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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和顧辰風(fēng)的第一次相遇,伴隨著一件又一件雞飛狗跳的烏龍事件。
那天晚上,等我怨氣未消的和秦嬤嬤回到家里,等著我的卻是阿磊劈頭蓋臉的一同怒罵。
“林沫然,你就是這么不想學(xué)習(xí)是不是?你既然這么想玩,干脆就不要念書了。來城里干什么,一輩子都留在村子里啊!你有沒有想過,你媽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把你從大山里送出來,你為什么這么不知道上進(jìn)!”阿磊的臉上氤氳著一股怒氣,他的手里緊緊地抓著今天早上給我,我卻沒有做好的卷子。
我被他憤怒的吼聲嚇住了,握住門把的手僵硬著,臉色煞白的看著阿磊。
阿磊原本黑亮的眸子沒了光,變得沉黑的,黑壓壓的一片,顯得特別的可怕。
“你去哪里了?我給你的試卷為什么沒有做?”他黑著臉又一次質(zhì)問我。
“阿……阿磊?!蔽翌澏吨齑?,用了好大好大的力氣,才勉強(qiáng)叫出他的名字。
阿磊雙目怒紅了起來,將厚厚一疊的卷子往地上一摔,雙手環(huán)胸的瞪著我。
那個時候我怕極了,怕阿磊生氣的樣子,怕以后會被他討厭了,甚至怕的說不出解釋的話來。
還好在這個時候,走在我身后的秦嬤嬤跟上來了,她看到玄關(guān)處正兩兩相對的我和阿磊,疑問道,“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啦,都站在這里干嘛?”
秦嬤嬤敏感的感覺到我和阿磊之間緊繃的氣氛,又問,“你們難道是吵架了嗎?那也別站在門口堵路啊,晚飯還沒做呢?”
我被秦嬤嬤推著往里走,目光委屈又落寞的從阿磊身上收回來,習(xí)慣性的低頭看自己的腳尖,透明的眼淚啪嗒的往下落,就砸在拖鞋的鞋頭上。
秦嬤嬤并沒有看見我流淚,她正急急忙忙的往廚房走,還提醒我說,“小沫啊,醫(yī)院里不干凈,等一下還要吃飯的,你先去洗個手,洗個臉。阿磊也是的,也剛回來吧,肚子餓不餓,等我炒兩個菜就可以開飯了……”
秦嬤嬤像最普通的慈愛長輩一樣,不停的絮絮叨叨的,言語中盡是對我們的關(guān)心。
“好的,秦嬤嬤?!蔽疫煅手?,怕秦嬤嬤聽出來,說話說的特別小聲,緩緩移動著沉重的腳步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而這一回,輪到阿磊僵在原地了。
“外婆,你們剛才去醫(yī)院了?是你還是小沫生病了?”阿磊臉上的憤怒被擔(dān)憂所取代,他眼眸深鎖著那個轉(zhuǎn)身進(jìn)入洗手間的背影,
“不是我,也不是小沫?!鼻貗邒咭幻嬖谒叟赃呎耍幻鎸⑾挛绨l(fā)生的事情跟阿磊說了一遍。
忽青忽白的神色從阿磊年輕的臉上不停的閃過,年少往往更容易沖動,而沖動的后果讓一直驕傲的少年低不下頭,卻有忍不住從心底里冒氣來的愧疚。
我洗了一把臉從洗手間出來,努力隱藏著內(nèi)心的悲傷,雙眼一直都是紅彤彤的。
一時間,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從電視里傳出來的空無聲音。
晚飯的氣氛前所未有的沉悶,就算秦嬤嬤講著一些關(guān)于隔壁顧家的事情,依舊絲毫引不起我的興趣,我一直都低著頭努力扒飯,而阿磊也一直沉默著。
***
晚上,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心里想著的一直都是阿磊的話。
你既然這么想玩,干脆就不要念書了,來城里干什么,一輩子都留在村子里??!你有沒有想過,你媽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把你從大山里送出來,你為什么這么不知道上進(jìn)!
雖然在心里覺得委屈,但是我又覺得阿磊說的其實沒錯。
中午的時候,要不是我不想學(xué)習(xí)逃了出去,又怎么會爬過墻進(jìn)入顧家別墅,也不會遇見顧辰風(fēng)那個臭流氓。
除此之外,讓我更悲傷的是……原來我在阿磊的心里,一直都是這樣一個不思進(jìn)取的人嗎?
他那么生氣,肯定會因為這樣就討厭我的,所以晚上吃飯才會一句話都沒說,也沒有再抓著我去學(xué)習(xí)。
他……他是要跟我絕交,就此放棄我了嗎?
一想到這個,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抓住了一樣,好痛好痛,痛的眼眶又紅了,眼淚嘩啦啦的往外流。
將身上的薄被子望上一拉,把整張臉都蓋住了,我才嗚嗚咽咽的哭了出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再等我好不容易咬著牙齒鎮(zhèn)定下來的時候,從床邊傳來一聲悠悠的嘆息。
“傻瓜……”
我嚇得渾身一顫,馬上拉下了蓋在臉上的薄被,緊張又害怕的看著床邊。
黑暗的房間里,燦爛的星光從窗戶外照進(jìn)來,昏黃的光線勾勒出阿磊清瘦的身形,他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就蹲在我的窗邊,目光如同夜空的月光,溫柔而明亮。
我金驚愕著,只有一雙含淚的雙眼還在不停的眨巴眨巴著。
“傻瓜?!卑⒗谟终f了一聲,伸手揉了揉我的額頭,寬厚的掌心就貼著我的劉海上,“你并沒有做錯,為什么不解釋,明明是我誤會了你,這么委屈的事情,你應(yīng)該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才對,怎么可以一個人忍著,默默地哭呢?!?br/>
阿磊是在開解我,也又是在教育我,讓我一時間分不清他的態(tài)度。
但是都無所謂了,只要他還是愿意理我,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突然的笑了笑,然后伸著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緊緊地抱住,“阿磊,你還愿意跟我說話真的是太好了,對不對,對不起,是我做錯了,我不應(yīng)該在下午的時候偷溜出去。阿磊,你不要在生氣了,我一定會好好改正,努力學(xué)習(xí)的。”
聞到阿磊身上熟悉的氣味,我的不安、我的擔(dān)憂統(tǒng)統(tǒng)不見了,在心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傻瓜?!边@已經(jīng)是阿磊這個晚上第三次說這個詞了,他的手慢慢地放在我的肩膀上,“小沫,這句對不起應(yīng)該由我來說,是我在沒了解的情況下就對你發(fā)脾氣,是我做錯了。對不起,小沫?!?br/>
“不是的,不是的,阿磊什么都沒錯,的確是我自己貪玩,沒有學(xué)習(xí)跑出去玩了。”我這才安了心,慢慢的松開手,跟阿磊四目相對,“阿磊,剛才嚇?biāo)牢伊耍疫€以為你再也不想跟我說話了呢。你放心吧,從明天開始,我一定會好好學(xué)習(xí)的?!?br/>
阿磊也看著我,眼睛在淡淡的月光下,一閃一閃的,“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要一直逼著你學(xué)習(xí)嗎?”
“難道不是因為我成績不好,讓你丟臉了?”畢竟半個學(xué)校的人都知道我跟阿磊的關(guān)系,他是全校第一名,我的成績卻吊車尾,他應(yīng)該覺得滿丟臉的吧。
昏暗的環(huán)境成了阿磊最好的保護(hù)色,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個時候他的耳朵是赤紅赤紅的。
他說,“小沫,明年是我留在這里的最后一年,我希望你能跟我上同一所高中?!?br/>
我跟阿磊差了兩歲,我初三,他高二,我們雖然念著同一個學(xué)校的初中部和高中部,但是不等于我可以保證進(jìn)入本校的高中部,還是有一場激烈的競爭等著我。
阿磊很早之前就說過,他想念江城最好的大學(xué)。江城很大,我們現(xiàn)在住在東邊,而大學(xué)在西邊,去一趟要轉(zhuǎn)兩趟公交車,花上三個多小時。
如果阿磊上了大學(xué),他就不會再住在家里,也意味著我不可能再天天都看到他。
我并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分別,可是阿磊比我更早一步的看到,也想的比我更多。
阿磊的話一下子就炸開在我的腦海里,同時跟他念同一個學(xué)校的美麗畫卷也浮現(xiàn)在腦海里。
“怎么樣,你可以做到嗎?”阿磊的手往上,手指輕輕地?fù)?摸著我的臉頰,低沉的聲音就像是一根羽毛,輕輕地刷過了我的心坎。
“可以的!我一定可以做到的!”在阿磊離開之前,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剩下的時間。
阿磊一直緊繃的臉上,這才有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也咧開嘴笑著,原來阿磊逼我學(xué)習(xí)的目的竟然是這個,心里不禁好甜好甜。
就在我傻笑的時候,阿磊一低頭,一股柔軟的觸感飛快的從我的嘴唇上輕碰了一下。
他親了我!
我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些,雙眼里盡是阿磊的那一抹薄唇。
“晚安。”阿磊的嘴角揚(yáng)的更高了些,他笑著起身,正打算離開,眼神卻落在我床頭的粉紅色禮盒上。
“這是什么?”阿磊問我。
我正沉溺在初吻的沖擊中,等我回神,阿磊已經(jīng)打開了盒子,看到了里面的蕾-絲內(nèi)衣。
他神色上的輕松一掃而光,嚇得我脊背發(fā)涼。
我忙不迭的解釋一下禮盒的由來,當(dāng)然沒說顧辰風(fēng)故意摸我胸部的那一段,只說這是他跟我的謝禮。
阿磊聽完了之后,又一次低下身,又一次吻-住了我顫抖的嘴唇,這一回,原本簡單而溫馨的初吻,演變成了火辣辣的纏吻。
唇舌相處的感覺,既羞人,又讓我心馳神往。
我抓著阿磊身上的衣服,腦海里回想起來的是在玉米地里,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
白衣黑褲,在夕陽下閃著金光的少年。
而如今,他就在我的身邊,我抓住了。
“之前你扣留了我的情書,這一次,該輪到我扣留你的了?!币晃欠叫⒗谄鹕?,一面如此說著,一面離開了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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