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靈異事務(wù)所 !
任琵的妻子表現(xiàn)出了一種溫婉又善解人意的態(tài)度。
這樣的態(tài)度本來應(yīng)該很利于兩人溝通。不管怎么說,任琵都應(yīng)該對她有所解釋。
可任琵因為之前的幾件事情,對他的妻子產(chǎn)生了懼怕。我能直接感覺到任琵的情緒。任琵的妻子則是從他回避的態(tài)度中有所察覺。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嘆氣道:“你這樣瞞著我,到底是怎么了?難道說你外面有人了,對方現(xiàn)在找上門了?”她的語氣里已經(jīng)帶了一些怨氣,刻意做出來的開玩笑的口吻反倒顯得有幾分尷尬。
任琵搖頭,馬上否定了她的猜測,卻沒有旁的解釋。
任琵的妻子也來了脾氣,不再和他說話,自己去洗漱完,就躺到了床上。她把燈關(guān)了,不再看任琵,背對著任琵,將被子都卷了過去。
任琵過了一會兒,才去洗漱,默默回到床上,稍微在身上搭了一點被子,睜著眼睛,要睡不睡的。
良久,他妻子翻身坐起來,質(zhì)問道:“我們夫妻這么多年了,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說的?你說啊!”
她發(fā)了脾氣,用力推了任琵幾下。
任琵差點兒摔下床,也坐了起來。
黑夜中,能看到他妻子眼眶里集聚的淚水。
任琵泄了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啊……我……我看到你鬼上身了……”
“你說什么呢?你就這么糊弄我?”女人更火大了。
“沒有。王小帥也看見了。你以前不是奇怪王小帥和我的關(guān)系嗎?我們就是這么熟起來的。他能看到東西。我以前差點兒死了,他救了我。后來,我們都離開了民慶,聯(lián)系就少了。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任琵不耐煩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也好,女兒也好……你們都很奇怪……”
任琵說到此,有些哽咽。
他的妻子已經(jīng)傻了眼。
“你說的……是真的?”女人小心翼翼問道,“那我剛才……剛才躺在地上……”
任琵點頭。
我看不到女人的臉色,但從她屏住的呼吸來看,她也被嚇到了。眼中的淚花都憋了回去,眼睛里不水亮。
兩夫妻就這么枯坐著,誰也不說話。
半晌,女人才問道:“那怎么辦?是不是……是不是燒個香什么的……王小帥救過你,他是不是會點什么?他能幫忙嗎?”
任琵搖頭,“那一次我請了人,專業(yè)的,一個靈異事務(wù)所。我前幾天去民慶,就是去找了。他們?nèi)艘呀?jīng)不在了。我最近也找過,也不知道該找誰。說起來……”
任琵陷入了回憶。
我看到他在搜索網(wǎng)頁。
很簡陋的一個搜索網(wǎng)站,網(wǎng)站名也是我沒見過的。大概是某個小的搜索引擎,早就淘汰。
任琵在幾百個搜索結(jié)果中,翻了兩頁,找到了類似小廣告的一個網(wǎng)頁,上面寫了青葉的電話號碼。除了名字,就是電話,再無其他。真是比垃圾的彈窗廣告還要糟糕,唯一的優(yōu)點大概就是簡約干凈了,看起來就是word做的圖片。
任琵也是抱著好奇的心態(tài)撥打了電話。
那一刻,有種鬼使神差的感覺。
任琵的回憶到此為止,再多的,他也記不得了。
“……就是那樣……好像被吸引……我這次搜索,就什么都沒找到,連當初那家事務(wù)所都沒搜到。”任琵說道。
“那個事務(wù)所,有問題?”任琵的妻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都不敢大聲。
“可他們的確救了我……”任琵搖搖頭,也說不清楚。
夫妻二人再次沉默。
“總能找到人吧。你那時候還是個小職員,都沒現(xiàn)在有錢吧?你認識的老板什么的,不是有信風(fēng)水的嗎?他們會認識一點人吧。”任琵的妻子又說道。
任琵想了想,腦海中浮現(xiàn)了幾張臉,苦笑道:“我們家有錢是有錢了,生意也就那樣。高層次的人又認識不上。我認識的那兩個,暴發(fā)戶一樣,和我也差不多了。他們信的那種風(fēng)水……”任琵說著,就搖頭了。
他的意識中,很有自知之明。
他做的是服裝貿(mào)易,自己有個牌子,還做點貼牌的生意。雖然賺錢不少,每月流水還行,手頭現(xiàn)錢也多,但那都屬于小打小鬧的范疇。并不是那種有底蘊的大老板,也認識不了傳說中的大師。
我從他的記憶中看到了一些風(fēng)水師傅。看起來都像模像樣,給人布置辦公室,做的家庭裝潢,也很讓人舒服。可除此之外,我并沒有看出其他特異之處。
青葉的人對風(fēng)水好像沒有多少涉獵,并不做風(fēng)水生意。我知道事務(wù)所中應(yīng)該有布置,可布置的是法陣一類的東西,不是風(fēng)水局。
任琵遇到的人究竟有幾分本事,我從任琵的記憶中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任琵自己倒是有個評價標準。
“……之前那個曲老板不就卷了錢跑路嗎?那個什么風(fēng)水局也沒用啊。”任琵說道。
兩夫妻又沒話說了。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去燒燒香也好。說不定哪一家寺廟就有真佛。我?guī)銈內(nèi)テ帐郎桨菀话荨D抢飸?yīng)該會靈驗吧。”任琵說道。
夫妻二人就定下了這個行程。
夢境中的場景一轉(zhuǎn),我看到兩人帶著女兒大冬天的,裹得嚴嚴實實,坐在纜車上。
纜車略微老舊,不過比起那種只有一個鐵架子的舊纜車,這車子至少是鐵包肉,除了鐵架子,還有個外殼,坐在里面腳能落地。
嗚嗚的風(fēng)聲就在這漏風(fēng)的纜車中肆虐。密閉玻璃窗的擋風(fēng)作用是基本沒有派上用場,那一扇破門就是漏風(fēng)的。
小姑娘穿得很暖和,臉卻被吹紅了,將腦袋縮在了母親懷中。
從玻璃窗往外看,能看到山間的云海,蔚為壯觀。
遠處的纜繩延伸的終點,那座山上有一座寺廟。遠遠看著,都覺得是一幅令人心情寧靜的畫卷。哪怕是纜車、纜繩都沒法破壞那幅畫給人帶來的寧靜感覺。
我小時候倒是來過普世山。當時感觸不深。接觸了青葉,知道普世山也沒法解決一些鬼怪后,我對這里香火鼎盛,傳說非常靈驗的寺廟也就不以為然了。現(xiàn)在看到,卻是受到了觸動。
如果有靈,普世山或許也能誕生出一個寧靜祥和的靈吧。
那樣的靈,是不是能驅(qū)鬼辟邪?
我正想著,甚至是期盼著,就感覺到纜車搖晃了兩下。
小姑娘用腳跺著地面,一下又一下,非常用力。
任琵轉(zhuǎn)頭,勸阻道:“不要調(diào)皮。這樣很危險。”
小姑娘停下動作,沒有抬頭,聲音悶悶地問道:“很危險……是會,死掉嗎?”
說著,她轉(zhuǎn)了腦袋,看向任琵,嘴角掛上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咚!
她又踱了一下腳。
一瞬間,玻璃窗上出現(xiàn)了裂紋,纜車的地板吱呀作響,忽然啪啦一聲,整塊板就此掉下了萬米深淵,連個落地的聲音都沒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