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們來說,婚禮是一個完成他們結(jié)婚全過程最有儀式感的一件事。
而新婚今晚,駱盼之沒什么都對他做,就抱著他,哭了大半晚,幾乎哭濕了他半件睡衣。
就這樣他哄了駱盼之很久。
哄到最后他選擇放棄。
此時此刻,偌大的臥室大床上,顧峪昔忍無可忍把一直嚶嚶嚶個不停的駱盼之一腳踢開。
“駱盼之,沒有人新婚之夜像你這樣只會哭的,你很感動我能理解,我也很感動,但是你看?!鳖櫽糇鹕?對著駱盼之扯了扯身上被哭得濕透的睡衣,無奈又惱怒:“三個小時,你哭了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做點什么不好?”
這跟他想象中的新婚之夜完全不同,既沒有家里四處都留下他們的痕跡,也沒有所謂的甜言蜜語,他就看著駱盼之在哭。剛開始還好,他怪心疼的。
但是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做點什么不好!
駱盼之哭得眼睛都腫了,他的模樣看起來可憐又無辜,見顧峪昔生氣了可憐巴巴的坐起身拉住他,想把他往懷里抱:“老婆,別生氣嘛,我就是……很感動。”
“我知道你感動,但你已經(jīng)哭了三個小時。”顧峪昔看著駱盼之哭得眼睛都腫了,聲音都哭啞了,心疼自然還是心疼的,他心軟的又把人抱住,親了親他的眼睛:“寶寶,真的哭太久了,歇歇吧?!?br/>
駱盼之被顧峪昔抱住的瞬間又開始感動泛濫,嗚嗚嗚嗚的抱著人倒回床上哭出聲,雙腿雙手都纏抱著顧峪昔:“我們結(jié)婚了,真的好感動嗚嗚嗚嗚……”
這句話也重復了三個小時。
“……”顧峪昔生無可戀的看著天花板,任由靠在頸側(cè)的駱盼之嚶嚶哭著,他實在是難以言喻自己今天這一天的心情。
是他結(jié)婚沒錯。
駱盼之是給了他一個很難忘很特別的婚禮。
但問題是,這出也是駱盼之想的,怎么到頭來自己還哭上了,還哭了整整三個小時!哭就算了,還一定要靠在他耳邊哭,不讓他走就算了,還要把臉摁在自己胸口上哭。
“駱盼之,要不我來當老公你當老婆吧,你那么嬌氣,那么愛哭,在我身上你真的是受苦了?!?br/>
駱盼之聽到這句話蹭的抬起頭,他瞪大哭得紅腫的眼睛看著顧峪昔:“那怎么行!”說話間,豆大的眼淚又從眼眶里掉出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顧峪昔欺負他。
顧峪昔頭疼扶額,用手背給他擦掉眼淚:“我真的是服了你,哪有一個男人像你那么能哭的?!?br/>
“難道你就不感動嗎,今天可是我們倆的婚禮?!?br/>
“我感動,很感動?!?br/>
“那我怎么沒看見你哭?!?br/>
“在你這樣的哭泣程度之下,我那是班門弄斧,畫蛇添足。”
“可你懷孕的時候也對我哭過的,我也沒像你這樣那么兇,每次我可都有哄你的,怎么到我這里你就那么兇。”
“你也說了,那是懷孕,雌激素對我影響很大,我想哭也是我不受控?!?br/>
“你現(xiàn)在就是嫌棄我愛哭了。”
“沒有,我哪里有嫌棄你,我是心疼你哭那么久,你看你眼睛都哭腫了,就算未來一周是我們的婚假你也不能這樣折騰自己?!?br/>
“顧峪昔,哪有人像你這么理智的,你看你都不愛跟我撒嬌!”筆趣閣
“弟弟,你講點道理,你哪一天不對我撒嬌?我再對你撒嬌的話你能想象到那個畫面嗎?兩個大男人互相在撒嬌?姐妹嗎?”
駱盼之:“……你好狠,我才不要跟你做姐妹。”
顧峪昔也不在乎自己的睡衣被當成紙巾,用袖子給他擦了擦臉,繼續(xù)說:“按照我們倆這么忙的程度,若是婚假結(jié)束后我出差,或者你出差怎么辦?”
“我就去找你唄?!瘪樑沃婎櫽艚o他擦眼淚乖乖把臉湊過去,然后再來個埋胸的撒嬌。
顧峪昔被他逗笑:“盼盼,小別勝新婚?!?br/>
“什么小別勝新婚,這是鬼道理,在我這里沒這回事,我愛你,我就是喜歡粘著你,那我們就天天是新婚,你難道不喜歡我粘著你嗎?”駱盼之整個人趴在顧峪昔身上,本來就長手長腳,這會就像是只大狗狗,喜歡主人身上的味道左聞聞右聞聞。
顧峪昔被他蹭得有點癢,抬手擋住他的唇別開臉笑出聲,他說不過駱盼之只能放棄,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身上:“那你哭吧,我困了?!?br/>
“啊,可我們還沒做,怎么能睡覺呢?!瘪樑沃娝w上被子,連忙擠了進去,摟上他跟人膩膩歪歪。
“你哭了那么久還有精力嗎?”
“有啊,有句老話你沒聽過?哭得越多s越多?!?br/>
顧峪昔似笑非笑側(cè)頭看向黏上來的駱盼之:“抱歉,哄了你三小時我沒精力了,睡覺?!闭f完收起表情把被子蓋到頭頂上。
“啊,不要這樣嘛寶寶,我錯了?!瘪樑沃е櫽艋瘟嘶?。
“別晃我。”
“我想要了嘛。”
“憋著?!?br/>
“我會憋壞的,你舍得嗎?”
“舍得?!?br/>
“你好狠?!?br/>
顧峪昔不可置否笑了笑,側(cè)身躺著,枕著自己的手臂閉上眼,他任由駱盼之手臂環(huán)上自己的腰身,感受到這男人把自己圈入懷中,后背貼上寬厚結(jié)實的胸膛。
嗯,不愧是駱盼之,婚禮和新婚夜都與眾不同。
安靜下來后,他感受著駱盼之強有力的心跳撞著他的后背,這個心跳節(jié)奏就像時催眠曲,就在他眼皮發(fā)沉即將睡著時,忽然感覺到什么杵著他的腰。
“寶寶,那你睡你的,我自己弄好不好?。俊?br/>
顧峪昔忍無可忍,他睜開眼轉(zhuǎn)過身眸底帶著慍怒看著駱盼之:“我都快睡著了真有你的,早干嘛去了,浪費時間,現(xiàn)在我要睡覺。”
駱盼之湊前親了親他:“我錯了,就一次?!闭f著豎起一根手指眼神里帶著拜托。
顧峪昔沉默看了他一會。
“好嘛好嘛~”駱盼之就像是只大型犬似的,把顧峪昔纏抱得緊緊的,各種撒嬌各種貼貼。
但是打擾一個即將睡著的人,是有罪的。
顧峪昔面無表情把駱盼之推開:“滾一邊去。”說完拉下床頭燈,果斷蓋好被子。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剛才他一直在等,這這個駱盼之就一直在哭他就一直在哄。
有什么想法都被哭沒了。
現(xiàn)在他想睡覺了,還把他杵醒說想要,哪有什么好的事情,他想睡覺就要睡覺,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沒門。
駱盼之:“……”他見老婆背對著他,用手指戳了戳顧峪昔的后背。
“駱盼之,你再動我一下今晚別跟我睡。”
駱盼之默默收回手,握著手指欲哭無淚。
《新婚夜老婆不給抱還被罵滾真的好慘》
《有人新婚夜比他還慘的嗎》
《所以是他太作給作沒的嗎》
《原來這是自作自受啊》
第二天,駱盼之本想著在蜜語旅行里表現(xiàn)好一點哄回顧峪昔,卻因為絨絨突然發(fā)起高燒不得不往后推。
本來這孩子就是早產(chǎn)兒,體質(zhì)很差,從出生到現(xiàn)在五個月經(jīng)常生病發(fā)燒,沒少跑醫(yī)院,而這次是最嚴重的一次,高燒抽搐。
把他們兩人都嚇到了。
蜜月旅行暫時擱淺。
就這樣絨絨高燒低燒反復了一周,作為父母,顧峪昔和駱盼之自然是分身乏術(shù),全身心陪著孩子,集團的事情只能求助楚總駱總。
因為孩子需要父母的照顧,駱清野選擇回集團坐鎮(zhèn),讓兒子駱盼之回家照顧孩子一段時間。畢竟孩子的事大,尤其是年齡還小,身邊不能沒有父母。
也決心培養(yǎng)女兒駱予楚接管集團的業(yè)務(wù),替哥哥駱盼之分攤一些。
由于妹妹進集團幫忙,駱盼之身上的壓力就稍微減輕,也就自然而然的承擔了家庭煮夫的職責。
于是家里每一處,顧峪昔都能看到駱盼之抱著孩子哄睡的畫面,他心里清楚,駱盼之有多疼兒子就有多害怕兒子生病,甚至為了照顧兒子選擇暫停工作回歸家庭。
而對他,卻全力支持他繼續(xù)工作。
因為知道他不舍得停下。
他心想,有時候他還是不要那么強硬的好,畢竟老公那么乖,多給一些甜頭也不是不可以。
還是得要適當示弱。
。
時間一晃而過,兒子已經(jīng)一歲。
之前因為一直喊絨絨,后來有個大師說這個小名太輕,不好養(yǎng)活,于是他們就沒敢再叫絨絨,直接叫燃燃。
果不其然這孩子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也在他大爸的嬌生慣養(yǎng)下,脾氣大了不少。
不過這不是重點,而是有了孩子之后,他們兩人的獨處時間微乎其微。
顧峪昔心想,好像確實是很久沒有被駱盼之抱了。
也不知道今晚燃燃能不能早點睡。
講座上,顧峪昔正在給集團旗下需要幫扶的公司做著‘關(guān)于集團對外新貿(mào)易模式’的法律相關(guān)。
“由于新模式剛開始,在這個貿(mào)易過程中會有很多新的問題出現(xiàn),尤其是法律層面的摩擦,這就需要大家提高——”顧峪昔說到一半,正準備切換ppt下一頁,結(jié)果就看到大屏幕突然彈出一個對話框。
臺下的大部分員工都來自比較遠的子公司,也許都知道顧峪昔是銀河集團的首席律師,但不一定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
所以當他們看見上邊名字的備注時倒吸一口冷氣。
【A駱盼之:老婆老婆,今晚回家嗎,我給你做飯呀~】
村網(wǎng)通沒多久的員工們震驚,這不是他們總裁的名字嗎?!
老婆?!
顧峪昔:“……”
【A駱盼之:老婆老婆,今天早上你出門的時候忘記給我親親啦,現(xiàn)在我還可以要嗎?給我吧給我吧,給我發(fā)一個么么噠也好呀~】
這個波浪號蕩得實在是離譜,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是在撒嬌。
員工們心想,這難道真的是那個傳說中高冷強勢的小駱總嗎?!
駱盼之頭疼扶額,他連忙把對話框給關(guān)閉,對著臺下的職員們說道:“抱歉,我們繼續(xù)吧?!?br/>
結(jié)果他還沒來得及把賬號推出,忽然又彈出一條信息:
【A駱盼之:老婆老婆,我把燃燃送去我爸哪里啦,然后又順路買了很多小雨傘,今晚我們可以通宵啦~~~~】
最后那幾個波浪號就很靈性,通俗易懂的表達出春心蕩漾。
顧峪昔直接把賬號退出登錄,對職工們說了句抱歉等他一分鐘,于是忍無可忍快速回復幾個字:【駱盼之!我在開會?!?br/>
那頭很快便回復:
【A駱盼之:反正他們也不會看到的啦。】
顧峪昔額頭突突,他回道:【都看到了?!?br/>
【A駱盼之:哎呀,怪害羞的,真是不好意思呀~】
顧峪昔:“……”他深呼吸一口氣,面無表情把手機放下,收拾好情緒后對著臺下的職工們淺笑道:“我們繼續(xù)?!?br/>
至于駱盼之,自然是等他回家再收拾。
那頭正穿著圍裙精心準備燭光晚餐的駱主廚全然不知,一心只期待著沒有兒子鬧騰的夜晚,能夠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