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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最快更新悲傷逆流成河 !
    那些被喚醒的記憶,沿著照片上發黃的每一張臉。
    重新附體上魂魄。
    01
    其實這個世界上,并沒有什么是一定可以傷害到你的事情。
    只要你足夠的冷酷,足夠的漠然,足夠對一切事情都變得不再在乎。
    只要你慢慢地把自己的心,打磨成一粒光滑堅硬的石子。
    只要你把自己當作已經死了。
    那么,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東西可以傷害到你了。
    不想再從別人那里感受到那么多的痛。那么就不要再去對別人付出那么多的愛。
    這樣的句子如果是曾經的自己,在電視里或者小說上看到的時候,一定會被惡心得冒出胃酸來。可是當這一切都化成可以觸摸到的實體,慢慢地像一團濃霧般籠罩你的全身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這些都變成了至理名言,閃爍著殘酷而冷靜的光。
    02
    幾天過去了。似乎身體并沒有出現流產后的大出血現象。手術之后的第一天還是像來列假時一樣流了些血,之后一天比一天少。
    身體里那顆一直滴答跳動著的定時炸彈似乎已經停了下來。
    晚上也漸漸地不再做夢。不過也并不是很沉很深的睡眠。總是像淺淺地浮在夢的表層。耳朵眼睛都保持著對聲音和光線依然敏銳的捕捉能力。偶爾有飛蟲在房間里振動了翅膀,易遙就會慢慢地在黑暗里睜開眼睛,靜靜地盯著看不清楚的天花板,直到再次潛進夢的表層。
    林華鳳只在醫院住了一天,就掙扎著死活要回家。
    那天晚上120急救就花掉四五百塊錢。林華鳳一分鐘也不想在醫院呆下去。
    回到家虛弱了兩天,然后也慢慢地恢復了。
    同樣恢復了的,還有林華鳳對易遙砸過去的拖鞋,以及那句熟悉的“你怎么不去死。”易遙也不太想躲了,任由拖鞋砸在自己的身上甚至是臉上。只是在每次聽到林華鳳說“你怎么不去死”的時候,她會在心里想,也許那天就讓你死在家里才是正確的選擇。
    恨不得你去死。就像你恨不得我去死一樣。
    對于你而言,我是個多余的存在,那么,你那種希望我死的心情,我可以明白。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樣,它也是期待之外的突然意外,所以,我也希望它去死,而且,它也真的被我弄死了。
    這樣的心情,你應該也可以明白吧。
    其實誰死都是遲早的事情。
    易遙每次看著林華鳳的時候,心里都是翻涌著這樣黑暗而惡毒的想法。無法控制地席卷著大腦里的每一個空間,膨脹得沒有一絲罅隙來存放曾經稍縱即逝的溫暖。
    03
    其實也是非常偶然的機會。易遙聽到了唐小米打電話時的對話。
    當時易遙正在廁所的隔間里把衛生棉換下來,已經第四天了,換下來的衛生棉上已經沒有多少血跡。
    穿好褲子的時候,隔壁隔間傳來打電話的聲音,是唐小米。
    易遙本來也沒打算要聽,剛要拉開門走出去的時候,聽到隔壁唐小米嬉笑著說:“不過表姐,你也太能干了點吧,那張病歷單怎么弄來的啊?那么逼真。你知道我們學校現在管易遙那賤人叫什么嗎?叫一百塊。笑死我了……”
    唐小米從廁所隔間出來的時候,看見正在水斗前面洗手的易遙,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真是巧啊”,易遙從鏡子里對著唐小米微微一笑,“你說是嗎?”
    唐小米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回到教室的時候,易遙找到齊銘。她問他借了手機想要給媽媽發個消息,因為自己的手機沒電了。
    易遙啪啪地迅速打完一條短信,然后發送了出去。
    把手機遞還給齊銘的時候,齊銘沒有抬起頭,只是伸出手接了過去,然后繼續低頭看書。易遙淡淡地笑了笑,沒有所謂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
    唐小米發現自己手機振動之后就把手機掏出來,翻開蓋子看見屏幕上的發件人是“齊銘”時突然深吸了一口氣。
    她關上手機朝齊銘的座位望過去,齊銘低著頭在看書。光線從他的右邊臉照耀過來,皮膚上一層淺淺的金色絨毛像是在臉上籠罩著一層柔光。
    唐小米深呼吸幾口氣,然后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在幾米遠處的易遙,此時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低頭扯著嘴角微笑起來。
    剛剛她用齊銘的手機發送的短消息是:“下午兩點上課前,學校后門的水池邊見。有話想要告訴你。”
    收件人是唐小米。
    04
    中午下課的時候,齊銘正好和易遙一起走出教室門口。齊銘看了看面前的易遙,正在猶豫要不要叫她一起吃飯,還沒有開口,易遙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去了。
    齊銘站在門口,手拉在書包帶上,望著易遙慢慢走遠直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齊銘拿起來,聽了兩句,回答對方:“嗯好。我去你教室找你吧。”
    易遙沒有去食堂吃飯。去小賣部買了一袋餅干和一瓶水,然后慢慢走回了教室。
    趴在走廊上朝下面看過去,操場上散著小小的人影來來回回移動著。陽光從圍繞操場一圈的樹木枝椏中間照耀過來,在操場灰色的地面上灑下明亮的光斑,被風吹得來回小距離地移動著。
    空氣里是學生廣播站里播放的廣播小組選出來的歌曲。易遙也知道那小組,都是一些可以用粉紅色來形容的,把自己打扮成14歲樣子的做作的女生,翻看著日韓的雜志,用動畫片里的語氣說話,熱衷于去街上對著機器可愛十連拍。
    空氣里的歌是幸田來未。日本最近紅得發紫的性感女人。
    其實如果不帶著任何偏見去聽的話,她的歌也不會讓人覺得難受。
    易遙探出頭,就看見慢慢走進樓道口的齊銘和他身邊的顧森湘。易遙沒有表情地半閉上眼睛,躲避著照進眼睛里的強烈光線。
    還沒有到夏天。所以空氣里也沒有響亮的蟬鳴。只是陽光一天比一天變得刺眼。正午的影子漸漸縮短為腳下的一團。不再是拉長的指向遠處的長影。
    記憶里的夏天已經遙遠到有些模糊了。就像是每一天在腦海里插進了一張磨砂玻璃,一層一層地隔絕著記憶。
    只剩下遠處傳來的工地的雜音,好像是學校又修建了新的教學樓。一聲一聲沉悶的打樁的聲音,像是某種神秘的計時,持續不斷地從遠方迎面而來。
    易遙把腳跨到欄桿上面,用力地把身體探出去,頭發被風唰地一下吹開來。易遙剛剛閉上眼睛,就聽見耳邊響亮的尖叫聲。
    易遙回過頭去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不認識的女生,看了一會兒就呵呵地笑起來:“你以為我要干嘛啊?嚇得那么厲害。”
    女生也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抓著自己的裙子。
    “你以為我想死嗎?”易遙問。
    對方沒有回答,轉身快速地跑掉了。
    “死有什么可怕的,活著才痛苦呢。”易遙沖著逃走的女生甚至哈哈大笑起來。
    “那你就去死啊你,等什么!”身后傳來響亮的譏笑聲音,易遙回過頭去看見唐小米。
    和早上不同的是,現在的她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看出來上過粉底,也擦了睫毛膏。頭發上還別上了有著閃亮水鉆的發夾。
    易遙看著面前的唐小米,某種瞬間領悟過來的微笑在易遙嘴角浮現起來:“等你啊。”
    05
    易遙坐在座位上看書,當書頁上被突然投下一塊黑影的時候,易遙抬起頭來,看見站在自己面前黑著一張臉的齊銘。
    “讓開,我看書呢。”易遙不冷不熱地說完,把書移向有陽光的地方。
    齊銘伸出手啪的一聲把書盒上。
    易遙皺起眉頭:“你發什么神經,別沒事兒找事兒啊你。”
    齊銘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翻開蓋子調出已發信息的其中一條,然后伸到易遙鼻子面前:“是你在找事兒吧。”
    易遙看了看屏幕上自己發給唐小米的那條短信,沒有說話。
    齊銘眼睛漸漸紅起來,像是被火炙烤著一樣,血絲像要把眼眶撐裂了。
    易遙撩撩頭發坐下來,剛想說“對不起”,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站在教室門口的唐小米。
    剛剛還在學校水池邊等了半個鐘頭一直到要上課了才不得不趕回來上課的唐小米。
    在中午的時候抽空精心化好了妝的唐小米。
    甚至連對白和表情都設計好了的唐小米。
    此刻靜靜地站在教室門口,看著拿著手機對著易遙發怒的齊銘。
    那一瞬間,她什么都明白了。分布在身體里的復雜的電路,被迅速接通了電流,唰唰地流過身體,嗶啵作響。
    上課鈴把所有的人催促回了座位。
    老師推開門的時候,每個人都從抽屜里拿出書來。
    唐小米從抽屜里拿出那本不用的英文詞典,從背后朝易遙頭上用力地砸過去。
    當教室里所有的人被字典掉在地上“啪”的一聲巨響驚起的時候,每個人都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用手按住后腦勺無法出聲的易遙。
    過了很久易遙也沒有動,直到老師在講臺上發了火,問“怎么回事”時,易遙才抬起頭來。
    她拿下手看了看手心里幾條沿著掌紋滲透開來的淡淡的血絲,然后回過頭看了看身后的唐小米,果然是那樣一副意料中的驚訝的表情,和她周圍的所有人的表情一樣。
    易遙回過頭,起身撿起地上的詞典,對老師說:“老師后面扔上來一本詞典,不過不知道是誰扔的,砸到我了。我剛痛得沒說出話來,對不起啊。”
    老師看了看易遙,伸出手做了個“坐下吧”的手勢。
    唐小米在背后咧著嘴冷笑起來。
    老師剛要轉身繼續上課,易遙又突然站了起來,她翻了翻詞典,然后轉過身用響亮的聲音說:“唐小米?這上面寫著唐小米。唐小米,是你的書吧?”
    易遙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上,等待著唐小米接過去。
    那一刻,唐小米覺得伸向自己的那本詞典,就像是一把閃著綠光的匕首。而面前易遙那張凝固著真誠笑容的臉,像一個巨大的黑洞一樣吞噬了所有的光想和聲音。
    06
    如果易遙在把詞典伸向唐小米的那一刻轉頭看一看的話,她一定會看見在自己身后的齊銘,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漏風的房間里燃燒的蠟燭,來回晃動著,在最后的一瞬間熄滅下去,化成一縷白煙消失在氣流里。
    07
    黃昏時寂寞而溫暖的光線。
    嘈雜的放學時的人聲像是海水一樣起伏在校園里。
    風吹著樹葉一層接一層地響動而過。沙沙的聲音在頭頂上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來。
    齊銘擦過易遙身邊,看也沒有看她,徑直朝走廊盡頭的樓梯走去。
    易遙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服下擺。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易遙望著轉過身來的齊銘說。
    “過分?”齊銘的臉被夕陽覆蓋著,有一層昏黃的悲傷的色調,“你覺得僅僅是過分而已嗎?你這樣和她們又有什么區別。”
    齊銘背好書包,轉身走了,走了兩步回過頭來,“你不覺得其實你自己,也是很惡毒的嗎?”
    08
    在還是很小的時候,大概小學四年級。
    有一次在學校的游園會上,齊銘和易遙一起在一個撈金魚的游戲前面玩耍。易遙探出頭去看魚缸里的金魚的時候,頭上的發夾突然掉進了水里。
    齊銘什么都沒說,就挽起了袖子把手伸進魚缸里,在水底摸了幾下,就撈出了易遙的發夾。
    那個時候是寒冷的冬天,齊銘的手臂從水里抽出來的時候在風里被吹得通紅。
    而現在,他也像是若無其事地把手伸進水面一樣,在無數詞語組合而成的汪洋里,選擇了這樣一枚叫做“惡毒”的石頭,撈起來用力地砸向自己。
    易遙把書一本一本地放進書包里,扣好書包扣子的時候覺得臉上很癢。她抬起手背抹了抹臉,一手濕答答的眼淚。
    易遙飛快地抓起書包,然后朝學校門口用力地奔跑過去。
    跑到停放自行車車棚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推著車子出來的齊銘。還有站在他身邊的顧森湘。
    易遙站在齊銘面前,擦了擦汗水,沒有絲毫退縮地望著齊銘的眼睛說:“我們一起回家。”
    不是“我們一起回家嗎?”
    也不是“我們一起回家吧。”
    而是“我們一起回家。”
    就像是背誦著數學課本上那些不需要被論證就可以直接引用的公理。自然而又肯定地說著,我們一起回家。
    易遙的手用力地抓緊著書包。
    齊銘低著頭,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看了看易遙,說:“你先回家吧。我還有事。”
    易遙沒有讓開的意思,她還是站在齊銘的面前,定定地望著面前的齊銘,抓著書包的雙手微微顫抖著,沒有血色的蒼白。在那一刻,易遙前所未有的害怕,像是熟悉的世界突然間180度地水平翻轉過去,面目全非。
    顧森湘看著面前的易遙,心里有些自己也說不清原因的難過。她抬頭看了看齊銘,說:“要么我先……”
    齊銘搖了搖頭,把車頭掉了個方向,朝身后伸出胳膊抓起顧森湘的手,輕輕地用力一握,“我們走。”
    09
    曾經被人們假象出來的棋盤一樣錯誤的世界。
    江河湖海大漠山川如同棋子一樣分布在同一個水平面上。
    而你只是輕輕地伸出了手,在世界遙遠的那一頭握了一握。于是整個棋盤就朝著那一邊翻轉傾斜過去。所有的江河湖泊,連同著大海一起,所有的潮水朝著天邊發瘋一樣地奔騰而去。曾經的汪洋變成深深的峽谷,曾經的沙漠高山被覆蓋起無垠的水域。
    而現在,就是這樣被重新選擇重新定義后的世界吧。
    既然你做出了選擇。
    既然你把手放在了世界上另外一個遙遠的地方。
    10
    易遙把自行車拿出來,才發現鑰匙忘記在教室里了。
    她把車放回去,轉身回教室拿鑰匙。
    學校的人已經漸漸散去了,剩下很少的住讀生人打鬧著,穿過操場跑回寢室。
    易遙剛剛跑上樓梯,迎面一個耳光用力地把她抽得朝墻壁上撞過去。
    一雙閃亮地鑲著水晶指甲的手又甩了過來,易遙抬起頭抓住抽過來的手腕,抬起頭,面前是一個畫著濃濃眼影的女人。她身后背著書包安靜站著的人是如純白花朵般盛開的唐小米。
    易遙轉身朝樓下飛快地跑,剛跑出兩步,就被那個女人抓著頭發扯了回來。她伸出雙手抓著易遙的兩個肩膀,用力地扯向自己,然后在那瞬間,抬起了自己的膝蓋朝易遙肚子上用力地頂過去。
    11
    顧森湘看著坐在路邊綠地椅子上的齊銘,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打破眼下的沉默。
    從剛剛半路齊銘停下來坐在這里開始,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你會不會覺得我剛才特別無情?”齊銘抬起頭,聲音悶悶地。
    “你們怎么了?”顧森湘在齊銘身邊坐下來。
    “我也不知道,”齊銘把頭埋進屈起來的膝蓋里,“就覺得好想逃開她,好想用力地遠遠地逃開她。可是我不是討厭她,也不是嫌棄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說那種感覺。”
    顧森湘沒有打斷他的話,任由他說下去。
    ——該怎樣去定義的關系?愛情嗎?友誼嗎?
    ——只是當你生命里,離你很近很近的地方,存在著一個人。她永遠沒有人珍惜,永遠沒有人疼愛,永遠活在痛苦的世界里,永遠活在被排擠被嘲笑的空氣中。她也會在看見別的女孩子被父母呵護和被男朋友照顧時心痛得轉過臉去。她也會在被母親咒罵著“你怎么不去死”的時候希望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她也會想要穿著漂亮的衣服,有很多的朋友關心,有美好的男生去暗戀。她也會想要在深夜的時候母親可以為自己端進一碗熱湯而不是每天放學就一頭扎進廚房里做飯。她也會想要做被捧在手心里花,而不是被當作可以肆意踐踏的塵。
    ——當這樣的人就一直生活在離你很近很近的地方的時候,當這樣的人以你的幸福生活作為鏡像,過著完全相逆的生活來成為對比的時候,她越是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你就越是沒辦法抽身事外。
    ——你一定會忍不住想要去幫她擦掉眼淚,一定會想要買好多好多的禮物塞進她的懷里,你一定會在她被毆打哭泣的時候感受到同樣的心痛,你也一定會在她向你求救的時候變得義無反顧,因為你想要看到她開心地微笑起來,哪怕一次開心地微笑起來。又或者不用奢求微笑,只要可以抬起手擦掉眼淚,停止哭泣也好。
    ——小時候你看見她被她媽媽關在門外不準她吃飯,你想要悄悄地把她帶回家讓她和自己一起吃點東西,可是你的母親卻怒氣沖沖地把她請出了家門。你偷偷地從窗戶遞出去一個饅頭,然后看見她破涕為笑,拿過饅頭開心地咬起來,可是只咬了一口,她媽媽就從家里沖出來一抬手把那個饅頭打落在地上然后連著甩了她兩個耳光,你看見她看著地上的饅頭用力抿著嘴巴卻沒有哭出聲音,只是眼睛里含滿了沉甸甸的眼淚。
    ——你也看見過她突然就從家門里沖出來哭著逃跑,因為年紀太小而跌跌撞撞又摔在地上,周圍弄堂里的女人們并沒有去牽她起來,而是在她的周圍露出幸災樂禍的譏笑的目光,然后她站起來,又被追出來的林華鳳扯住頭發拉回去再甩兩個耳光。
    ——更小的時候你看見她有一天追著提著箱子離開弄堂的父親一直追到門口,她父親把她推開然后關上了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她坐在馬路邊一直哭到天黑。天黑后她回家,門關著,母親不讓她進門,她拍著大門哭著求她媽媽讓她進去,不要也丟下她。
    ——長大后她學會義無反顧地去愛人。但是卻并沒有遇見好人。她懷著孩子去找那個男人的時候,卻看見那個男人和另外一個女人在房間里相敬如賓夫妻般恩愛。
    ——你陪著她一起慢慢長大,你看著她一路在夾縫里艱難地生存下來。
    ——你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全部去給她,塞給她,丟給她,哪怕她不想要也要給她。
    ——這樣的她就像是身處在流沙的黑色漩渦里,周圍的一切都嘩嘩地被吸進洞穴。她就陷在這樣的漩渦里。伸出手去拉她,也只能隨著一起陷下去而已。而如果放開手的話,自己就會站得很穩。就是這樣的感覺。
    ——就是這樣站在漩渦邊上,眼看著她一天一天被吸納進去的感覺。
    ——甚至當有一天,她已經完全被黑色的漩渦吞噬了,連同著她自己本身,也已經變成了那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時。
    ——好想要遠遠地逃開。逃離這片卷動著流沙的無情的荒漠。
    顧森湘看著面前嗚嗚哽咽不停的齊銘,心臟像是被人用力地抓皺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齊銘干凈而散發著洗發露味道的頭發。一滴眼淚掉下來打在自己的手背上。
    ——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其實我對你,也是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全部去給你,塞給你,丟給你,哪怕你不想要也要給你嗎?
    齊銘抬起頭,揉了揉已經紅成一圈的眼眶,把口袋里震個不停的電話接起來,剛說了一聲“喂”,整張臉就一瞬間蒼白一片。
    電話里易遙的聲音像垂死一般。
    “救我。”
    12
    齊銘沖回學校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覺得他發瘋了。
    他飛一樣地朝教室那一層的廁所跑去。跑到門口的時候猶豫了一下,然后一低頭沖進了女廁所。
    齊銘望著廁所里一排并列的八個隔間,慢慢走到其中一個隔間前面。齊銘伸手推了推,門關著。齊銘低頭看下去,腳邊流出來一小股水流一樣的血。齊銘一抬腿,把門用力地踢開了。
    沾滿整個馬桶的鮮血,還有流淌在地上積蓄起來的半凝固的血泊。
    空氣里是從來沒有聞到過的劇烈的血腥味道,甜膩得讓人反胃。
    齊銘的腳踩在血泊里,足有一厘米深的血水,淌在地面上。
    坐在角落地面上的易遙,頭歪歪地靠在隔板上,頭發亂糟糟地披散開,眼睛半睜著,渙散的目光里,看不出任何的焦距。血從她的大腿間流出來,整條褲子被血水泡得發漲。
    齊銘下意識地想要伸出手去探一探她的呼吸,卻發現自己全身都像是電擊一樣麻痹得不能動彈。
    13
    就像還在不久之前,齊銘和易遙還走在學校茂盛的樹陰下面,他們依然在教室的熒光燈下刷刷地寫滿一整頁草稿紙。偶爾望向窗外,會發現長長的白煙從天空劃過,那是飛機飛過天空時留下的痕跡。
    就仿佛僅僅是在幾個月之前,他剛剛從書包里拿過一袋牛奶塞到她的手里,用低沉卻溫柔的聲音說,給。
    就似乎只是幾天之前,齊銘和易遙還在冬天沒有亮透的凜冽清晨里,坐在教室里早自習。頭頂的燈管發出的白光不時地跳動幾下。
    就如同昨天一樣,齊銘和易遙還和全校的學生一起站在空曠的操場上,和著廣播里陳舊的音樂與死氣沉沉的女聲擺動著手腳,像機器人一樣傻傻地附和節拍。他們中間僅僅隔著一米的距離。在諾大的操場上,他和她僅僅只隔著一米的距離。她望著天空說,真想快點離開這里。
    他抬起頭說,我也是,真想快點去更遠的遠方。
    卻像是黑暗中有一只手指,突然按下了錯誤的開關,一切重新倒回向最開始的那個起點。
    就像那些切割在皮膚上的微小疼痛,順著每一條神經,迅速地重新走回心臟,突突地跳動著。
    就像那些被喚醒的記憶,沿著照片上發黃的每一張臉,重新附體上魂魄。
    就像那些倒轉的母帶,將無數個昨日,以跳幀的形式把心房當作幕布,重新上演。
    就像那些沉重的悲傷,沿著彼此用強大的愛和強大的恨在生命年輪里刻下的的凹槽回路,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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