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靈異事務(wù)所 !
在短暫驚愕之后,我立刻移動身體,和附身的對象分了開來。
如我所料,我一個轉(zhuǎn)頭,看到的是徐鋼的臉。
這讓我頓時心一沉。
徐鋼死了?
什么時候?
今天晚?
我腦海蹦出了好幾個問題,耳聽到了徐鐵拔高嗓門的指責(zé)聲。
轉(zhuǎn)過頭,我看向了徐鐵。
不是徐鋼,那是徐鐵嗎?
我的視線又移動向了徐鐵的老婆。
或者是這個女人呢?
不,不對,現(xiàn)在不是猜測這個的時候。
我呼了口氣,沒有吹散面前的煙霧。
徐鋼面前的煙灰缸幾乎是被煙頭給塞滿了。
他一聲不吭,不停抽煙,和白日里我看到的情況差不多。
我不再管他,環(huán)視整間屋子,細(xì)細(xì)觀察。
我還飄到了窗戶邊,掃視窗外。
沒有。
沒有青面鬼。
我轉(zhuǎn)了個身,看向關(guān)著的臥室房門。
徐家不是很大,我的移動范圍剛好能讓我進(jìn)入徐家兩室一廳一衛(wèi)一廚加陽臺這幾個房間。不能涉足每一寸,但至少能看到每個角落。
答案卻仍然是沒有。
所有房間里都沒有青面鬼。
客廳,徐鐵夫妻的指責(zé)已經(jīng)變本加厲,變成了逼迫徐光宗和徐鋼答應(yīng)改投票內(nèi)容。
徐鋼依舊是一言不發(fā)。
徐光宗佝僂著背,似乎是很無奈,嘆了口氣,看向徐鋼,“徐鋼啊,你弟說得,也不是完全沒道理……這投票的事情……”
“爸,還有什么好說的啊?你一句話的事情!”徐鐵大聲打斷了徐光宗的話。
徐鋼的手搭在腿,手指夾著的香煙緩緩燃燒。
徐光宗瞄了兩眼徐鋼,又看徐鐵,“也不能這么說。你哥是有份額的。而且啊,這事情還是要你哥答應(yīng)才好。我要走了,你們兄弟兩個總要互相照顧。你這急脾氣,兒子都那么大了,還不改。和你哥都不好好說話。”
徐鐵冷笑著,“照顧?照顧什么?他連你都不照顧,還會照顧我啊!”
徐鋼的手指動了動,煙灰晃了晃。
一瞬間,我接收到了屬于徐鋼的記憶。
這記憶太強烈了,我好像直接跳到了徐鋼記憶的時候,但畫面殘缺不全,只有聲音較清晰。
“……爸,不然,你和媽搬到我這邊住,老房子給阿弟一家子。”
徐鋼的聲音。不是客套話,是真實想法。
然而,下一秒,徐光宗回答:“我和你媽住了一輩子老房子。我們住習(xí)慣了,鄰居都熟悉了。搬到你那里,多不方便啊。你老婆也要有意見。和你結(jié)婚那么多年,沒跟公婆一起住過,現(xiàn)在兒子都生了,還要跟公婆擠一起啊?”
徐光宗的聲音是模糊的,但拒絕的態(tài)度清楚傳遞到了我的腦海。
我能感覺到,徐鋼回憶這段的時候,心是嘲諷的味道十足。
如果不是聽毛主任和小姚他們評價過徐光宗,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會覺得徐鋼這個當(dāng)兒子的,心理扭曲了。
徐光宗為徐鋼著想的一番話,是假的?是演戲?
我一時愣。
回過神,聽到徐鐵對著徐光宗憤恨不平地抱怨:“平時照顧你的責(zé)任扔我們頭,現(xiàn)在要分房子了,急吼吼跳出來了。你還當(dāng)他是親兒子,我是撿來的!這件事,說什么都得公平著來。投票得改。之后分錢分房子,我們都得平分!”
徐鐵的老婆打斷道:“什么平分啊?我們平時照顧老人,法律怎么說的來著……多盡贍養(yǎng)義務(wù)的,要多分!”
“對,多分!”徐鐵立馬改口。
徐光宗抬手安撫性質(zhì)地壓一壓,“行了行了,你們不要急。拆遷補償方案還沒下來呢。怎么分配,國家也有政策……”
徐鋼手的香煙已經(jīng)燃燒到了濾嘴部分。
長長的煙灰落在了徐鋼的褲子。
徐鋼沒動,他的手機響起來。
徐鋼將香煙摁滅了,才拿出了手機,看了看,說道:“是家里電話。”
他按了通話鍵。
電話那頭的聲音,進(jìn)入他的耳朵,又傳遞到我的腦海。
“……你家里吵好了沒有?我跟你說了,你那個老頭子,是兩邊和稀泥,最后有好處,還得給你弟弟。你跟他廢話什么啊?這都大半輩子下來了,你還看不清啊?你傻不傻啊?”
徐鋼的老婆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
徐鋼是“嗯嗯”兩聲。
他的心情沉重又輕松,我都被他弄得不自在。
徐鋼已經(jīng)站起來,“我馬回來了。”他掛了電話,對徐光宗和徐鐵道:“家里面有點事情,她一個人在家里面,弄不清楚。我先回去了。房子的事情……之后再說。”
徐鐵像是一只豪豬,要將身的刺都豎起來。
徐光宗跟著徐鋼站起來,拉住了徐鐵,“好了好了,你大嫂有事情……”
“什么大嫂有事情!他是要跑!這事情不說清楚,他別想走!”
徐鐵怒氣沖沖,他老婆也要來拉扯。
徐光宗和徐鋼好不容易從這夫妻兩人手逃出來,有些落荒而逃,下了樓。
我跟著這父子兩個下樓。
徐光宗氣喘吁吁,看徐鋼微微垂頭的模樣,嘆氣道:“我知道這事情是你弟弟和弟媳不對,但他們?nèi)兆舆^得苦,貧賤夫妻百事哀啊,不斤斤計較,這日子沒法過。小寶還交了個女朋友,要結(jié)婚,也得有房子吧……這些事情,都麻煩著……你放心,我好好跟他們說清楚。”
徐鋼沒吱聲,像是個悶葫蘆。
我看到徐光宗皺眉打量徐鋼了幾秒鐘,放緩聲音道:“這些年,你辛苦了,你媳婦也受委屈了。我都知道的。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爸我要是有能耐,給你們一人一套房子、一百萬現(xiàn)金,你們都能過好日子。都是怨我啊……”他唏噓感慨,還抬手按了按眼角。
徐鋼垂著眼,低聲道:“爸,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說著,徐鋼已經(jīng)是轉(zhuǎn)身了。
徐光宗臉的愕然和慌張,徐鋼沒看到,都落入了我的眼。
徐鋼心浮現(xiàn)出來一段段回憶,也沖入了我的腦海。
我咬了咬牙,切掉了這聯(lián)系,趕緊觀察周圍。
沒有。
依然沒有青面鬼。
徐鋼這走了,徐光宗之后出事,我還怎么抓住那只青面鬼?
我心有失望,有焦急。
但夢境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