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小咪忍不住問,“那你呢?要工作嗎?”</br> “不工作。”舒池野理直氣壯,“來之前你不是收了兩張卡呢?足夠我們玩兒的,我就負責陪你。”</br> 閆小咪:“……”</br> 真謝謝他,但她真的不需要陪。</br> 不過兩個奶包子似乎也覺得國外無趣,答應了去幼兒園。</br> 第二天一早,閆小咪和舒池野帶著他們去了國際幼兒園,里面的老師精通七國語言,也會按照這個標準教育幼兒。</br> 回家之后,閆小咪就被舒池野壓榨了一番。</br> 她腦海里突然就蹦出來一個詞兒。</br> 把孩子送走,她和舒池野就過上了沒羞沒臊的日子。</br> 雖然孩子玩兒三個月時間有些長,但剛抵達國外就把孩子送走,要說他不是誠心的,閆小咪很難相信。</br> 三個月后。</br> 溫城機場。</br> 臨近春節,機場的人很多,一踏入這片土地,閆小咪的心情就復雜了許多。</br> 她拉著行李箱,懷里抱著睡的迷迷糊糊的閆顏。</br> 舒池野總算有點兒爹地的樣子,抱著舒競遠,也拉了一個行李箱。</br> 嚴科提前布置好,有人來接機,他們直接住到了關家以前的宅院。</br> 很久沒有人住,四處都有一層塵土。</br> 她先把床換上新的被褥,把兩個睡著的奶包子放下,然后才擼起袖子開始收拾。</br> 舒池野承擔了體力活,把家具恢復原位,垃圾全部裝起來。</br> 兩個人忙活到天色快黑了,閆顏和舒競遠也醒了,才算打掃干凈。</br> “我們去超市吧,明天就春節了,到時候超市都關門了,我們只能餓肚子。”</br> 一家四口出了門,在就近的大型超市里采購,七七八八的快把后備箱都塞滿了。</br> 除了他們這幾天的吃食,還有就是去祭奠的貢品。</br> 閆之晴和老關喜歡吃的東西,她全都買了。</br> 東西多到,第二天早上他們四個去墓地時,每個人手里都是滿著的。</br> 到了地方,閆小咪在閆顏和舒競遠手里把東西接過來,他們的小手都被勒紅了。</br> “媽咪,這就是外婆嗎?”舒競遠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烏黑的大眼睛打量著閆小咪的臉色。</br> 閆小咪點點頭,“對,你們兩個跟外婆打個招呼吧。”</br> 閆顏不是第一次來,但畢竟以前太小沒什么印象,她站在舒競遠后面,小聲的喊了句,“外婆,外公,我來看你們了。”</br> “外婆,外公,我是阿遠,我是媽咪的兒子哦,這是我的妹妹閆顏,我們跟媽咪一起來看你們……”舒競遠健談,小嘴說起來叭叭的,聽的閆小咪被仿佛被一只手緊緊握住,透不過氣來。</br> 記憶中,閆之晴的模樣已經漸漸模糊,可她始終記得閆之白無數次的跟她說,就盼著她長大結婚生子。</br> 媽媽可以給她帶孩子,看著她幸福。</br> 可是,現在都過去了,媽媽說的沒有做到,但她還在長大,也做了媽媽。</br> “媽,我做到了,您已經回到閆家的族譜,閆家也已經認了我,我知道……您只是想讓我獲得閆家的庇護,您不是真的想回去,你放心吧,我以后都會好好的……”</br> 閆小咪強忍著淚水,了解了閆之晴的心愿,卻怎么也收斂不住泛濫的情緒。</br> 她同閆之晴說了很多,卻盯著老關的照片久久沒有開口。</br> 最后只說了一句,“爸,您是我這輩子唯一的父親,謝謝。”</br> 除了這句話,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br> 約莫兩個小時,他們才從墓地離開。</br> 舒池野在心底暗暗承諾,會照顧好閆小咪,擔心閆小咪情緒更糟糕,他沒說出來。</br> 回到家里,閆小咪心血來潮的想做幾道地道的溫城菜。</br> 每逢過年才會吃的,她特別喜歡,昨天已經把食材都買好了。</br> 但是這會兒翻開食譜一看過程,滿頭糟,無從下手。</br> “你帶著他們兩個去玩兒,我來試試。”舒池野在她手里接過菜譜,帶上圍裙,推著她出了廚房,關了門。</br> 透過廚房的半透明窗戶,依稀可見他忙碌的背影,甚至有點兒焦頭爛額,時不時就盯著菜譜發呆一會兒。</br> 但約莫兩個多小時,色香味俱全的幾道菜被端上了餐桌。</br> 閆小咪和兩個奶包子趴在桌子上盯著看。</br> “爹地,你好厲害!”閆顏沖舒池野豎起大拇指,“媽咪每次說要給我做大餐的時候,我都好擔心廚房爆炸哦!”</br> 舒競遠面露驚恐,閆小咪這個完美媽咪的濾鏡碎了一地,“爹地的手藝很不錯哦。”</br> 雖然他以前也嘗到過閆小咪的手藝,但時間太久不太記得。</br> 這會兒一聽閆顏說廚房爆炸,驚的他五體投地。</br> 赤裸裸的嫌棄之后,閆小咪蹙了蹙眉,“你們兩個差不多就夠了哦,我不會做飯沒關系,我有你們爹地呢。”</br> “對,我們也有爹地!”舒競遠和閆顏對視一眼,捂著嘴偷笑。</br> 被當成免費勞動力的舒池野唇角不自居的上揚,端了最后一個湯上來,“都去做好,開飯!”</br> 春節第一天,舒池野做飯。</br> 春節第二天,舒池野下廚。</br> 春節第三天,閆小咪聯系了桃花白。</br> 他們去了桃家做客,本以為能嘗到桃母久違的手藝,熟料臨近中午的時候桃花白發了個酒店的地址過來。</br> 她和舒池野帶著孩子去了以后才知道,今天,是桃花白的訂婚宴。</br> 人不是很多,雙方關系最近的親戚。</br> 對方家庭條件不錯,男人比桃花白小兩歲,在編制內的工作,父母都是拿了一輩子鐵飯碗的人。</br> “姐厲害吧。”桃花白穿著水紅色的禮服,張揚肆意,烏黑的長發燙成了大卷。</br> 性感再加上那酥掉渣的娃娃音,閆小咪忽然就覺得她像變了一個人。</br> “干什么?羨慕姐找了個比我小的?你現在要是離婚找的也保準比你小,我都三十了,比我年紀大的哪里不是離異就是喪偶,那哪兒行?”桃花白打趣著,撞了下她的肩膀,“好歹咱也算優質高領女青年呢。”</br> 閆小咪扯了扯唇角,細細的打量著桃花白,問了句,“未婚夫人呢?這么半天連個影子都沒見到。”</br> 桃花白看了看時間,說道,“他應該快到了,這不是臨時有事兒出差了嗎?說好了十點到的,還有五分鐘。”</br> 剛說完,她就拍了拍閆小咪肩膀指著入口,“來了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