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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姐說的話,更是肯定了我的想法,這件事情里里外外涉及到的都是自己人,事情鬧得再大,損害的都是自家的面子。夜場這種地方,一向都是越臟的事情埋得越深。
就算看起來是還有厲豐年給我撐腰,可是我又一次拒絕了他,他到底會不會站在我這邊已經(jīng)不好說了。
現(xiàn)在這樣的結局,對我而言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
莉姐還問了我一些更細節(jié)的事情,比如為什么會突然起火,比如我手上的傷口,我半真半假的說了一些,我心里也怕,要是莉姐將我說的告訴寬哥,會不會節(jié)外生枝,再發(fā)生一些我控制不住的事情。
莉姐大概也看出了我的含糊其辭,將煙蒂掐熄在煙灰缸里,斜著眼問了我一句,“今天還能上班嗎?”
我笑了笑,動了動被紗布包住的手,“小傷而已,不影響我坐臺的。”
會所里有小姐甚至連生理期都出臺接客,我只是傷了一只手,就不上班了的話,什么時候才能存夠外婆的手術費啊。
出了莉姐的辦公室,我終于問了小沫我最想問的問題。
昨天我在霍建元的懷里暈過去之后,到底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最后是厲豐年把我?guī)ё叩模慨敃r有不少小姐圍在周圍,肯定是有人看到或者聽到了什么的。
“你不記得了嗎?”小沫驚訝的揚眉看著我,好像我不應該不記得一樣,我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等著小沫給我答案。
小沫說,她趕到二樓的時候,包廂里的火已經(jīng)被熄滅了,霍建元抱著我要走,而厲豐年卻扣住了我的手腕,他們兩人把我夾在中間,兩兩對峙著,這正是我記憶中最后的地方。
“當時我們都快嚇死了,你要知道我在會所呆了快三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厲少跟霍少站在一起呢?”小沫的臉上哪里是驚嚇,明明是興奮。
“然后呢?”我急切地追問著,后來到底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從霍少的懷里掉了出來,正好被厲少一把接住,再然后嘛……”小沫揶揄的斜睨了我一眼,“有人像是妖精一樣纏在厲少的身上,摸摸這兒摸摸那兒,恐怕厲少的整個胸膛都是你的手指印了。”
小沫用手肘捅了捅我的腰,“你昨天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大吃厲少豆腐的事情,你真的不記得了?難道不是你故意裝瘋賣傻嗎?”
原來在我失去意識之后,我居然還做了這么多事情。我的臉頰微微有些發(fā)燙,腦海里閃過的是昨天晚上厲豐年被我抓花了的后背,古銅色的,泛著亮晶晶的汗水。
我忙回了回神,跟小沫說:“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要是清醒的話,就算給我千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啊。”
小沫看著我,喃喃了一句:“不是就好,如果你真有這樣的心思,那真是我看錯人了。”
她嘆了一口氣,又跟我說,當時厲豐年要把我抱走,但是霍建元不讓,兩人就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爭執(zhí)不休,連寬哥都到了現(xiàn)場,還帶著四個保鏢,把周圍看好戲的人都驅(qū)趕了。
再后來他們站的遠,不知道兩人又說了什么,最后只看到是厲豐年將我抱走的。
聽小沫講完事情的全部,我的心里意外的有些沉甸甸,明明是我自己纏上了厲豐年,可是最后又不識抬舉的拒絕了他,怪不得他當時會那么生氣,恐怕連殺我的心都有了吧。
那天我從服裝間的角落里找到一個白色的蕾/絲手套,套在手上擋了擋紗布,然后跟小沫一起出去試臺。
客人是小沫的熟客,在她的美言下,我也跟著坐了下來,我們倆笑容滿面,熟練地倒酒陪酒,客人還算客氣,最多就是摸摸我們的大腿,時而用手臂蹭一下胸部,沒有什么太逾矩的舉動。
可是剛幾杯黃湯下肚,原本還風度翩翩的客人居然變成了長舌婦,抓著小沫的手,一個勁的跟她說,他家里的黃臉婆住著他的房子、開著他的車、花著他的工資,可是他每天回家還要給他臉色看,不是檢查他的手機就是檢查他的錢包,可是她自己明明連煮個飯都煮不好。
然后客人又喋喋不休的開始吐槽家里黃臉婆的廚藝,不是鹽多了就是油多了,而且盡做胡蘿卜、苦瓜之類的黑暗料理,還逼著他一定要全部吃光,就像小學生吐槽媽媽做的午飯便當一樣,幼稚又可笑。
小沫顯然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一邊隨口接著話,一邊吃著面前的水果盤。
客人要離開時,酒已經(jīng)醒了三分,他握著我受傷的手說,十分憐愛的說道:“你的手,白白嫩嫩的,多好啊,好好照顧著,可別糟蹋了。”
然后還多給了我五百塊小費。
這還是我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客人,我有些瞠目結舌,小沫卻對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
“真他媽的都是臭男人,家里的女人為你做牛做馬,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連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倒是你們這些臭男人仗著有幾個臭錢出來花天酒地的,回去了還要讓人伺候。”
小沫說著,將男人給的一千塊小費往口袋里塞,可是嘴上還是罵罵咧咧的。
會所里幾乎每個小姐身上都藏著一個可悲的故事,我不知道小沫除了那個出國的男朋友之外,還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但是我十分欣賞她對很多事情的態(tài)度。
我們賺我們該賺的錢,罵該罵的人,也經(jīng)得住別人罵我們。
隔天,霍建元來會所點了我的臺。
他依舊還是那般俊秀清朗,彬彬有禮,仿佛不是置身在荒/淫無度的夜場包廂里,而是在一個雅致安靜的咖啡廳里
我還沒開口道謝,霍建元反而溫柔的跟我致歉著:“真不好意思,那天沒有幫你到最后,讓你被豐年帶走了。”
“霍先生,您太客氣了,那天您幫了我的已經(jīng)太多了。是我應該好好謝謝你。”我低頭倒酒,然后將酒杯放到霍建元的手里,敬了一杯。
他笑著喝了一口,注意到我貼在掌心上的膚色貼布,“你受傷了?”
我翻手遮住傷口,“沒事,一點兒小傷而已,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霍建元看著我仿佛有意閃躲的模樣,那雙漾著迷人水波的瞳眸沉靜了下來,嘴角的笑容也不見了,他相當認真的問我說:“是豐年傷了你嗎?”
我一怔,不知道為何他會如此猜測,馬上連連搖頭:“不是,跟厲少沒有任何關系,是我自己不小心傷到的。”
聽了我的話,霍建元臉上的神色好一會兒都是十分暗沉的,他面前的我,就更加窘迫了,只能頻頻低頭喝酒。
霍建元突然抽走我手里的酒杯,說,“別喝酒,喝酒對傷口不好。”
我抬眼看著他,他依舊是眉眼微彎,一臉溫和。他是在關心我,我卻覺得有些滑稽,我的工作就是賣笑陪酒,要是不用喝酒,小姐還是小姐嗎?但是有錢人就是大爺,你叫我喝我就喝,你叫我不喝我就不喝。
霍建元還是跟上次一樣,跟我閑聊著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他雖然一句也沒有問我說我被厲豐年帶走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透過他的眼睛,我覺得他好像知道一樣。
而且他跟我對視時,眼神里帶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讓我覺得有些心驚,不像是他表現(xiàn)的那般簡單,所以后來我下意識都閃避著他的眼神。
霍建元要走的時候,依舊給了我一大筆小費。
“謝謝霍先生。”這一次,我笑的一臉燦爛,收的毫不手軟。
我送霍建元出去,正好遇見被四五個小姐簇擁這的顧辰風。
顧辰風最近算是會所里最紅的客人了,每次來,光他一個人就點四五個小姐,只要笑的漂亮、討的了他的開心,給小費給的毫不手軟,每個小姐都恨不得可以天天坐他的臺。他一輪一輪的點,幾乎把會所里的小姐都點了一遍了,唯一沒有輪到的,應該就是我和小沫了。
“建元,你也來了啊。”顧辰風雙手都摟在身邊小姐柔軟的細腰上,軟香玉軟在懷,原本笑的十分愜意的人,在看到我時,笑容瞬間一斂。
他皺著眉看向霍建元說“你怎么跟她在一起”,然后有些陰沉的瞥了我一眼。
霍建元揚了揚唇,笑言道:“臨夏是我的紅顏知己,我們聊得很開心。”
顧辰風瞪了一眼霍建元,神色意外有些糾結,他就這樣怔愣了好一會,然后雙眉一展,又恢復剛才浪蕩不羈的模樣:“你們開心你們的,我開心我的,不要打擾到我就好。”
我從顧辰風身邊走過的時候,他掐著一個小姐的下巴,笑的十分的邪魅:“你們知道嗎,自古紅顏多禍水,說的就是你們這些磨人的小妖精。”
“顧少,人家才不是什么小妖精呢~”他身邊的小姐笑的十分的害羞,谷欠拒還迎著。
我不知道顧辰風是有心還是無意,我總覺得他這句話是說給我聽的。
中秋節(jié)的前一天,我去銀行給夏紀梅轉(zhuǎn)錢,這一次我還多轉(zhuǎn)了一千,希望今年外婆也能吃上月餅。
我回想起小時候住在鄉(xiāng)下的那段日子,夏天的晚上,在外婆家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我和外婆靠在一起躺在同一把涼椅上,看著天上的月亮,她搖著蒲扇給我講嫦娥和后羿的故事。
想到這些,我所有的辛苦仿佛都值得了。
可是我還沒開心幾分鐘,夏紀梅的電話就來了,現(xiàn)在我最害怕的就是她的電話,因為她打電話給我的唯一理由就是——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