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長長的“哦”了一聲道:“聽上去的確非??蓱z,可看你的身形分明還是個未曾生育過的女子。”
眼見那人唇邊似笑非笑,已然發現了其中破綻,冰兒一時為之語塞。下一刻,她突然退后倒飛,身軀一個騰空,如飛鳥般翔向遠處。
“難道你沒有見過大老婆生孩子,小老婆帶孩子的?”她伶牙俐齒地反駁。
“這么說……你是小老婆?”
“你才是小老婆,你全家都是小老婆?!北鶅荷眢w已落在一丈之外,落在了安全的地段。
她目光閃動,卻突然發現男子氣質高貴的就像一個王子,穿的黑衣更是不尋常,一眼望去帥氣灑脫。
冰兒一面提防,一面思索,雖然護衛也常常穿著黑色的護衛服,但絕不會蒙著臉。
此人大概,可能,或許……不是護衛。
腦中雖然想著,此時此刻,她卻不受控制地連連向后退去,腳下居然出奇得滑。
她連忙雙手展開,站在屋檐上晃來晃去,身形搖搖欲墜。
男子瞟她一眼,輕描淡寫地道:“你站穩些,若是掉了下去,可能會引來很多護衛。”
冰兒盡力穩住身形,蹙了蹙眉道:“這鬼地方……怎這么滑?”
男子斜睨看她,不屑道:“難道你沒有發現洛府風水很好?所謂靜物以砂論,動處以水論,好風水不能砂旺水弱,這下方有水,頂上風大,都屬于動處,這也是一種五行云龍陣,是一種防盜的風水陣,所以腳下會很滑?!?/p>
聽到他的言語,冰兒一怔,目光看向四周,發現的確是如此,洛府高大平整的閣樓與秀麗的假山相托為吉,五行從不缺水缺木,而且變化多端,幸好她母親的書中講到過。
正當她思索著的時候,又一陣大風猛然襲來,冰兒一時重心不穩,失去平衡。
這些瓦片居然像是抹了一層油,而她本就不會輕功,下盤不穩,偏偏又止不住下滑的勢子,躲無可躲,終于狼狽不堪地翻滾了幾圈,跌跌撞撞地滾落了下去,情形有些慘不忍睹。
若一個女人走在冰面上摔落一跤,那姿態肯定不怎么漂亮,更何況是從屋頂上滾落。
男子搖了搖頭,譏諷一笑,“本事這么差,居然也來當賊?”
語落,他依然是袖手旁觀,下面有個池塘,落水后若水性很好,至少不會淹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沒有聽到重物落水的聲音。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冰兒右手攀在了屋檐上,一個旋身,雙腿在墻上一彈,瞬間身形就高高躍起。
她的姿態優雅如舞姿,凹凸的曲線猶如水波般流暢,腰身胸脯曲線分外夸張動人。
那男子沉默不語立在原地,目光如炬,卻直直地盯著她。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冰兒目光兇狠地瞪著他,足尖輕盈地立在屋檐上,壓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的胸不是很豐滿,但是很秀氣很挺很美。
“你剛才……施展的是什么功法?”只見對方盯著她,突兀地問。
“我憑什么告訴你。”冰兒瞪了瞪他。其實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功法,那時已來不及思索,身體就自然而然做出了反應。而那個動作與逍遙舞中某張畫面的姿態極盡相似。冰兒心中雖然奇怪,卻也來不及多想。
可男子居然一直在盯著她看,就好像她身上沒有穿衣服似的,冰兒已被他看得心底發毛。
忽然,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非常不好的念頭。
這深更半夜的,此人蒙著面出現在此地,一看就不是好人。
對了!他該不會是一個……
采花賊?
至此,冰兒可不想和這色中惡魔為伍,忙退避三舍道:“大俠,道不同不相為謀,兄臺定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擾閣下了,這里的白媚兒一定非常合你的口味,若閣下喜歡成熟風味的,還有一個半老的徐娘。此刻,我們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對方站在那里沒有接話,雙手居然微微發抖。
既然他沒有說話,冰兒就當他默認了。
怎知黑衣男子卻在她眼前一晃,腳步悄無聲息的接近了她,低低道:“沒想到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身材卻如此出類拔萃,只是這樣完美的身材長在你身上,實在是暴殄天物了!我說的對不對,冰兒姑娘?”
“你知道我是誰?”冰兒立刻瞪圓雙眸,目中掠過一抹異色。
瞧著她兀自眼珠亂轉地在那里揣摩,男子嗤笑一聲道:“其實只要占卜一下,就知道你今晚要做什么,我只是守株待兔?!?/p>
冰兒立刻瞪圓雙眸,眉目間已有抑不住的嫌惡,“楚昊天!”
對方昂首看天,悠悠然道:“是我?!?/p>
“你來做什么?”冰兒挑眉。
“不想做什么,只是無聊罷了!”楚昊天不想與她口舌之爭,抬頭看了看烏黑的云層,低低道:“不過這天色馬上就要下雨了,如果不想淋成落湯雞,我們就趕緊躲起來?!?/p>
狂風襲來,冰兒和楚昊天不再言語,一前一后地順著閣樓的屋梁攀爬而入……
閣樓的房梁很寬很大,是百年巨樹制成的,很是結實。
屋內,只見十三姨狠狠地砸碎了桌前的碧玉壺,惡狠狠道:“冰兒那個可惡的小賤人,居然敢欺負到我女兒的頭上,我絕不會饒了她的。”
地上匍匐的侍婢們早已嚇得瑟瑟發抖,個個不敢妄動。
十三姨忽然道:“白展呢?他怎么還沒有回來?”
侍婢道:“表少爺……他好像去了青樓。”
十三姨忿忿道:“我現在有事情找他,他居然跑去了青樓。”
侍婢戰戰兢兢道:“奴婢聽說……聽說白展表少爺這些日子在替太子爺做事情!”
十三姨目光在燭火中閃爍,“如果他回來,就來商量商量媚兒的事情,這丫頭今日受到這種打擊,我一定要連本帶利的都討回來。”
只聽白媚兒的聲音從臥室里傳來,尖聲道:“我要那冰兒不得好死,把她嫁給東街那變態的老頭,要不就把她賣到妓院里去,千人睡萬人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