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主人已經(jīng)是雙拳難抵四手(爪),狼群已經(jīng)舍下它們的傷兵于不顧,留待那兩只蠢豬般的笨狗去耀武揚威,而它們自己則集中優(yōu)勢兵力,合力向牧羊人發(fā)出致命的攻擊。
牧羊人左手執(zhí)弓,右手拿一把短刀,瘋狂地雙手胡亂舞蹈著。兩只狼正面佯攻,以便吸引牧羊人的視線,兩只狼伏在地上大口喘氣,大概是想做短暫的休整。一只狼鉆進馬肚子下面妄圖咬住馬的那物,尋找了半天沒找著,原來是匹騍馬。一只狼躥上馬背,正當就要咬住牧羊人的脖頸之時。小太監(jiān)“嗖”的發(fā)出一箭,不偏不倚,正中那只狼的耳朵。
惡狼怪叫一聲,從馬背上一頭栽了下來,狼群立刻大亂。小太監(jiān)大吼一聲,勾魂槍神出鬼沒,一只狼的腸子剎時便被勾了出來。兩狗一見,頓時來了精神,舍下那只傷狼,遠遠幫著小太監(jiān)往外拉狼腸子。
七只狼留下兩副尸首,一個傷員,其余的落荒而逃。
牧羊人從馬背上跳下來,當頭跪倒在小太監(jiān)腳下,泣謝道:
“多謝壯士救命之恩,小子無以為報,你從羊群里挑一只羊去吧!”
小太監(jiān)亦下馬扶起牧羊人,笑道:“不過舉手之勞,何以言謝?我倒是有個問題請教,狼要吃羊,隨它吃幾只去,你為何舍命相博?”
牧羊人道:“壯士有所不知,真要像你說的那樣,七只狼有兩只羊足可填飽肚子。但是狼心貪婪,怕是有一百只也不夠它們禍害哩!”
“它們能吃了那許多?”小太監(jiān)不解。
“哪里是吃???”牧羊人解釋說,“它們見了這么容易得到的獵物,就不吃了?!?br/>
“不吃干嘛?”小太監(jiān)越發(fā)納悶。
“喝血!它們是見一個放倒吸干了血再去放第二只,只到喝飽為止。大哥你想想,一個狼少說不喝它十來只狼的血嗎?”
小太監(jiān)笑罵道:“這群貪得無厭的家伙!它們每天都來找你的麻煩嗎?”
“每天都來還得了?今天不知怎么了,這群狼好像受了獵人的攻擊,跟瘋了一般,大概是好多天沒功夫狩獵找到食物了。”
“獵人?你們這兒有獵人嗎?”小太監(jiān)問。
“我們這兒的牧民一般不打獵,打獵的多半是單于府上的人?!?br/>
“單于,這么說這兒是北國了?你們的單于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我們的單于是個女人,叫烏兒蘇丹?!蹦裂蛉苏f。
“烏兒蘇丹?”小太監(jiān)驚呼。
“你認識我們的女單于王?”牧羊人訝異。
“認識一點。”小太監(jiān)說,“你能幫我找到你們的女單于嗎?”
牧羊人搖搖頭,說:“王府里我進不去,不過我可以你領(lǐng)到王府門口。到時你可別說是我領(lǐng)你去的,你也別說狼傷了羊的事?!?br/>
“狼咬死了羊,為什么不敢說?這不是你家的羊嗎?”
“不是,這全是王府里的羊?!?br/>
小太監(jiān)沒有再吱聲。
牧羊人又說:“路還遠著哩,今夜你在我的放牧點先住一宿,明天我找人替我一天,我?guī)闳斡诟??!?br/>
小太監(jiān)和牧羊人把三只死狼搭在馬背上,正趕著羊群往回走哩,忽然迎面來了一支隊伍,人人荷槍執(zhí)弓,馬鞍橋上還掛了不少獵物。為頭一個女的,她一眼就認出了小太監(jiān),還未等小太監(jiān)反映過來,只聽那女頭兒指著他厲聲喝道:
“趕快替我拿下那個狗太監(jiā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