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們幾乎是將精神病院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剩下的大半截尸體。
    不過疑似的兇器，他們倒是找到了不少。
    什么錘子，扳手，榔頭等等，類似的鈍器，雜物間里有一堆。
    當然了，雜物間里找到的這些鈍器到底是不是本案中的兇器，誰也不知道。
    折騰了整整一天，案子也還是沒有什么進展。
    這一次甚至連一向很有主意的許默都沒啥好主意了。
    期間，韓飛問過許默很多次‘有沒有什么想法’，但許默給出的答復永遠都是一個：暫時沒有。
    晚上九點。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韓飛看了一眼時間，隨后沖警員們道。
    “大家停一停，今天就到這吧，咱回一趟警局，梳理一下思路，然后各自回家，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繼續。”
    韓飛準備先帶著大家離開這里打道回府。
    在案發現場待了整整一天都沒啥收獲，也不差這一晚了。
    高強度的工作了一天，警員們的情緒也繃了一天，需要放松，休息一下，順便整理一下思緒，這樣明天才能有更好的狀態查案。
    “是。”，警員們都有些萎靡不振，當然，這不是被累的，而是因為他們查了一整天也沒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這讓他們覺得十分沮喪。
    一行人走出了大門。
    一排警車就在精神病院門口的空地停著。
    眾人走到各自的車旁邊，準備開車離開這里，先回一趟警局。
    許默的車在最前頭。
    沿著精神病院外的這條略顯狹窄的雙車道開了大概五分鐘之后，走在最前面的許默忽然將車停了下來，隨后打開車門，下車。
    “韓隊，下來一下。”，停好車之后，許默喊了韓飛一聲，同時朝后方的車子揮手示意，讓他們也停車。
    雖然有些疑惑，但韓飛還是下了車。
    跟在許默的車子后方的其余警員也在這時紛紛停下了車，并且走了下來。
    “怎么了？”，下車之后，韓飛來到許默身邊，略帶疑惑的問了一句。
    警員們也紛紛看向了許默。
    他們和韓飛一樣充滿疑惑，都不知道許默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那個門衛有問題。”，許默言簡意賅道。
    “門衛有問題？”，韓飛眉頭微皺：“你是說老丁？”
    許默點頭：“對。”
    “什么問題？你剛才在那里的時候怎么不說。”
    “當時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我現在解釋也是一樣的。”，許默笑了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老丁其實也是個精神病患者。”
    聽到這話，警員們看向許默的時候，疑惑的表情更甚了，都在等著許默繼續說下去。
    許默也沒有賣關子，而是立馬繼續講了下去。
    “剛才分開搜索精神病院的時候，我在門衛值班室里發現了一本書，那本書的書角都有些卷邊，那是經常被翻閱才會產生的痕跡。”
    “老丁的？他不是應該不認識字嗎？那本書是誰的？”，韓飛不解道。
    “我問了，那本書就是老丁的，這是問題所在，他不認識字，但他的床頭放著書角被翻到卷邊的書，據老丁所說，他有夢游癥，那本書是他夢游的時候撿來的，他夢游的時候，會起床翻書。”
    “我找院里的醫護人員核實過了，她們都知道老丁夢游時會翻書這件事，不少醫護人員還親眼見過，老丁知道自己晚上會夢游，也是院里的醫護人員告訴他的。”
    韓飛還是有些疑惑，老丁夢游的時候會起床翻書和案子有關嗎？夢游的時候做些奇怪的舉動不是很正常嗎？
    許默像是看穿了韓飛的想法一眼，盯著韓飛搖了搖頭：“老丁不是夢游，在心理學上，這叫人格分裂。”
    “一般情況下，主人格意識不到其他人格的存在，但其他人格卻能清晰的意識到主人格的存在，老丁是兇手，殺人的是他的副人格，所以他對這件事一概不知，所以他才能表現的如此自然，像啥也不知道一樣。”
    說完后，許默便沒再繼續說話了，而是留給了警員們一些時間消化。
    人格分裂？殺人的是副人格？主人格不知道自己殺過人這件事？警員們只感覺自己的腦細胞都要不夠用了。
    “那紙條呢，紙條是什么情況？老丁不是不會寫字嗎？他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現場留下的那個紙條的字跡和老丁的字跡完全不一樣啊。”，簡單想了一下后，有警員疑惑道。
    許默看了這警員一眼，開口了。
    “老丁不認字，但老丁的副人格認識字，自學的，我不是說了嗎，他說自己夢游的時候有看書的習慣，但實際上那不是夢游，是老丁的副人格主導了身體，看書的是老丁的副人格……另外還有一點，老丁的中指左側和大拇指指腹有老繭，這是常年握筆寫字的人才會有的。”
    “這也是我判斷老丁不是單純夢游，而是有人格分裂癥的原因，夢游翻翻書倒還能解釋，但夢游起來自學練字，還練到手起老繭，這就說不過去了，夢游時雖然會做出一些怪異的舉動，但再怎么怪異也是有限度的，夢游練字顯然不在這個限度當中。”
    “老丁不會寫字，只會畫自己的名字，他沒學過寫字，所以寫字倒筆畫，副人格知道主人格的存在，同樣也會繼承主人格的一部分習慣，所以副人格寫字也倒筆畫，現場的那張字條，就是老丁的副人格留下的。”
    “他之所以敢留下帶有挑釁意味的紙條，就是因為我們壓根抓不到他，即便抓到了，老丁也不會認罪，因為老丁根本不知道自己殺了人，他沒有副人格的記憶，他甚至不知道副人格的存在。”
    “我還在老丁的床頭發現了一根老式鋁制手電筒，那東西很重，拿在手里跟鐵棍一樣，手電筒的尾部有被摔過的痕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痕跡就是敲擊死者的頭骨是留下的，手電筒就是兇器。”
    “我剛才沒有在里面告訴你們我的發現，就是為了讓老丁親眼看見我們離開了，副人格知道主人格的存在，記憶是互通的，只有他親眼看見我們離開了，他的副人格才會出來看書，再等一會，等老丁的副人格出現后，我們回去抓他個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