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外,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那里。
從馬車上走下一個人,那人披著長長的墨色狐裘,精致的眉眼有些清冷,他淡淡的看著前方,渾身散發著一種貴不可言的氣息。
在他身后跟著一個黑衣男子,那男子皮膚黝黑,五官分明,背上還背著一把長長的劍。
他掃了一眼門前的那兩個大石像,猶豫道,“王爺,咱們真的要進去嗎?”
那清貴男子挑眉道,“你想抗旨?”
黑衣男子蠕動了一下嘴唇,正準備再說些什么,卻聽見清貴公子仿佛漫不經心的說道,“我父皇雖然下旨讓本王娶她為妃,卻沒說本王一定要好好的待她!”
黑衣男子愣了愣,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笑。
大門突然打開了,丞相帶著江襲月和丞相府上下上前迎接道,“微臣見過王爺!”
“起來吧!”
“謝王爺!”
“王爺,請隨微臣這邊走!”
宮晟軒沒有說話,只是隨著丞相的步伐朝正廳走去。
在他的后面還跟著十幾個小宦官,那些宦官兩個一隊,皆抬著雕著鏤空圖案的檀木箱子。
江襲月看著這一幕,一雙黛眉微微的蹙著,這條狐貍拿著這么多的東西前來,莫非是來提親的?
可提親的對象到底是她,還是她那嬌滴滴的二妹……
她那二妹自從上次在皇上的壽誕上出了丑之后,就一直鉆在屋里不肯見人,要是這條狐貍真的是來向她二妹提親的,那還真是勇氣可嘉。
“不知王爺這次前來所謂何事?”正廳內,江丞相看著院子里的那些檀木箱子,猶豫的問道。
宮晟軒放下手中的茶盞,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手上的扳指道,“本王這次是來向丞相提親的!”
江丞相似乎沒想到晟王會在這個時候向他提親,忙興奮道,“想不到晟王對盈盈還真是一片癡心,若是盈盈知道了,定會十分的高興的。”
宮晟軒蹙眉,正準備說什么,就聽見江丞相繼續道,“不知皇上是何時答應晟王,解除晟王和長女的婚約的。”
王爺的動作還真是快呀,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必費盡心思對付那個傻女了。
那樣的話,也就不會連累盈盈了。
宮晟軒看著他激動地樣子,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道,“丞相誤會了,本王要娶的是丞相府的嫡女,江襲月!”
正在外面偷聽的江襲月聞聽此言,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噎死,這條狐貍王爺真的決定娶她?
江丞相滿臉的笑意就那樣硬生生的凝固了,他有些僵硬的扯動著嘴角,良久才緩過來道,“王爺說,王爺要娶的是微臣的嫡女,江襲月?”
他不會是聽錯了吧!王爺那樣神仙似的人物,怎么會喜歡一個傻女?
“丞相莫非忘了,我父皇已經將府上的大小姐賜予本王為正妃!還下旨擇日迎娶!”
江丞相仿佛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似的,臉上的神色青一陣,白一陣,可只片刻,就恢復了原貌。
“是老夫誤會了,還望王爺不要見怪,只是微臣的長女命苦,從小就身子孱弱,如今得王爺厚愛,老夫感激不盡!”
江襲月在門外翻了個白眼,恨不得一口唾沫唾他臉上,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丞相嚴重了,大小姐聰明賢惠,能娶她為妃,是本王的福氣,丞相若是沒有意見,日子就定在十天后。”
江襲月一怔,什么?十天?
“十天?時間是否太倉促了?”
宮晟軒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紙條,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十二月初五!
江丞相看著紙條上熟悉的字體,嚇得連忙跪下道,“微臣遵旨!”
晟王成親乃是天朝大事,一時間,整個京城張燈結彩,煥然一新。
京城周圍的百姓趕著馬車紛紛進京,想要觀賞這難得一見的盛況。
更何況晟王府在三日前已經貼出告示,晟王成親當日,京城中所有酒家的酒菜皆可免費食用,一應費用由晟王府承擔。
所以原本就擁擠的京城街頭,隨著成親之日的接近,越發的擁擠不堪。
與此同時的丞相府也是熱鬧無比,
許許多多的金銀首飾正源源不斷的送往江襲月的房間。那些前些日子才給江盈盈做過衣服的裁縫們,此刻正齊聚江襲月的房間,商量著怎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給江襲月做出一身,既好看,也不失皇家體面的嫁衣來。
江襲月則懶洋洋的窩在太師椅上,任由那些裁縫在一旁又比又畫的愁破了腦袋。
“小姐,管家來了!”春柳在一旁輕著聲說道。
江襲月抬眸,就看見管家正帶著幾下人朝著這邊走來,隔著遠遠的距離,江襲月就看見他臉上努力堆積的略帶討好的笑……
江襲月記得自從她來到這里之后,似乎從來都沒有看見管家笑過,即使兩人偶爾見面,他也是一副漠然又疏離的態度,看來這晟王妃的位置還是有些用處的,最起碼對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用處還是極大的。
“大小姐,這是花匠用文火木炭催了兩個月才催開的一盆牡丹花,老爺讓奴才給大小姐送來,還讓奴才順便問問大小姐,可有什么需要的東西?”
江襲月將手中的暖爐又抱緊了一些,漫不經心道,“如今天氣寒冷,若是能有一壇子好酒暖暖身子,倒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管家一聽,忙道,“大小姐稍等,奴才這就去準備!”
江襲月笑了笑,沒有說話,不過她這些日子去倉庫里陸陸續續的拿了那么些寶貝,怎么卻沒聽說庫房丟了東西呢?莫非她那個丞相老爹到現在還沒有發現?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之后。管家就抱著一壇子酒再次出現在了江襲月的面前,在他的身后,一個家丁則端了幾盤精致的小酒菜。
“小姐可還有什么吩咐?”放下手中手中的東西后,管家躬著腰在旁邊問道。
“沒有了,你下去吧!”
“是!”
待管家走后,江襲月抱起那壇子酒,又拿了一盤鹵牛肉,就朝著外面走去。
春柳一看,忙問道,“小姐,你這是要去哪?”
“去外面溜溜!”
這幾日她天天都悶在屋里,都快被悶出毛病了。
下一刻,春柳望著腳下的琉璃瓦,一張小臉耷拉的仿佛隨時都能哭出來。
這就是溜溜?這是上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