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知道。”門外,低沉的聲音響起。
江襲月回頭,就看見管家弓著腰站在那里,臉上的表情皆是恭敬,在他身后,一個小宦官端著一盆開的正艷的芍藥花站在那里。
江襲月記得自己剛來這王府時,不用說什么花了,就是日常的吃穿用度皆是比下人強一點,卻比兩位夫人差了許多。
后來不知為何,她的吃穿用度突然好了一些,不過也只是和兩位夫人的一樣。
可到如今……江襲月睨著小宦官手里那盆開的灼灼其華的芍藥花,嘴上的笑越發的燦爛了一些。
不過看在他幫著她教訓了教訓江盈盈的面子上,她倒是不打算把事做絕了。
管家看著江襲月嘴角那抹似曾相識的苦笑,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這王妃和王爺是一路人,他當初就應該多給自己留條后路來。
“管家今日拿的這盆花倒是開的好。”
管家忙弓腰道,“王妃的眼光可真好,這盆花是花房剛剛培育出來的,奴才特地給王妃送來。”管家說到這,生怕江襲月會接個什么話,連忙轉了話題道,“王妃剛才可是問春柳姑娘關于王爺的事情?”
江襲月抬眉,“你知道?”
這樣的事情對于皇室來說,也算是機密吧!
管家猶豫了一下,斟詞酌句道,“奴才只是知道一些。”
江襲月一聽管家竟然真的知道,忙道,“快講!”
“回王妃的話,王爺那日為了讓皇上放王妃出來,在御書房外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可不知為何,皇上一直認定,宮中的玉璽是王妃偷的,為此還遷怒了王爺。”
江襲月想起宮晟軒在那樣冷的天氣里,竟然為了她跪了一天一夜,心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的刺了一下,疼的她窒息。
想不到那個夢境竟然是真的。
“后……后來呢?”
“后面皇上還下旨將王爺軟禁了起來,是王爺寫了一封信,讓千夜送進皇宮,皇上才答應放王妃出來。”
“那你可知那封信上寫的什么?”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不過千夜侍衛回來后的表情很是不好,奴才曾經試探過他,卻沒有探出任何口風,以奴才的猜想,王爺定然是答應了皇上什么,皇上才會同意放了王妃。”
江襲月蹙眉,卻沒有說話,那些人費勁心思陷害她,除了要除掉她之外,還有一個目標,應該就是重傷王爺吧!
可沒想到那個變態王爺為了她,竟然會答應?他們之間雖然名為夫妻,但是她心里清楚,她沒有盡過一天妻子的責任,而他也沒有義務為她做這么多。
“王妃,其實王爺是喜歡王妃的。”管家仿佛看出了江襲月的疑問,在一旁嘆息道。
他家王爺性子偏冷,不管喜不喜歡一個人,皆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可偏偏王妃又是一個后知后覺的人,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江襲月皺了皺眉毛,顯然對管家這句話還存有疑慮,不是她多心,是她著實沒看出那位變態的王爺到底哪里喜歡她了,她記得他還把她踢下床來……
不過有一件事她倒是想明白,就是有太多的人想讓她死,比如她那個便宜老爹,江盈盈,皇后,如夫人,柳夫人等等。
只可惜她這人偏偏長了副逆骨,越多的人想讓她死,她就活的越好,至于別人欠她的,她定要十倍百倍的向她們討回來。
想到這,江襲月睨了一眼放在抽屜里的東西,臉上的笑帶著些陰冷。
抽屜里的東西她已經快要改良好了,這下,輪到她出手了。
管家看著江襲月臉上那副陰冷的笑,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呀,這王妃竟然和王爺是一個調調的。
“你先回去吧!我若有事,會再去找你。”
“是!”
出了門后,管家看著凝霜閣屋檐下掛著的冰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想他在王府多年,察言觀色什么的,甚是拿手,可沒想到還是看走了眼。
其實也不怪他,要怪就怪這市井傳聞,這市井傳聞說丞相府的大小姐乃是一個不知冷暖的傻子,偏偏丞相那樣一個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又從不出來辟謠,于是就連他也相信了鬼話,才會發生看走眼這樣的事情。
否則以他的能力,只要觀察王妃幾天,就會看出,她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第二天就是年節了,先前因為江襲月被打入天牢,所以府里一直靜悄悄的,不曾有半分喧嘩,就連年節需要發放的東西,也沒有發放,
如今王爺和王妃皆平安無事,于是當天下午,管家就命人將年節需要的一些金銀首飾,和綾羅綢緞分別送往兩位夫人和江襲月的房中。
當然,這次管家學聰明了,送給江襲月的都是最好的,以至于那些下人們也仿佛嗅到了味道,個個都有事沒事的來凝霜閣轉一圈,順手幫個忙什么的。
春柳則笑嘻嘻的站在凝霜閣的大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下人們,心里別提有多得意了,以往這些人見了她,皆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如今見了她,竟也微微福身,叫她一聲春柳姐。
尤其是以前經常欺負她的那些人,見了她臉上的那個笑容呀,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個耳光,以求她的原諒。
只可惜春柳跟著江襲月久了,骨子里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春柳了,所以對于那些得罪她的人,她雖然沒有尋機報復,卻也不搭理她們。
晚上,漫天的煙火相繼綻放時,江襲月依然窩在自己的床上研究火藥,那個成語叫什么來著,對,取強補短,她這個現代人雖然功夫沒那些頂級高手好,可若是說制造武器……
想到這,江襲月冷笑一聲,她奶奶的,等她的傷好了,那些人的末日也就到了,老虎不發威,她們當她是病貓,一個兩個的都想來踩一腳。
宮晟軒進到房間時,就看見江襲月正咬著后牙槽撥弄那些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不過據他的線報說,這個女人上次就是用這個東西,將那兩個殺生殿的人炸成碎末的。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清冷的聲音響起。
此時江襲月正在專心研究手里的東西,被宮晟軒這么一嚇,差點將手里的東西引爆,驚的她猛的向后退了一步道,“王爺,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宮晟軒沒有說話,眸色微深的盯著江襲月面前的那些東西,這個女人總有一些東西是讓他猜不透的,比如這個東西,也比如,他也猜不出她偷偷摸摸的去皇后的鳳鸞殿干什么?
莫非也是如在丞相府一般,去偷偷順一些金銀首飾?可這鳳鸞殿里的金銀首飾雖然多,可大都是宮中之物,是不能拿出去變賣的,她要那些又有什么用?
“王爺,你在想什么?”江襲月看著宮晟軒陰晴不定的臉,猶豫著問道。
宮晟軒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你能告訴本王,你去皇后的鳳鸞殿干什么嗎?”
至于她跟皇上說的,他可一個字也不信。
江襲月本想照著跟皇上的說辭,再說一遍的,可看著宮晟軒那雙黝黑的眼睛,終究還是猶豫了一下道,“王爺,臣妾說臣妾是去找鳳冠的你信嗎?”
“鳳冠?你要鳳冠做什么?”難道這個女人想偷了鳳冠去賣?
“臣妾想找一頂跟皇后的鳳冠有些相像的鳳冠,那個鳳冠上面鑲著紅寶石,比皇后的那個稍微大些,王爺你見過沒有?”江襲月一邊用手比劃,一邊很是認真的詢問道。
要是這天朝真的有那樣一頂鳳冠,王爺應該會知道嗎?
宮晟軒蹙眉,聲音不疾不徐道,“你還沒有告訴本王,你要鳳冠做什么?”
外面,鞭炮和煙火聲源源不斷的傳來,偶爾還摻雜著人們的歡笑聲,江襲月看著宮晟軒的側顏,很是無奈的說道,“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的,我如果說我是因為那頂鳳冠才從別的地方穿越來的,只要有了那頂鳳冠我就可以回去了,你信嗎?我如果告訴你,原來的丞相府大小姐早就被丞相害死了,我只是一個異世的魂魄,你信嗎?”
宮晟軒的動作一頓,一雙眼睛緩緩的落在江襲月的身上,他從來就不是信命之人,不過這個女人身上的疑點太多,比如她那完全和現在武功截然不同的功夫,比如那火藥,還有她那詭異的攀爬功夫,還有他掉入懸崖時,她救他時用的虎爪……
“那頂鳳冠……只要你找見了就可以回去?”宮晟軒揚起眉角,漫不經心的問道。
江襲月一聽,忙高興的點頭道,“對,只要找見那頂鳳冠,我就可以回去了,我家中還有爸媽和弟弟,我得回去照顧他們。”
宮晟軒蹙眉,“爸媽……是你的父母?”
“嗯,是的,我們那還有手機和電腦,可比你們這里好多了。”
一想到她那嶄新的蘋果電腦還在家里放著,她就忍不住手癢癢。
“那你且畫個圖來讓本王看看,說不定本王見過。”
江襲月聽見宮晟軒愿意幫她,忙高興的尋了筆墨紙硯給宮晟軒將那頂鳳冠的樣子給畫下來。
宮晟軒只看了一眼,就將那副畫放在袖子里,轉身朝外面走去。
江襲月傻了眼的站在原處,目瞪口呆道,“王……王爺,你還沒有你到底見過沒有?”
宮晟軒連頭也沒回一個,聲音更是冷如冰霜道,“沒有!”
于是大年三十,暗衛們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找見那個鳳冠,秘密交給晟王,若是無法安全拿出來,就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