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我們從沒認識過最新章節
孫顯新只望了婉庭空一眼,接著便冷冷地撇開視線。
婉庭空也同樣面無表情,她全程都沒有哭。只是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楚修巖從另一側喚她的時候,婉庭空還在發呆。
其實她沒想過楚修巖會來。來了也只不過站在那里,平靜得離奇。
婉庭空又下意識地去看夏陽。
夏陽的眸子紅了一片,視線卻直直朝她身側掃來。
婉庭空微轉了腦袋,頭頂恰恰撞上楚修巖挨靠過來的下巴。
婉庭空躲開了些。只聽得楚修巖不冷不熱的聲音:
“你帶著她認識那畜生?”
婉庭空一楞。聲音不可自抑地放大,顯然有些激動:
“什么叫帶?!”
楚修巖只冷笑,聲音很低:
“不叫帶?那叫介紹?”
婉庭空的眸子陰冷地向他射過去。聲音比方才更清亮了些:
“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滿臉漲得通紅,突然就激動起來,厲聲反駁道:
“你這是在怪罪誰?!我沒有告訴你她在哪里么?!沒有讓你去找么?是我故意讓他們一起的?
我本事這么大了!?”
她說得很急,在場聽聞的人紛紛向他們側目。
楚修巖將婉庭空拉近了些。眸子看似溫潤,聲音卻帶了難掩的怒意:
“要不要給你個大喇叭喊喊?”
婉庭空一下甩開楚修巖拽著自己的手。轉了身就往反方向的大廳外走。
楚修巖跟在婉庭空身后,眼見她越走越快攝政王妃。便又拽住她的胳膊。表情冷若冰霜:
“你就是這個樣子,什么事一戳穿就知道躲。躲不過就讓別人收拾爛攤子。這次又準備躲多久?我也不過問問你他們怎么認識。你又何必激動成這個樣子。”
婉庭空瞇著眼。嘴角微微上翹,心底卻冷得發寒,聲音冰得都不像是自己的:
“你想得都對,我就是故意撮合他們。不讓你知道夏陽回來,等生米煮成熟飯再來裝個好人。被你戳穿就偷偷躲起來。我惡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微微側頭看了眼孫顯新,聲音里透著難得的威脅蠻橫:
“你和那個人把夏陽保護好了。哪天我急了,說不定就什么都干出來。”
她說得很急,一開始是看著他的,最后幾句的時候下意識地微低了頭。
楚修巖其實很想看她的表情,想看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孫顯新微摟著夏陽,一開始并未注意婉庭空。直到發現夏陽的視線隔了大半個禮堂落在某個地方才下意識地側了頭。
楚修巖不咸不淡地盯著婉庭空看。婉庭空一臉緊張。兩人似乎為了什么爭辯了起來。她的雙頰漲得滿臉通紅。楚修巖的腦袋卻越挨越近。
距離有些遠。孫顯新只見了婉庭空掙得大大的眼,還有楚修巖似笑非笑的表情。等楚修巖真的捏著她氣得通紅的雙頰親下去的時候,婉庭空就這么站在那里,不躲不閃,一臉木然。
他親的極用力,整個上半身彎下來,大半個腦袋貼著女人的頰。將她的整個身子摟緊在自己懷里。
孫顯新拉了拉身側有些愣怔的夏陽。才發現她的手緊緊得攢著自己的胳臂。他抬手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眸子溫潤又平靜。
婉庭空沉浸在先前被污蔑的憤怒里。她只想和楚修巖辨出個是非黑白來。
等他挨了腦袋沖自己親過來的時候,腦子里竟會一片空白。
他的牙齒啃得她發疼。
婉庭空死死拽著男人的衣領。瞪大的眸子什么也瞧不見。只看清了他眼底的不懷好意。
婉庭空驚了一身冷汗,下意識地咬了男人的舌頭,將他狠狠推開。
楚修巖卻似乎初嘗了鮮,整個人再次向她襲過來。
他覺得自己分明就是個精神分裂。她一再地說著自己的計劃,自己的卑鄙。也明明厭煩到了極致,可真的存了惡劣的心,低頭親她的時候竟又會興奮莫名。
女人的唇柔軟豐潤,帶著初夏蜜桃的淡淡馨香,他像是個荒漠逃生者急于擺脫干渴拼了命的啃咬著。
婉庭空將他的腦袋拼命推開。眼角的余光憋見左側方向三三兩兩稀疏的人都向這邊張望過來。可能是夏陽為數不多的親戚。她這才意識到楚修巖的瘋狂低劣。
在這種地方做這樣的事也不怕遭了天譴。
婉庭空拿眼狠狠瞪著身側的楚修巖。他竟撫著自己滲著血絲的唇。嘴角要笑不笑地勾著。樣子看來竟帶著難掩的興奮得意。
“楚修巖,你夠無恥卑劣!”
他輕哼一聲,似乎并無所謂,反倒冷笑起來:
“和你的蛇蝎心腸不剛好相配痞寵—海賊女王。”
婉庭空剛想開口反駁。眼見著孫顯新牽著夏陽從楚修巖身后一米左右的地方頭也不抬地走過。
一下便沉默起來。
他的模樣平靜冷淡。甚至連眼角都不曾向她的方向掃過。
夏陽的手和他的十指交扣。感受著從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剛才瞧見楚修巖的時候明明緊張得發抖,可孫顯新只看自己一眼。她就能慢慢鎮定下來。她自己都訝異于這種莫名的安心。
他們的開始平淡卻又離奇。起先只是對他感激,媽媽把他當家里的恩人。連帶著她也對孫顯新小心翼翼。
婉庭空連著好幾日都不來。她只以為是工作太忙,抽不開身。沒想孫顯新再隔了幾天過來,向他問起了婉庭空,他才說婉庭空走了。
她一時沒明白這個“走了”是什么意思。
孫顯新對上她困惑的表情,也沒什么情緒,只不咸不淡地解釋:
“聽說跑國外去了。”
夏陽憋眉,覺得奇怪又突然。好端端的怎么不說一聲就這么走了。
“是去哪里了?出差么?”
孫顯新搖搖頭。表示不知情。夏陽卻覺得蹊蹺:
“怎么那么突然?她走之前沒和你聯系?”
孫顯新的冷眸望進夏陽疑惑的眼底。挑眉反問:
“為什么要和我聯系?你以為我們什么關系?”
夏陽被噎了回去,雙眉微微憋起,靜了片刻,只輕聲道:
“抱歉,多話了。”
孫顯新看她雙頰泛起淡淡的紅,粉嫩的唇微抿著。
這是她和婉庭空最大的區別吧。低眉順目,謙卑小心。
孫顯新咪了咪眼,神色帶著慣有的玩劣,語氣也跟著輕挑起來:
“怎么?我和婉庭空什么關系,你那么有興趣?”
明明誰都聽得出是句玩笑。可夏陽的頰卻唰一下紅了一片。
孫顯新覺得有意思。身子又向她靠近了些,腦袋歪著,像是在打量什么稀有的東西。眸子里帶著難有的好奇:
“你皮也太薄了。說幾句紅成這樣。男人親你要怎么辦?”
夏陽的腦袋微微撇開了些,卻愈發面紅耳赤起來,不服氣地辯道:
“不用你管。”
他聽完竟扯著嘴角,腦袋忽得湊近。唇在她頰邊蜻蜓點水地輕觸了下又迅速地離開。
孫顯新的眸盯著身下女人驚得毫無反應的神情,起先壓抑著聲音,片刻便克制不住地放聲大笑起來。夏陽根本沒在意他的笑。只聽見了自己身體里撲通撲通的心跳.
有時覺得他無賴,有時又對他好奇。
媽媽病重的時候,她整日整夜睡不著,一閉眼全是媽媽痛苦又絕望的神情。
偶爾靠他身邊小睡片刻已是萬幸秀麗田園全文閱讀。
他時常牽著自己去醫院樓下的花園散心。可以安靜到不說一句。
和他一起,沒有一句求愛,也沒一句告白。更無你儂我儂的黏膩。
可就是安心。
那種心底深處的安心帶著無形的張力。
竟讓她覺得勝過世上一切的甜言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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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陽和孫顯新在一起的消息傳得很快。
第一個打來電話和婉庭空共享信息的竟是莊智勤。他在電話那頭的聲音透著不可置信。
婉庭空倒顯得冷靜得多。聽著莊智勤在那頭極難得的粗口。
“狗,日的!他搞誰不行!偏要死夏陽身上?!”
婉庭空沒什么太大的情緒,只對莊智勤的粗魯微微皺眉,只道:
“管他們了。看上眼又不需要理由。你眼不見為凈好了。”
莊智勤帶著些許贊同,冷笑道:
“也是。野狗從后頭插不需要一分鐘。”
婉庭空沉聲道:
“莊智勤,你講人話行不行。”
那頭靜了片刻。繼續的時候聲音淡了很多:
“楚修巖也跟死了似的。找了那女人這么久都假的!”
婉庭空其實對這點也同樣抱著好奇。想了片刻,認真道:
“他不急,我們也不用激動。這種事激動也沒用。”
莊智勤卻冷笑:
“我只是氣當他兄弟,他把我們當空氣。”
婉庭空知道莊智勤說的“他”指的是誰。反倒沒了任何脾氣。淺笑道:
“你就那么喜歡孫顯新,委屈成這樣?”
莊智勤可能被婉庭空一問,也察覺自己的激動的確反常。便跟著笑起來。緩和道:
“野狗愛和誰做和誰做。干死也不關我事。”
“......”
婉庭空不想再讓他繼續,開始無話找話轉移問題。問莊智勤最近在忙什么。過得可好。
他說和朋友合伙在海邊開了個度假村。
“那邊剛開發。空氣好得很。天再熱些就帶你去。”
婉庭空說再過幾天就要走。等下次回來肯定去。又隨便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沒想睡前楚修璇的“急報”也來了。
無非就是那個消息。相比莊智勤的憤怒帶了更多的不屑:
“發展真夠快的二嫁太子妃!都在市里頭的房子同居了!真不怕丟人的!被爺爺知道非打死他不可。”
“......”
“本來對他印象真挺好的。”
婉庭空只驚奇孫顯新在朋友圈里的口碑竟是這般的。
多說也無益,最多勸幾句。皇帝不急太監更無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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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剛下飛機時差還未調整就趕來趕去,婉庭空一整晚睡得出奇得好。
第二天阿姨跑來敲她門的時候,她還在睡著。
阿姨俯在她耳側輕聲不知在念叨什么。
婉庭空只點著頭。
沒過多久,又聽到一個聲音。在她身側說了幾句。婉庭空卻只聽清了最后一句:
“莊智勤那邊的度假村也開了,去不去?”
婉庭空翻了個身,眼睛微微睜開又閉了閉。搖搖頭,嘴里含糊道:
“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楚修巖很確信婉庭空根本沒看清和她說話的是誰。拉下她遮著自己整個腦袋的被子。俯身看了她片刻,淡然道:
“當陪我散心.”
婉庭空睜開眼,聲音還是有些糊,但意識卻清楚:
“你讓別人陪。”
“沒人陪。”
“少裝可憐。”
“明天下午的飛機。我中午來接你。等下把身份證號碼發莊智勤的司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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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庭空這輩子做得后悔的事不算多。
答應楚修巖所謂的散心是頭一樁。
在候機室看見孫顯新和夏陽朝著他們走進的時候,婉庭空就后悔了。
楚修巖顯然也是一愣。側頭去看莊智勤。
莊智勤同樣一臉訝然。嘴里低罵了幾句。隨即便走到一邊打電話。聲音很大。除了幾句粗口。別的婉庭空一概聽不見。
楚修璇和幾個朋友不停地撇著夏陽。想打招呼。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孫顯新真沒料到婉庭空會在。那個朋友只說自己度假村開了。邀他去住一段。他想正巧帶著夏陽出去散散心。
如果知道婉庭空來,他絕不會帶著夏陽出現。
夏陽其實先看見的是楚修巖,剛走進的時候,他只低頭瞧著婉庭空手里的漫畫。婉庭空不知看到哪里忽然笑了起來。他只盯著她瞧。婉庭空對著那漫畫扯嘴角,他卻是看著她笑。接著便抬了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