子突然猛地向后一揚,伸手朝著那位副宮主的身上打去。
江襲月看見那位副幫主的劍已經劃破了青嵐脖子上的肌膚,有鮮血滴了出來。
眾人都嚇呆了似的看著這一幕,就連那個副幫主也沒想到青嵐會突然出手,手中的劍下意識的就朝著青嵐的脖子上抹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突然有暗器打在了那位副幫主的手上。
那位副幫主臉色一變,手中的劍也應聲落在了地上。
江襲月則趁機上前,一把將青嵐推開,又順勢抽出一個侍衛的劍,直接刺入了那位副幫主的身體。
時間仿佛靜止了,所有的人多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就連青嵐也仿佛嚇呆了似的站在那里。
“月兒,你沒事吧!”宮晟軒上前一腳將那位副幫主的尸體踹開,扶住江襲月道。
江襲月沒有說話,一雙眼睛陰陰的盯著青嵐。
這貨腦袋是不是缺了根筋,竟然主動亮出了自己太子的身份,還要以太子的身份給別人陪葬!
還喜歡自作聰明,誰說她被那位副幫主劫持就一定會死的。
“襲月,你……沒事吧!”青嵐知道江襲月是真生氣了,頓時看著她的表情訕訕的。
“你不是喜歡陪葬嗎?現在去吧!如今可沒有人攔著你了。”
“喂,襲月,我是怕他會傷害你,所以才……”
“誰說他能傷害了我的,我便那么容易被人傷害嗎?”
“我……我不是不想讓你冒險嘛!況且你現在的肚子里還懷著孩子,萬一出了什么事……”
青嵐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看見江襲月冷哼一聲,轉身朝著正安宮的方向走去。
青嵐一看,連忙跟在她身后道,“喂喂,襲月,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我是怕你不小心傷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
“夜深了,青嵐公子請回吧!”宮晟軒上前攔在青嵐和江襲月中間道。
“喂喂,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過河拆橋?”青嵐瞪著眼,很是不甘的看著宮晟軒道。
宮晟軒冷笑,只見他挑起眉道,“過河拆橋?青嵐公子敢確定自己真的是橋嗎?剛才若是朕出手,恐怕青嵐公子早就身首異地了。”
青嵐被宮晟軒氣的張口結舌道,“你……好!,我不是橋,我是河好吧!你以后有事了,最好不要找我。”
宮晟軒沒搭理他,轉身隨著江襲月朝正安宮走去。
突然,江襲月的身形一頓,然后一雙手緩緩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青嵐只當是江襲月原諒他了,忙高興的跑過來道,“襲月,你原諒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生我的氣的。”
“月兒,你怎么了?”宮晟軒著急的聲音響起。
青嵐看見情況不對,連忙越過宮晟軒,走到江襲月前面道,“襲月,你怎么了?”
江襲月臉色慘白的看著青嵐道,“我……我好像要生了!”
“什……什么?”
“來人,快請產婆!”
正安宮內,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聲從屋里傳來。
宮晟軒和青嵐在外面轉來轉去,偶爾還會拽著從屋里出來的宮女道,“襲月怎么樣了?”
“皇后娘娘似乎……似乎有血崩的征兆。”
“什么?血崩?”
這女子臨盆,最怕的可就是血崩了。
“快,拿一片人參讓她含在嘴里。”
“來人,去太醫院取一片人參過來,要快!”
“是,皇上!”
這時,一個宮女從屋里走出來,只見她端著一個木盆,盆中的水紅的跟鮮血一般。
宮晟軒臉色一變道,“為什么會這樣?”
“皇上別忘了,襲月肚子里的孩子才七個多月,她如今可是早產!”青嵐在旁邊面無表情的說道。
宮晟軒皺了皺眉毛,一張俊臉陰得跟快要下雪似的,他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那位副幫主會抓了青嵐當人質……
“皇上,不好了,娘娘的胎位不正,恐怕……”就在這時,產婆從房間里走出來,慌慌張張的說道。
宮晟軒陰森森的看了那個產婆一眼,頭上隱隱有青筋暴起,嚇得那產婆一個哆嗦,差點跪在地上。
“朕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朕都要你保她們平安!”
“可皇上,娘娘胎位不正,奴婢也……”
青嵐則似乎想到了什么,轉身朝著太醫院走去。
此時,屋內又響起了江襲月的慘叫聲。
那產婆一聽,慌忙朝著里面走去。
大約過了兩刻鐘后,青嵐端著藥走進來,他將手中的藥遞給一個宮女道,“快,把這個藥給襲月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