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懷有身孕的葉凌汐,仍然不改好動好玩的性子,每日在君安國皇宮里尋找各種樂子。
君安國的皇宮很大,景色也不錯。葉凌汐每到一處,都覺得新鮮。星辰似乎對皇宮十分熟悉,如同一個導游一般,為葉凌汐講解沿路的各處宮殿。
被安排伺候皇后,星辰原本十分惶恐,生怕主子性情暴躁,受罪的就是下人。
可是經(jīng)過幾日的相處,葉凌汐隨和的態(tài)度徹底收服了星辰的心。
這日,葉凌汐偶然發(fā)現(xiàn)了皇宮里的一處魚池,里面游著許多條小金魚,煞是可愛。
“星辰,想辦法幫我捉兩條回去,拿到星琉宮養(yǎng)著!”
“皇后娘娘,這……”
面對星辰的遲疑,葉凌汐十分不解。
“怎么啦?”
葉凌汐并非對小動物殘暴之人,她只是想養(yǎng)在自己眼前,精心呵護著,每日都能看一看可愛的小金魚。
“皇后娘娘,恕奴才多嘴。這魚池中的小金魚,都是大將軍獻給皇上的,據(jù)說,是因為嘉嬪娘娘喜愛金魚,所以,這魚池雖名義上是皇上的,可是眾人皆默認為是嘉嬪娘娘的。皇后娘娘如果動了這魚池中的金魚,恐怕會被有心之人利用,再生禍端。”
葉凌汐有孕之后,情緒波動極大,一聽說這種“潛規(guī)則”的事情,頓時火大。
“所以說這魚池,至少在名義上,是歸皇上所有的,對吧?”
星辰不明白葉凌汐的意思,照實點了點頭。
“他的就是我的!!星辰你不用怕,給我捉!多捉幾條,再取一些這池中的水,運到星琉宮!切……”
葉凌汐沖著魚池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剛剛看起來可愛的小金魚仿佛也因為它們的來歷而變得討厭起來。
星辰帶著人捉魚的動作雖然不算太大,不過,在這稍有一絲風吹草動就驚動全體人的后宮,葉凌汐在魚池邊命人捉魚的事情,還是很快就被嘉嬪知曉了。
嘉嬪的確最喜金魚,那一池金魚,也是她的哥哥特意為了她才獻給宇文胤的。
那些金魚品種稀有,都是十分昂貴的,嘉嬪一直派專人額外照料那些金魚。后宮中的其他嬪妃明里暗里都清楚嘉嬪對魚池的喜愛,也便從未有人打過魚池的主意。
畢竟,宇文胤一直沒有寵幸后宮,這后宮的局勢尚不明朗,嬪妃們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對魚池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不會吃這無謂的醋。
誰知突然殺出了一個葉凌汐,既容易惹事,又不怕惹事,還好巧不巧地盯上了這魚池。
嘉嬪在聽到下人稟報葉凌汐在魚池邊命人捉魚的第一時間,便急忙帶人趕了過去。
遠遠地看著葉凌汐宮里的下人們已經(jīng)撈上來了數(shù)條金魚,并且裝在了一個容器里,隨后,下人們端著那容器揚長而去,嘉嬪加快了腳步,在葉凌汐準備撤離的時候趕到了葉凌汐的身邊。
“皇后娘娘吉祥!”
嘉嬪強忍著沖上去打葉凌汐的沖動,行了一個非常不規(guī)矩的禮。還沒等葉凌汐讓她起身,她就自行起了身。
“嘉嬪這氣沖沖的,是發(fā)生了何事呢?”
在嘉嬪面前,葉凌汐切換了皇后模式,端起了架子,慢悠悠、冷言冷語地震懾嘉嬪。
嘉嬪果然被葉凌汐語氣中的冰冷鎮(zhèn)住了,急忙收起了全身上下即將溢出的怒火,拐彎抹角地諷刺起葉凌汐。
“回皇后娘娘,臣妾是來看一看兄長送給臣妾的小金魚,可還安好……恐被陰損之人傷害。”
不能正面剛,嘉嬪便打算使陰招。
葉凌汐自然聽得出嘉嬪話中的“陰損之人”是在罵她,可是她怎么可能不還口呢?!
“據(jù)本宮所知,嘉嬪住在嘉利宮,而嘉利宮距離這魚池……甚遠。嘉嬪娘娘好大的口氣啊……這皇宮里的東西,莫不是都歸嘉嬪娘娘所有?”
葉凌汐的反問甚是咄咄逼人,嘉嬪本是在說小金魚,可是葉凌汐的反問直接把范圍擴大到皇宮,其實是一種邏輯謬誤。
不過,只有機智的葉凌汐才知道,她的問法是不符合邏輯的,嘉嬪聽到葉凌汐如此反問,只會更加激化她心中的怒氣。
可是嘉嬪自然是不敢給葉凌汐肯定的回答,皇宮里的東西都是皇上的,一個小小的嬪位,怎敢如此口出狂言,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臣妾……不敢。”
嘉嬪咬牙切齒地回答葉凌汐,語氣中,不服氣的意味很重。
“既然嘉嬪知道不敢,那本宮捉幾條小魚回宮養(yǎng)著,也不礙嘉嬪什么事兒,本宮便先回去了,嘉嬪自便吧。”
說完,葉凌汐就轉(zhuǎn)身,在星辰的攙扶之下大搖大擺地走了。
嘉嬪在原地氣得直跺腳,這皇后娘娘還真的是伶牙俐齒,她根本就無力反駁。皇后想捉魚回宮養(yǎng)著,這確實不是嘉嬪可以置喙的。
不過,只要葉凌汐可以善待小金魚,嘉嬪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嘉嬪對金魚的喜愛十分濃厚,她最喜歡看金魚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玩的樣子。因為喜愛金魚,嘉嬪甚至從不吃任何魚肉。
古代雖然沒有網(wǎng)絡(luò),也沒有活字印刷的報紙,但是消息的傳播卻是異常的靈通。
葉凌汐捉了嘉嬪的小金魚回星琉宮的事情,很快就在后宮傳開了。
嘉嬪仗著娘家的勢力,沒少在后宮耀武揚威,遭到了許多后宮嬪妃的厭惡。如今皇后娘娘不畏將軍府權(quán)勢,把嘉嬪狠狠地壓在了腳下,著實令許多看熱鬧的嬪妃心中舒暢。
總算有人來治一治囂張跋扈的嘉嬪了!
不過,同樣有心思深重的嬪妃,暗中盤算著,利用葉凌汐與嘉嬪的小金魚爭端搞一些事。
而葉凌汐對此,早有預料。其實她哪里看不出來,嘉嬪只是一個無腦的花瓶。把情緒都顯露在表面的人,在宮斗劇里根本就活不過幾集。
葉凌汐當日給各位嬪妃打的分數(shù),可不是如同她對星辰解釋的那般簡單。
實際上,分數(shù)越高的人,代表著危險性越大,而分數(shù)越低的人,則根本不足為懼。
像嘉嬪這種樹敵很多的人來說,一定會有人在背后暗中等待時機算計她,而后宮最常見的暗算方式便是——借刀殺人。
葉凌汐與嘉嬪當眾有了矛盾,已經(jīng)具備了成為“一把刀”的潛質(zhì),接下來,就靜等暗處的人出手了。
這是葉凌汐在后宮的第一場表演,她十分期待著,能斬獲一個可觀的獵物。
暗處的人出手很快,這正和葉凌汐的心意。
隔日,當葉凌汐清早醒來、打開房門的時候,就看到星辰正在門外焦急地踱步,仿佛遇上了十分棘手的事情一般。
“怎么了啊?你再走幾趟就快把我門前的地給磨平了!”
在沒有嬪妃在場時,葉凌汐從不對星琉宮的下人們端架子,更不會自稱“本宮”,在她看來,星琉宮是她的地盤。在她的地盤上,她還是想遵從自己原本的習慣,自在一些。
最開始的時候,星辰還十分不習慣,摸不清主子的性子,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伺候著。可是他漸漸發(fā)現(xiàn),葉凌汐是真的不喜利用權(quán)勢,也便放心地與她相處了。有的時候,甚至主動開一開玩笑,直逗得葉凌汐哈哈大笑。
“誒呦,皇后娘娘,您可醒來了!出事了!昨日您命人捉回來的小金魚,這一晚上,全都死了!一條都沒能活下來!現(xiàn)下這消息已經(jīng)傳了出去,據(jù)說嘉嬪已經(jīng)氣沖沖地去找皇上告您的狀了!您趕快拿個主意吧!”
盡管星辰急得直跳腳,可是葉凌汐卻絲毫不慌張。她心下甚至有些失望,這敵人的招數(shù)還挺幼稚的,直接弄死了那些金魚,一點都不高明嘛……根本沒有挑戰(zhàn)的樂趣!
“這有什么的……星辰,你穩(wěn)住!別抖!立正!”
葉凌汐拍直了星辰的背,強制讓星辰冷靜下來。
正在此時,星琉宮門口的太監(jiān)的通傳聲響了起來。
“皇上駕到!嘉嬪娘娘駕到!儀貴人駕到!”
葉凌汐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裙,同時在腦海中高速搜索著“儀貴人”。一個存在感不高、位分又低的貴人,這個人與嘉嬪一同前來,不知又在這件事中充當了一個什么角色。
葉凌汐剛剛醒來,還沒有梳洗,及腰的長發(fā)自然地垂在背部,雖然不似梳妝之后的端莊,不過反而多了幾絲慵懶之美。
宇文胤剛剛下朝便被嘉嬪的哭訴所擾,胸中不免煩悶至極。可是,在進入院中,看到葉凌汐披散著長發(fā)的嬌俏身影之后,煩悶的心緒竟然莫名地得到了緩解。
從前見到的女子皆是梳妝打扮之后的,這還是宇文胤第一次見到未梳妝的女子,原來也可以這么美,像一塊未經(jīng)雕琢的璞玉,只等他來采擷。
這幾日,宇文胤并沒有時常來星琉宮與葉凌汐待在一起,現(xiàn)在葉凌汐的肚子里還有一個孽種,宇文胤想到此事就心煩。他只等封后大典之后,想個辦法制造一些意外,讓這個孩子胎死腹中。
可是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么快就惹上了麻煩。
大將軍在朝中的聲望很高,嘉嬪出自大將軍府,在后宮受了委屈,宇文胤自然是要稍微偏袒一些的。
弄死了嘉嬪最喜愛的金魚……宇文胤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處理葉凌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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