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雨的天空總是異常的干凈,就連空氣中也彌漫著絲絲甜意。
青禹站在青石鋪就的院子,一雙眼睛看著天上碧藍的天空,如劍鋒般的眉毛微微的蹙著。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似乎在按照他的意愿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可他卻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可究竟是哪里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
“五皇子可是也感覺到了什么?”在他身后,趙尚書臉色平靜的說道。
青禹回頭,一雙眼睛詫異的看著趙尚書道,“你也感覺到了?”
趙尚書點頭,曾經(jīng)儒雅的臉上,仿佛只是一夜之間就蒼老了許多,他道,“有一件事情,下官一直想和五皇子說,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五皇子一愣,“什么事?”
趙尚書看了看五皇子的臉色,猶豫了一下道,“五皇子,吳將軍的妻妾不是下官劫持的,是有人在挑撥下官和吳將軍的關(guān)系,以此來削弱五皇子的勢力。”
五皇子臉色一變,“你說什么?”
“下官是怕五皇子不相信下官,所以這兩天一直沒有再提此事,而且還有一事!”
“什么事?”
“五皇子有沒有覺得如今皇上那邊太過安靜了一些……”
五皇子皺了皺眉毛,一張臉陰的能滴出水來,他終于知道他為什么總覺得這幾日有些不對勁,原來是他父皇!
往常每隔數(shù)日,宮中就會傳來皇上病危的消息,而他每每去看望他父皇時,也經(jīng)常會看見他大口大口的吐血。
可這一段時間,這樣的消息卻并沒有傳來,即使他去探望他父皇時,他父皇也只是閉著眼睛不說話,他原本以為這是他大限在即的表現(xiàn),如此看來……
“五皇子,咱們是遇見高手了!”
“你是說這些事情都是有人在暗中策劃?”
趙尚書點了點頭,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頭上蔚藍的天空道,“昨天下官去了醉仙樓,詢問了牡丹的事情,醉仙樓的老鴇告訴下官,吳將軍那晚原本是花重金買了一個花魁的初夜,可不知為什么,后來卻是牡丹出現(xiàn)在了那個花魁的房間里。下官在想,牡丹之事定是有人針對下官和吳將軍,蓄意為之。而且這醉仙樓開了十余年,以前一直是每半年選一次花魁,可此次選花魁的時間離上次選花魁的日子只有三個月。這件事,下官也問過老鴇,她說是當日那個花魁執(zhí)意如此,所以她才會將選花魁的日子提前了三個月。”
五皇子蹙眉,聲音低沉道,“如今那個花魁呢?”
“已經(jīng)不知所蹤!”
五皇子一愣,“不見了?”
“是的!不過今日老夫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五皇子可還記得八皇子請的那個幫手?”
“你是說……”
“據(jù)下官所知,八皇子請的那個幫手十分的貌美,而醉仙樓的那個花魁,下官也是見過的。”
“長得怎么樣?”
“傾國傾城!”
五皇子臉色一變,一雙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看來他是小瞧了那個女人,“走,帶上人隨本皇子去八皇子府看看。”
“是!”
大約一刻鐘后,一伙人就浩浩蕩蕩的去了八皇子府,此時的江襲月正坐在一棵桂花樹下喝茶。
突然,她看見管家匆匆忙忙的朝著她跑過來道,“江姑娘,五皇子帶人朝著這邊來了,你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江襲月一愣,忙站起來道,“他帶了多少人?”
“士兵有上百人,身邊還跟著趙尚書!”
江襲月蹙眉,知道是那位趙尚書緩過了神,來找她算賬來了。
“江姑娘,你趕快走吧,只要你不在,五皇子是不會把我們怎么樣的?”管家在一旁著急的說道。
八皇子臨行前可是千叮萬囑,告訴他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一定要保江姑娘的安全,只有江姑娘安全了,這古粱國才有救。
江襲月猶豫了一下,想著如今青嵐不在,這府中皆是些下人,五皇子應該不會做太過出格的事情,于是就連忙叫上春柳和小柒一起從后門離開。
她們前腳剛剛離開,后腳八皇子府的門就被人踢開了。
五皇子帶著一伙士兵浩浩蕩蕩的走進來。
他抬著下巴看著跪在地上的管家道,“我那八弟呢?讓他出來!”
管家一聽,忙低頭道,“五皇子來的不巧,我們八皇子今天出門去了,到如今還沒有回來!”
“什么?我八弟出去了?”
可他為什么沒有接到消息?
“他到底是出去了,還是沒有膽量來見本皇子?”
“五皇子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在府中搜一搜,八皇子他……確實不在呀!”
五皇子蹙眉,腦袋微微一揚,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就朝著各個房間走去。
片刻之后,他們就回來了,“五皇子,八皇子確實不在。”
“那那個女人呢?叫她出來見我?”
趙尚書說她長得傾國傾城,他倒要看看,她怎么個傾國傾城法!
“什么女人?府內(nèi)的下人皆在此地,不知五皇子說的是哪位?”管家低頭,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是平靜道。
五皇子挑眉,一雙眼睛看向他旁邊的趙尚書,卻見他微微的搖了搖頭。
難道是他八弟提前接到消息,所以帶著那個女人跑了?
就在這時,趙尚書的目光突然落在不遠處的石桌上,只見他緩緩上前,拿起桌子上的茶輕輕的聞了聞,目光略略有些陶醉道,“這是今年的新茶,聽說有價無市,而且上面還有胭脂水粉的味道,管家可否告訴老夫,這茶是誰喝的?”
管家臉色一變,忙顫著聲道,“回大人的話,這茶的確是給一位姑娘的,那位姑娘是八皇子的客人,可是在五皇子來之前,八皇子已經(jīng)帶著她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奴才也不知道!”
“這茶還有余溫,想來他們離開還沒有多久吧!”
“好!好!我倒是不知道我八弟什么時候竟然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你們幾個,給我出去追,其余的人把這里圍起來,我八弟若是半個時辰內(nèi)不回來,我就殺十個人,一個時辰不回來,我就殺二十個,他不是喜歡治病救人嗎?我今天倒要讓他看看,有到少人是因為他死的。”
那些士兵一聽,忙兵分兩路,一路朝著京城去追江襲月她們,一路則將八皇子府密密麻麻的圍了起來。
“趙尚書,你帶人去宮中把我八弟的母妃接來,若是我八弟天黑以前還不回來,咱們就送她上路。”
“是,下官這就去辦!”
管家則在旁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這一幕,一張老臉蒼白如紙,他們都是些下人,死不足惜,可如此一來,不但八皇子的母妃,就是那位江姑娘恐怕都有危險。
此時的江襲月扮成尋常百姓的模樣,在皇宮外的一條巷子里喝茶。
如今五皇子突然發(fā)難,想來是已經(jīng)發(fā)覺了什么,可她現(xiàn)在手中除了那幾個暗衛(wèi)之外,就只剩下一些府兵,就憑著這些人想要跟五皇子對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現(xiàn)在能做的是就是守在這里,以免五皇子狗急了跳墻,會做傷害皇上的事情。
突然,一隊人馬匆匆忙忙的朝著皇宮里走去,帶頭的正是那天坐在醉仙樓里的趙尚書。
江襲月臉色一變,一雙手緊緊的握著,莫非五皇子是想向皇上動手了?
可是不對呀,他若是真想向皇上動手,為什么會派趙尚書來?
難道……是青嵐的母妃?
他想用青嵐的母妃對付青嵐?
“王妃,怎么辦?”
一個暗衛(wèi)低聲說道。
“如今的皇宮里守衛(wèi)森嚴,咱們?nèi)羰怯碴J,恐怕不但救不了人,還會將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如今看來,只能以靜制動了。這五皇子想用青嵐的母妃要挾青嵐,恐怕一時之間還不會傷害她,咱們就等他們將青嵐的母妃帶出來后再動手。”
這樣一來,反倒省事了許多。
那個暗衛(wèi)一聽,忙低聲道,“好!”
“春柳,你帶著小柒去那邊那個客棧喝茶,記住,待會不管發(fā)生什么,也不要出來!”
“大姐,那你……”小柒看著江襲月的樣子,有些擔心的說道,雖然她爺爺一直說,晟王妃如何的神勇,可她大姐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會受傷,萬一……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等這邊事情完了,我就回去找你!”江襲月摸著小柒的頭發(fā),安慰她道。
小柒還準備說什么,卻被春柳拽著朝旁邊的茶樓走去,她跟著大姐這么多年,對大姐的性子還是有所了解的,如今大姐最擔心的就是她們吧!只要她們聽大姐的話,躲在安全的地方不出來,那大姐才可以放心的和敵人作戰(zhàn)。
果然,半個時辰后,那些人就從皇宮里匆匆的出來了,不過這次,他們的前面多了一輛馬車。
隔著車簾,江襲月一眼就看見了里面的人,那是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女子,她的皮膚白皙,眉目精致,一雙大大的眼睛如同天上的月亮般帶著皎潔的光芒。
此刻,她正被一根繩子五花大綁的綁著,她的頭發(fā)凌亂的披在身上,臉上的表情明顯的有些害怕。
江襲月瞇了瞇眼睛,果然是青嵐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