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夏詩雨送回了家,江晨獨(dú)自一人開著車,行駛在科羅市郊區(qū)的公路上。回想著剛才的一幕,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了幾分若有若無的微笑。
或者說傻笑。
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唇,那里尚且能感受到一絲絲余溫。
他很清楚夏詩雨對自己的感情,也很早以前就下定了直面這份感情的決心,然而這期間發(fā)生了太多的事,以至于兩人誰都沒有跨出那一步,而是將這份感情維持在了曖.昧的邊緣。
或許是因為那如水的月光,亦或許是因為氣氛使然,當(dāng)他吻在夏詩雨唇上的那一刻,他沒有感覺到抗拒,反而感受到了那順著薄唇傳來的炙熱,以及漸漸開始的如饑似渴的索取……
然而遺憾的是,兩人終究沒有邁過那最后一步。
當(dāng)江晨的手搭在了她的腰間時,夏詩雨清新了過來。用僅存的那一絲理智向他表示,她不愿在結(jié)婚前做那種事。當(dāng)了解到了這一點(diǎn)后,江晨也沒有用強(qiáng),而是忍耐著將動作停在了最后一步。
不過雖然是拒絕了江晨,但夏詩雨卻沒有將他推開。
取而代之的是……
“對不起……我不能給你。”
“沒事。”凝視著那帶著一絲絲迷醉與歉意的眸子,江晨笑了笑,“應(yīng)該道歉的是我,明明我不能給你承諾,卻吻了你。”
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夏詩雨輕咬著下唇,小聲說道。
“那個……很難受吧。”
“恩……等等,你說什么?”
不要讓我在說一遍啊!魂淡!
夏詩雨咬著牙,狠狠地錘了江晨一拳。
然后,她將手伸向了一邊放在駕駛座旁邊格子里的礦泉水瓶……
……
回想起剛才在車上的那一幕,江晨的嘴又不禁地向上揚(yáng)了起來,簡直快飛到耳朵根。打開車載電臺,伸手關(guān)掉了空調(diào),降下車窗。任由那晚風(fēng)吹拂在臉上,那旖旎的情緒才被吹散在風(fēng)中,隨著悠揚(yáng)的音樂聲飄遠(yuǎn)。
路邊車燈飛逝,連成了一片絢爛的弧光,兩旁的棕櫚葉漸漸稀疏,露.公路旁的景色變換成了開闊的海面。
島南端的離別墅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順著這條筆直的公路向前,在拐過兩個街區(qū)便可以看見最南端的別墅群。
而就在這時,江晨突然在馬路中央看見了一個人。
準(zhǔn)確的來說,那是一名少女。
一襲白色的連衣裙隨著海風(fēng)搖曳,她的面色沒有很多血色,卻帶著甜甜的微笑。她笑盈盈地站在那里,站在彎道的前方,直視著正面開來的江晨。
江晨微微皺眉,伸手按了下喇叭。
鳴笛聲響起,然而那位少女依舊無動于衷。
如果她不是神經(jīng)病,那就只可能是尋短見!
想到這,江晨正準(zhǔn)備剎車,然而就在這時,他仿佛看見那女子眼中射出了一道精芒,直直地刺向了他。
那雙眼睛閃著刺目的光芒,如白熾燈,如手電筒,如海岸的燈塔。光芒在他的視域中放大,逐漸充盈了整個視野。
被感染的不只是視覺,還有聽覺、觸覺、甚至是味覺和嗅覺,五感均被刺目的白光所遮蔽。
而此刻,車速100碼!
已經(jīng)來不及剎車了!
“草……”
低吼一聲,江晨瞬間開啟了狂化,緊接著開啟了無雙。
被遮蔽的五感并沒有回歸,然而在一片白茫茫中,他的手腳卻是自己動了。將手中的工具駕馭到極致,憑借本能做出戰(zhàn)斗、回避反應(yīng),即便看不見也聽不著,但憑借著對路況殘存的記憶,拉起手閘,猛打方向盤。
改裝蘭博基尼在公路上劃出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尾翼堪堪擦著公路護(hù)欄劃過,停擺在了彎道后的公路上。
五感遮蔽已經(jīng)停止了。
沿海的公路上黢黑一片,就仿佛從未被照亮。
解除無雙狀態(tài),江晨咬著牙解開了安全帶,提著從儲物空間中取出的步槍走下了車。
毫無疑問,站在公路中央的那名女子正是所謂的超能力者。而就在剛才,她對以100碼時速行駛在直道上的自己,使用了類似于精神沖擊的能力,而不是雙眼發(fā)光。
“站在那里別動,雙手抱頭蹲下!我發(fā)誓,我不會憐香惜玉。”
此刻兩人相距50米,江晨不確定她能力發(fā)動的距離,所以很小心地沒有靠近,只是平舉著手中的步槍,準(zhǔn)星死死地鎖定著她的胸口。
只要稍有不對勁,他便會扣下扳機(jī),將她擊斃。
聽到江晨的警告后,少女非但沒有絲毫的畏懼,反倒是笑了起來。
“不愧是江晨先生,我還以為你死定了。”
“你是誰?黑船派你來的?”江晨微微皺眉。
從面容上看,這女孩應(yīng)該是亞洲人。然而根據(jù)三井宏遠(yuǎn)提供給他的名單,在亞洲的黑船成員應(yīng)該都被追殺的所剩無幾了才對。
難道,還有不存在名單上的漏網(wǎng)之魚?
然而出乎江晨的意料,少女搖了搖頭,微笑著看了過來。
“不,我只是想為我的父母報仇。還真是遺憾,看來我失敗了呢。”
如夢囈似得話語,隨著海風(fēng)迎面吹來。
“父母?等等!住手!”
少女沒有給江晨解釋的機(jī)會,掏出了匕首,狠狠地扎向了自己的心臟……
鮮血從少女的口中涌出,順著她的嘴角滴落。臨死之前,她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著江晨,開合的嘴唇就仿佛在誦念著什么。
或者說,在詛咒著什么。
槍聲在夜空中響徹。
子彈貫穿了她的頭顱,少女無聲地倒在了冰冷的公路上。
將步槍收回了儲物空間中,江晨緩緩的閉上了眼。
直到她死去,他都不知道她為何憎恨著他,甚至愿意為此去死。
而他所能做的,僅僅是結(jié)束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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