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靈異事務(wù)所 !
我心中一驚,仔細(xì)打量占卜師。
他的模樣和我上次在夢境中見到的并無變化,皮膚蒼白、眼圈青黑。可這種亞健康狀態(tài),說不定是早就有了的。這也不能成為他身體出問題的證據(jù)。
吳葺仁雙手按在桌面,低頭詢問占卜師:“只能算到這一步了?珊珊她現(xiàn)在的具體位置你算不到了嗎?還有……她……”
吳葺仁嘴唇哆嗦了兩下,聲音卡在了嗓子眼。
占卜師抬起頭,和吳葺仁對視,“她失蹤的時(shí)候我就算過了。出發(fā)之前,我也算過。”
吳葺仁睜著眼睛,死死盯著占卜師。
“放棄吧。”占卜師嘴唇開合,吐出了三個(gè)字。
吳葺仁的手指幾乎要扣緊了桌面,“什么,意思?”
他艱難地問道,問了一遍,似乎說話順暢了不少,就又重復(fù)了一遍,“你什么意思?”
占卜師沒回答,低頭收好了塔羅牌。
吳葺仁伸手就揪住了占卜師的衣領(lǐng)。
劉良旺趕緊起身,拉住了吳葺仁。
“你什么意思!!”吳葺仁大聲道,聲音嘶啞。
占卜師仰著頭,“就是你想的那個(gè)意思。”
吳葺仁渾身都開始顫抖。
“你也早就猜到了吧。不然早就可以問我了。”占卜師平靜道。
吳葺仁另一手舉起,似乎想要揮拳。
劉良旺趕緊攔住了他。
“吳葺仁,你冷靜點(diǎn)!你冷靜點(diǎn)……珊珊……珊珊的事情……”
“你也知道?你們都他媽知道?你們都知道還讓她來?!”吳葺仁怒不可遏,一把推開了劉良旺。
劉良旺苦笑,“我沒想到會這么……而且……”
吳葺仁抹了一把臉,重重喘息。
“遲早有這么一天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占卜師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劉良旺身上的肉都顫抖了兩下。
吳葺仁通紅著眼睛,盯著占卜師。
占卜師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站起身,似乎要出門。
“她是……怎么……”吳葺仁問道。
占卜師腳步微頓,“不知道。”
“是那座山,還是……”吳葺仁的眼睛還通紅著,像是要哭,又像是被逼到了極點(diǎn)的野獸,眼中是一種兇光。
占卜師轉(zhuǎn)頭看吳葺仁,“算出來是東方。”
言下之意,就和廣源山?jīng)]有關(guān)系了。
這是實(shí)話。
可我總覺得占卜師這么說有些奇怪。
占卜師沒有再說話,而是離開了房間。
他出了賓館房間,直接就進(jìn)了隔壁。隔壁的房間里放了一些行李。我還記得金珊珊的包是什么模樣。
占卜師拎起了金珊珊的包,想要出門,又駐足停下,將包打開后,翻找起來。他將金珊珊的行李檢查了一遍,面無表情地檢查,又面無表情地將東西放好,拉上拉鏈,才重新提著包出門。
他回到了之前的房間。
劉良旺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吳葺仁,惶惶不安。見到占卜師回來,他松了口氣。
占卜師將那個(gè)行李包放在了吳葺仁面前。
吳葺仁身體一震。
“都是她的東西。”占卜師說道,“交給你了。”
吳葺仁通紅的眼睛中,一下子就有淚水涌出來。
“占卜師,你……”劉良旺叫了一聲。
“我要回去了。有事再聯(lián)系吧。”占卜師冷淡地說道。
他這么說,卻站著沒動(dòng),看了眼吳葺仁,“最好,是不要再有交集了。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過正常的生活吧。你還可以過正常的生活。金珊珊……很多年前就回不去了……”
說到最后,他有些嘆息。
他和劉良旺擦肩而過,拍拍劉良旺的肩膀,頭也不回地走了。
夢境在占卜師踏出房間門的時(shí)候,驟然變化。
我看到占卜師的身體緩緩倒下,跪倒在地。
周圍已經(jīng)不是賓館,而是另一個(gè)房間。
占卜師捂著嘴咳嗽,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血跡從指縫中滲出,落在地上。
他咳嗽了好一陣,像是要將肺給咳出來。
我看著心里一揪。
我本能地覺得,這是占卜師能力的副作用。但又覺得,這不是單純的副作用。
占卜師的情緒很平穩(wěn)。
夢境進(jìn)行到現(xiàn)在,我都沒有感覺到他的情緒,也沒有接收到他的記憶和想法。
占卜師止住了咳嗽,從地上爬起來。
他現(xiàn)在所在的屋子兩室一廳,兩間房的房門都敞開著,能看到一間是臥室,另外一間房間則被布置過。那間房內(nèi),開了一盞星空投影燈,看起來很漂亮。但房間的天花板和墻壁上又繪制了奇怪而詭異的畫,讓這種漂亮變得陰森恐怖。
我不知道畫上的人物是誰,但能看懂這些畫的含義:斷頭臺、絞刑架、火刑架、女巫的坩堝、蛇蟲鼠蟻、戰(zhàn)爭殺戮……都是不好的場景。
占卜師去廚房倒了水喝,沒有去那間屋子,而是回到臥室,躺在床上。他很虛弱,好像就快死了。
我看了一會兒,就穿過墻,到了隔壁的房間。
除了好看的星空燈和恐怖的壁畫,房間內(nèi)還有占了一整面墻的柜子。柜子中擺放了精裝書籍。書脊沒寫書名,我也不知道這都是什么書。除了書,柜子上還有水晶球、骷髏頭之類的東西。
這個(gè)屋子如同刻意打造出來的場景屋,讓我聯(lián)想到了很多和魔法、女巫、靈媒有關(guān)的電影電視。
簡而言之,就是有些假。
我知道占卜師的占卜能力,他應(yīng)該不用這些工具,也能占卜。如果是為了研究,壁畫和星空燈是沒必要的;如果是興趣,客廳和臥室的布置都簡約而溫馨,和這個(gè)房間格格不入。應(yīng)該說,這個(gè)房間和整間屋子格格不入。
我回到了臥室。
占卜師躺在床上,似乎是睡著了,眉頭還皺褶。
床頭柜上有一些紙團(tuán),都帶著血跡。
紙團(tuán)中,忽然有聲音響起來。
占卜師被驚醒,伸手去摸,從紙團(tuán)中摸出了手機(jī)。
他直接開了免提。
我聽到了劉良旺的聲音。
“占卜師,是我,那個(gè),劉良旺。我……很久沒見了……那個(gè),我就是想說,我剛才看到了一個(gè)直播。我看到了吳葺仁。吳葺仁被選中,和一個(gè)網(wǎng)上有名的主播要去探險(xiǎn),鬼屋那種。他們要去民慶郊外的一個(gè)廢棄農(nóng)場。我覺得……”
劉良旺的話未說完,占卜師已經(jīng)坐了起來。
他可能動(dòng)作太猛,一下子就劇烈咳嗽,又有血吐了出來,直接灑在手機(jī)屏幕上。
電話那頭的劉良旺嚇了一跳,“占卜師?”
“鏈接,發(fā)給我。咳咳咳咳……”占卜師壓住咳嗽,艱難地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