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真劑這東西，許默一共就沒多少。
    所以在非必要的情況下，他是不愿意用的。
    但眼下沒辦法。
    坐在他和韓飛對面的這個叫茍永的心理醫生的心理素質，實在是太好了。
    他倆一起輪番詢問了半天，也是一點用也沒有。
    這個茍永就是個硬骨頭，不是一直重復自己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根本不會犯罪，就是保持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許默實在是沒招了，這才準備動用吐真劑。
    只見許默起身，走到了在審訊椅上坐著的茍永旁邊。
    后者一看許默走到自己身邊。
    當即便抬頭一臉警惕的看著許默。
    “你想干什么？想屈打成招嗎？我可警告你，屈打成招是違法的，我懂法律，你今天要是敢動我一下，我保證你吃不到什么好果子?！?br/>     許默干脆沒搭理他，伸手在他肩上搭了一下。
    “我也警告你，故意隱瞞，拒不配合也是違法的，你嘴硬到后來倒霉的只有你，老老實實交代還有可能減刑，你一直嘴硬，啥好處也撈不著……呢些跳樓的人的死，和你到底有沒有關系？坦白從寬，抗拒從嚴?！?br/>     此時，韓飛已經是被嘴硬的茍永給弄的快要崩潰了。
    剛才那段時間里，除了一些違法的手段，韓飛可謂是用盡了方法，也還是沒能讓茍永認罪。
    至于許默剛剛對著茍永說的這段話，韓飛認為，這些話一點用也沒有。
    因為在這之前，他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類似的話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用來對付一些心理素質極差的嫌疑人還能有點用。
    但對上這個心理素質極強的心理醫生茍永……屁用沒有！
    他就像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以至于，韓飛已經在想，要不干脆放棄審訊，想著要不要從其他方面入手，尋找一些強有力的，能給茍永定罪的證據。
    不過稍微一想，韓飛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哪來的什么強有力的證據啊？
    目前為止，他們就只有一個人證。
    但在這起案件中，光有人證當然是不夠的，因為證據鏈不完整，無法定罪。
    而且因為本案兇手的作案手法十分特殊，所以大概率也是沒有物證的。
    能給茍永定罪的，怕是只有他的認罪供詞。
    要命就要命在這了，除了人證之外，其他證據大概率是沒有，茍永也不肯認罪。
    哪怕韓飛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殺人兇手，但他也是毫無辦法。
    想到這，韓飛不由的開始頭疼了。
    說起來，最讓韓飛頭疼的兇手類型，就是心理醫生和律師。
    相較于其他職業，這兩種職業都十分特殊，妥妥的都是高級知識分子。
    而且這兩種職業，還不光是有學識那么簡單。
    心理醫生是心理素質和條理性都很強，很難被套話。
    至于律師，則是懂法，邏輯性極強，油鹽不進。
    韓飛揉了揉太陽穴，他正在想，到底如何才能讓茍永認罪。
    但就在這時，讓他最最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就在許默和茍永說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边@句話后。
    坐在審訊椅上的茍永，態度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之前他還一個勁的強調自己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純粹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
    但就這一眨眼的功夫，他居然認罪了！
    “是我教唆他們自殺的?！?br/>     韓飛：“？？？”
    是我耳朵出問題了嗎？韓飛有點懵。
    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眼睛則是在許默和茍永身上來回移動。
    這就認罪了？？
    一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就那么厲害嗎？
    聽完后直接就招了？
    不對啊……這句話我剛才說了好幾遍了，沒見他有一點反應，怎么一到許默說這句話，茍永就招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韓飛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有用的不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而是許默的吐真劑。
    剛才許默趁著把手搭在茍永肩上的功夫，悄悄給他打了一針吐真劑，所以他才會認罪。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許默又返回了座位：“說吧，為什么殺人，怎么殺人的?！?br/>     “他們有罪，這是他們應得的下場，我殺人是因為我要懲治他們這些壞人?！保堄来鸬?。
    短暫的吃驚后，韓飛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
    哪怕他現在還在疑惑，為啥自己和許默說一樣的話，偏偏是自己說的話沒用，許默說的話起作用了。
    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好好審訊嫌疑人，至于疑惑，韓飛打算，事后再問。
    “他們有罪你就要教唆他們自殺？”，韓飛盯著茍永道：“就算他們有罪，也該由法律來審判他們，而不是讓你來懲治?！?br/>     聽到這話，茍永的眼一下子就紅了，其中布滿了血絲。
    “他欺負我弟弟，我不管這事，他就會一直欺負下去，我弟弟本來就比較膽小自閉，再這樣被欺負下去，他這輩子就毀了?！?br/>     許默和韓飛對視了一眼。
    茍這個姓氏，不常見。
    巧的是，韓飛他們還真知道一個姓茍的。
    這個人，就是茍浩。
    也就是死者陸宇的那個一直被他校園霸凌的同學。
    結合茍永的話，他倆認為，茍永口中的弟弟，應該就是茍浩。
    早些時候，他們還懷疑過茍浩，把他帶來警局問話來著。
    沒想到兇手不是茍浩，卻和他有關系，兇手是他哥。
    “你弟弟？你說的是茍浩對吧？”，韓飛問道。
    茍永點了點頭：“對，我們父母走得早，一直是我在照顧他，因為從小就沒見過父母幾面，所以他從小心理就有很大的問題，自閉，自卑，膽小……這也是我學心理學，當心理醫生的原因，我想治好他，我也想盡我所能幫助其他跟浩子一樣膽小自卑的小孩，想改變他們?！?br/>     “我治好了不少心理有問題的小朋友，讓他們變得樂觀開朗，唯獨浩子我沒治好，那時浩子的心理問題已經根深蒂固了，一時半會根本解決不了，我想著那也沒事，我有的是時間，我可以慢慢幫他重建自信恢復樂觀?！?br/>     “但是……我發現不管我怎么努力，他都還是那樣，甚至還抵觸和我交流，喜歡把自己鎖在屋里，后來我才知道，他變成這樣，是因為有人在這期間不斷傷害，刺激他，他一直在遭受校園霸凌，那些人嘲笑他沒有父母，嘲笑他的姓氏。”
    “我意識到給浩子做心理疏導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我不能讓事情繼續發展下去了，所以我就殺了陸宇，那個帶頭欺負浩子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