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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下,葉惟正要上車離開校園,心情十分凌亂,剛打開車門,私人手機(jī)來了電話。他拿出一看來電人是吉爾-塔沃曼,怎么會這么巧?一邊接通,一邊看看周圍,感覺塔沃曼或誰就在附近。
“你好,女士。哦……好的,可以,我這就過去。”
塔沃曼說見個面談?wù)勥@件事,葉惟應(yīng)下了,當(dāng)即開車前往塔沃曼說的見面地點(diǎn),就位于比弗利山莊區(qū)的一棟住宅。
不遠(yuǎn),不用十分鐘就到了,應(yīng)該是塔沃曼的物業(yè),環(huán)境很幽雅,但前院不像有經(jīng)常打理。葉惟往院落停好車,只見塔沃曼站在這紅頂白墻的一層式住宅的正門邊,他走過去,“晚上好,女士。”
“晚上好。”塔沃曼微微點(diǎn)頭,帶著他走到屋內(nèi)的客廳,“咖啡還是茶?”
“清水就行了。”葉惟往布藝沙發(fā)坐下,看了看簡潔雅致的周圍,茶幾上擺著一臺筆記本電腦,還有幾疊文件。
塔沃曼走去開放式廚房倒了一杯清水,走來遞給他,往對面沙發(fā)坐下,“我不評價你這件事怎么樣,因為你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她仍有風(fēng)韻的中老臉龐升起了愁云,“你在害莉莉變成一個精神病人。”
葉惟怔了怔,往水杯抿了一口,涼涼的水滲入心脾,倏地一股寒意,“我不認(rèn)為會,莉莉不會的……”
“莉莉不知道我們這次談話,絕對不要讓她知道。”塔沃曼說著一嘆,“你對adhd了解多少?”
“adhd?你是說注意缺陷多動障礙?”葉惟皺起眉頭,更感到有什么不好,“在我小時候,我父母懷疑我有adhd,就帶我去做檢查。結(jié)果醫(yī)生說‘把他帶回去,他不是尼奧,他只是太頑皮了。’順便說一下,我?guī)缀醢涯寝k公室拆了。聽說天才都有adhd,我爸爸聽到我不是的時候,他真的很失望,像‘我兒子居然沒有adhd’。”
他的說笑沒有讓氣氛變輕松,塔沃曼的嚴(yán)肅紋絲不減,“你說的是phi型,易沖動,多動,暴躁;還有pi型,走神、發(fā)呆、焦慮不安;還有混合型,什么癥狀都有。如果你當(dāng)年是以dsm-iii-r的嚴(yán)格標(biāo)準(zhǔn)來診斷,是會沒有adhd;如果你以現(xiàn)今寬松的標(biāo)準(zhǔn)診斷,今天的你就是個adhd-phi型患者。”
“女士,我不太明白……”葉惟疑道,諷刺?又不像。
“莉莉患有混合型adhd,從她四歲就開始了。”塔沃曼的神情掩不住心中的難過。
“什么?”葉惟愣住,莉莉?adhd?不由都說上全稱:“莉莉有注意缺陷多動障礙?”
開玩笑嗎?別說相信了,他此時滿是荒謬的感覺,就像有人說“哥斯拉最喜歡禪定”,太荒誕了,莉莉是英國和美國的完美結(jié)合,她優(yōu)雅,她酷,她溫淑,她靈動……就是跟adhd扯不上關(guān)系。
“你一定在開玩笑對吧……”他錯愕的笑了,自己也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和察覺,怎么會?
“沒有媽媽會開這種玩笑。”塔沃曼的話語充滿自責(zé):“我和菲爾害的她,她曾經(jīng)是那么健康快樂的一個孩子……你知道莉莉多大上了第一次雜志封面嗎?”
葉惟搖搖頭:“我不知道。”
“剛出生后。”塔沃曼打開了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為這個面談早有準(zhǔn)備,她在鼠標(biāo)區(qū)拖點(diǎn)了幾下,“你看看。”
葉惟望向轉(zhuǎn)過來的電腦屏幕,只見打開著一張圖片,頓時哈的一聲:“真可愛。”
這是張溫馨的近景攝像照,左邊是金發(fā)的塔沃曼,她身著淡藍(lán)色產(chǎn)服,右邊是黑發(fā)的菲爾-柯林斯,淺青色襯衣,他摟著塔沃曼,而塔沃曼雙手抱著個小嬰兒,那么小,被被塔沃曼完全抱在臂彎之中,莉莉。
她穿著新生兒的粉白衣服,左腳踝上系著個醫(yī)院編牌,她雙目緊閉,好像不情愿似的,眉毛淺淺,一頭濃密的黑棕頭發(fā)。
塔沃曼露齒笑得開心,菲爾抿嘴笑著也很神氣,看上去非常幸福。
“莉莉真可愛。女士,你年輕時也真迷人,菲爾是有多幸運(yùn)……”葉惟說著停住,“我以前沒看過這照片。”
“這張照片是菲爾的主意,當(dāng)時被媒體大眾批評了一頓,認(rèn)為這樣不適合,沒保護(hù)好孩子的**。”塔沃曼有點(diǎn)追憶,“我當(dāng)時沒想那么多,我愛、信任、崇拜著菲爾,他的主意就是好主意,我也不介意讓全世界看到我們的幸福。”
她又一嘆:“沒人問過莉莉想什么。這就是莉莉-柯林斯,一個搖滾巨星的女兒,從她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起,她就活在聚光燈之中,每個人都可以對她評頭論足。莉莉,她從小就承受了太多超過她可以承受的壓力……”
葉惟默然地聽著塔沃曼的講述,她從莉莉出生說起,曾經(jīng)有多快樂,幾歲就跟著菲爾世界巡回演唱、客串《成長的煩惱》、媒體大眾的寵兒、父母的寶貝……然后像電影的第一幕結(jié)束,轉(zhuǎn)折點(diǎn)是父母離婚。
而且是鬧得非常難看的“傳真離婚”,恩愛的父母突然互相背叛、欺騙、咒罵,全世界看著。
“我真不清楚……”葉惟喃喃,“我沒有去了解過。”他以為離婚就是離婚了,沒怎么了解過“傳真離婚”的過程,不知道這對莉莉的傷害能有多大。
“不用了解你也知道《太陽報》那些小報有多么無恥。”塔沃曼都不愿回憶,“他們不會因為莉莉才四歲就放過她,每一天,一大群狗仔隊追著她拍照,想著辦法制造新聞。我不知道莉莉受到多大的精神創(chuàng)傷,但她因此有了adhd。”
塔沃曼捂了捂發(fā)紅的鼻子,飲了飲水,才繼續(xù)道:“菲爾想了個主意,我們自己發(fā)布她的官方照片,請那些狗仔隊收手。行不通。那段時間對我們每個人都是折磨。可是我把傳真給了他們,你知道為什么嗎?我是位母親,為了莉莉,我不擇手段。”
她的雙目閃過厲光,“我不告訴你多洛麗絲的下落,不是我怕事,我是為了莉莉。你應(yīng)該相信我。”
“……”葉惟說不了什么。
塔沃曼繼續(xù)剛才的講述,莉莉的變化,從快樂小孩成了個憂郁孩子,搬到美國洛杉磯,融入新環(huán)境的艱難,一直對adhd的治療,青春期開始停藥,和他的戀愛,一度完全好了,然后分手,像電影的第二幕結(jié)束。
第三幕是近一年來的折騰,暫時的結(jié)局是最近adhd復(fù)發(fā)。
塔沃曼一邊說,一邊用筆記本電腦展示著一些舊圖片和資料。
葉惟沒有插半句話,全神貫注的聽著,越聽越感受到莉莉的苦惱,當(dāng)聽到菲爾又要離婚,心頭一下揪了起來,不禁怒罵:“又一次!?去年馬修才出生。他真夠可以……”
“‘話題王’菲爾-柯林斯這幾年已經(jīng)算消停了。”塔沃曼嘲然的搖頭一笑,向葉惟展示了一系列的圖片,有照片有新聞舊照,都是菲爾-柯林斯的往事,有莉莉出生前的,也有她成長過程的。
搖滾巨星畢竟是搖滾巨星,就算“小貓王”是抒情搖滾,也是那么放蕩不羈、桀驁不遜。
葉惟看著這老頭年青時代赤上身、豎中指等一張張瘋狂照片,從好先生到被整個英國狂罵,“菲爾-柯林斯要回英國了”成了句“狼來了”般的諺語,相比之下,他今天這事似乎不算是事。
塔沃曼嚴(yán)肅的道:“有這樣一位父親,莉莉看到的、經(jīng)歷的已經(jīng)太多,她不喜歡也不希望自己成了這么個人,但你在拉著她走上這條軌道。如果這件事鬧大,你和莉莉的故事曝出去,到時候你就會知道這是怎樣的一場災(zāi)難。
一個是菲爾-柯林斯的女兒,一個是有女朋友的電影天才。英國、美國,所有的小報都會發(fā)瘋,你會看到它們有多無恥,編的故事有多惡心,說的話有多難聽,給你和你的家人、莉莉帶去多少的煩惱和傷害。這是你想要的嗎?”
“不,這不是。”葉惟沉聲,心中突然明白過來什么,那天!那天莉莉是有點(diǎn)古怪,第二天下午再見到時又好了……
為什么不告訴我?不是在前些天,是在還熱戀的時候,為什么不告訴我?
adhd?那有什么關(guān)系?
莉莉是個迷。葉惟很早就有這種感覺,她只是向他展現(xiàn)了自己很少的一部分,與她交往得越久,像越了解她,越心有靈犀,卻又越覺得不夠了解她,她的想法、她的往昔,莉莉是個迷。
“我能做什么?”他看向塔沃曼。
“這也是我想問你的。心理醫(yī)生說關(guān)鍵問題在于你。”塔沃曼一臉認(rèn)真,“我不清楚你們的狀況,但莉莉真的經(jīng)受不了你現(xiàn)在給她的痛苦。我沒有主意,我懇求你想想辦法,你告訴我,我這做母親的該怎么辦?”
葉惟喝了一口清水,緩緩地喝,心頭卻愈加發(fā)緊,事情怎么就成這樣了?連去對莉莉說“我喜歡你有adhd”都不行?
“我希望你們復(fù)合,相信我,莉莉愛你。”塔沃曼十分的真摯:“她太想和你在一起,這是為什么她的病復(fù)發(fā)。但如果你給不了她,就像個男子漢的離開,不要傷害兩個女孩,莉莉,還有妮娜。你在傷害她們兩個。”
葉惟靠著沙發(fā),喝完了一杯水,還是沒說出半句話,低著頭,有些出神……
“我不能。”他突然沙聲說,雙手握緊水杯,抬起頭,認(rèn)真、鄭重地承諾道:“女士,我不會再出現(xiàn)在莉莉的生活中了,我和她先前談過,我們已經(jīng)決定不再來往。我想我在學(xué)校也待不下去了,他們準(zhǔn)備開除我。”
“我很遺憾。”塔沃曼皺眉,對他的抉擇,有失望,也有松一口氣。
“我也答應(yīng)庭外和解了,讓這件事快結(jié)束吧。”葉惟緩緩的把水杯放回茶幾,“這世界沒有誰是沒了誰就不行的,莉莉沒了我,她一樣會很好。但塔沃曼女士,你是莉莉的英雄,一直都是!
你教會了莉莉堅強(qiáng)、自信、獨(dú)立,你把她教育成了如此優(yōu)秀的一個女孩!也許她不在你面前表達(dá),可她始終說,她以你為傲。”
塔沃曼點(diǎn)著頭,眼眶驟然起淚。
“所以在這段時期,不管你多忙,你一定要拿出時間多陪伴她,告訴她一切都會好的。她的adhd不會是問題,因為她是那么強(qiáng)大的一個女孩。”葉惟頓了頓,又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Γ愦蚪o我,任何時間,我會盡力幫忙。”
“年輕人,我也給你個建議。”塔沃曼說,“想清楚你自己的想法。”
葉惟目光閃爍,點(diǎn)點(diǎn)頭:“我會的。”
……
離開塔沃曼的別宅,葉惟開車返回家中,一路上不知道罵了多少粗口,不知道是罵什么。
禁足繼續(xù)執(zhí)行,夜光從窗戶透入,使沒有開燈的臥室中一切朦朦朧朧,他盤腿坐在地板上,面對著靠墻的黑石板,思索。
過了很久,他拿起旁邊的手機(jī)打給了《可愛的骨頭》作者艾麗斯-西伯德。
這段日子來,事情已經(jīng)取得新的進(jìn)展,之前第二次面談中,他進(jìn)一步打動了艾麗斯,只是在一些問題上面雙方還有著分歧和考慮,他又卷入了多個大制片廠項目,tlb這邊就有點(diǎn)停滯。
今天的事在不知內(nèi)情的艾麗斯看來,她肯定非常震驚,暴力行為,還是對一個女人的暴力行為。如果說之前他是100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負(fù)分。
電話嘟了幾聲后,接通了。
“晚上好,艾麗斯,你知道我今天打人的事嗎?”
手機(jī)傳出艾麗斯疑慮而失望的聲音:“我知道了,你可以告訴我為什么發(fā)生這種事?你不像暴力的人。”
葉惟望著黑石板,就這么在黑暗的朦朧中衷心訴說起來:
“媒體上關(guān)于我打人這事已經(jīng)有很多傳聞,沒一個是真的,我告訴你真相。
艾麗斯,我曾經(jīng)和一個女孩相愛,我們真的非常好……在她以前我談過很多次戀愛,可我第一次真正嘗到愛情的滋味,是她給的,那種感覺就是和她在一起,牽著她的手,你就擁有了全世界。看著她笑了,整個世界都燦爛。
去年夏天,我失去了她。跟那個女人有直接關(guān)系,多洛麗絲-帕拉克,她的一次偷竊導(dǎo)致了我們因為誤會而分手。
不是她,她不知情,是我誤會了她,她什么都沒有做錯,是我搞砸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蘇茜,我是雷,她是我的蘇茜,那個女人是哈維先生。
前一陣,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我的蘇茜無辜地受了多大傷害,我有多憤怒?那個女人是哈維先生!今天我找上她,我要求她給我的蘇茜一個道歉,她像‘不,你個傻子,你沒證據(jù),你能拿我怎么辦?去死吧!’
然后,我給了她一拳。所有的情感就是當(dāng)我遇到哈維先生,我會怎么做,我會打他,沒有別的,我會打他。
剛才我在想,越想越理解你為什么安排蘇茜爸爸追兇卻被人誤當(dāng)是罪犯打成殘疾,那是現(xiàn)實;你為什么安排哈維先生那樣死去,那是一個美好的心愿。
這個世界上的哈維先生太多了,但逍遙法外的哈維先生也太多了,他們活得很好,壞人卻像好人,只得到獎勵;好人卻像壞人,遭受著不公的傷害、別人的誤解和指責(zé)。別說把那些壞蛋繩之以法,連要一個道歉都要不到,這就是這個世界。
我多希望那個女人會遭受報應(yīng),不需要死去,惡有惡報就行。
但我知道不會的,今天之前我就知道不會,上帝不在乎。宗教告訴我們,上帝在乎,會有因果,可我們明白,不是的,上帝不在乎你,也不在乎我,這世界被毀滅了上帝也不在乎。天堂?不是這里。
我給了那女人一拳,我的蘇茜罵我是白癡,白癡就白癡,我就是要告訴她,上帝不在乎,但我在乎!
她現(xiàn)在知道了,我在乎。我告訴過她,我可以為她放棄一切,她以前不確定,她現(xiàn)在知道了。當(dāng)她想起我們的事,當(dāng)她面臨再一次這種問題,當(dāng)她遇到又一個哈維先生……
她會明白,你不需要指望上帝,也不需要指望因果,你可以自己出拳,也會有人為你出拳,為你愿意做一切。
那人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一個普通得有他的七情六欲、有他的迷茫矛盾、他的理智和不理智的一個普通人。
今天,幾乎每個人都告訴我,‘你是個天才!你怎么能那么做事?’、‘你要當(dāng)個搖滾明星嗎?’、‘你可以有更好的方式,更聰明的方式!’、‘你瘋了嗎?’、‘現(xiàn)在是你事業(yè)的關(guān)鍵期!’
他們在想什么?說得好像這是一盤生意,是一場游戲,一臺機(jī)器,你設(shè)置了參數(shù),無論什么都會那么運(yùn)行。操他們!
這不是!事實就是,這件事不關(guān)于成熟或幼稚,不關(guān)于天才或愚蠢,不關(guān)于對或錯。
你就沒有試過失去理智的時候嗎?那我不理解你。我會有。我不是說每個人都應(yīng)該或者都會選擇出拳,但我會,有時候我不會,有時候我會。如果有人傷害我的家人,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劇,我不只會出拳。
但我又理解他們,同時感激他們,他們只是關(guān)心我、不清楚我的感受,只是忘記了我真的只是個普通人。
不說這件事,在所有事情上,我不是個不會錯的人,我不是個完美的人。
我也不想做那樣的人,那樣不是人,是個失去一切、只有名利的殼。
不過,這件事我并沒有做好,今晚我才知道,我只是繼續(xù)傷害了我的蘇茜,這是我感到愧疚的原因。還有我的家人、我學(xué)校都對我失望和擔(dān)憂,也是我感到非常抱歉的原因。
是的,說了這么多,你應(yīng)該明白,我自己也明白,明白得太過了,我愛她,我非常非常愛她。
但你知道,我有女朋友,所以我也傷害了另一個女孩,妮娜,我愛她。
一個人怎么能愛兩個人呢?我不知道!這種時候,我才算理解了海明威的一句話:‘我多希望在只愛她一個人的時候死去。’
這是他馬的混蛋的一句話,海明威是個混蛋,我也是個混蛋,一個該死的混蛋。
這樣不對!我知道的,我也知道其實只有一個摯愛,也許當(dāng)我老了,我會像他馬的海明威跟一個老女孩說‘我搞砸了。’
我只是還不清楚……我也不能!我真不能……有時候我太年輕,太嚴(yán)肅了,也太矛盾了。
但如果海明威都要老了臨死才能清楚,我怎么能?我害怕。
我想自己也會失去妮娜。我會全部告訴她,我了解她,她很簡單,她不會原諒我的。我會嘗試讓她原諒我,因為我愛她,因為我不想再搞砸了,因為我很擔(dān)心她,她不同我的蘇茜……相同的是,她什么都沒有做錯。
全是我的錯,我搞砸了……
無論如何,她們會好的,我也會,遺憾會一輩子,傷痛不會永遠(yuǎn),新的骨頭會長出來。人生總是這樣,我們都只能懷著美好的祝愿,不斷向前。像蘇茜說的:‘我祝大家都幸福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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