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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發(fā)生在電光火石的幾秒鐘之間。
我抱著必死的決心往姜昆的刀口湊上去,可是林明卻在這個時候開了一槍,槍口不是沖著任何人,而是沖著我腳底下的柴油。
子彈飛速劃過地面引起了火苗,柴油瞬間被點燃。
原本挾持著我的姜昆,在火苗竄起來的剎那,驚恐的往一邊逃開,林生就在這個時候飛撲了過來,將我連人帶椅子的往后一拉,而林明就擋在我們兩人的前面,舉槍跟姜昆的人對峙著。
火苗攢動的很快,索性我只有褲子和鞋子被燒焦了部分,林生用姜昆掉在地上的刀子割斷了綁著我手腳的粗繩。
然而姜昆就沒有那么幸運了,他的皮鞋就踩在柴油上,就算人逃開了,火苗已經(jīng)蔓延到了他的腳上,西裝褲上……
姜昆的手下四人,兩人替姜昆撲滅身上的火,而另外兩人正把槍對準了林明。
砰!砰!
我只覺耳邊像是有東西在爆開來一樣,又是兩聲槍響,震的我連耳朵里都在嗡嗡的響。
林明已經(jīng)在對方動手前,一槍一個的解決那兩人,隨后林生抱著我往倉庫的后面撤退,而林明一面后推,一面用子彈打穿了姜昆他們身后的柴油桶。
黑色腥臭的柴油不斷涌出,在碰到火星之后迅速被點燃,收到高溫的影響,其中一個柴油桶發(fā)生了爆炸,其他的柴油桶也隨之相繼爆炸。
滔天的火光竄起的時候,林生用手壓住了我的頭,將我摟在他的身前,我全身無力,根本不是自己在走,而是被林生拖著離開的。
柴油桶爆炸的同時,柴油和鐵片飛濺,帶著散發(fā)出來的火苗。姜昆躲避不及,渾身上下的衣物被快速地點燃,在劇烈的爆炸聲中夾雜著姜昆的哀吼聲。
“啊啊……林生,林生……就算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渾身是火的姜昆朝著我們的逃離的方向跑了過來。
這是多么大的執(zhí)念,讓一個人在受到烈火灼燒的同時,還想著拉人墊背。
此時林明手里的槍已經(jīng)沒有子彈,眼見姜昆就要追上來,林生側(cè)著身體,將手里的刀子用力的扔了出去。
我聽見一聲慘烈的哀吼,原本姜昆想用來殺我的刀子,就這樣直直的戳進了他自己的身體。
倉庫里的火勢隨著爆炸聲飛快的蔓延著,林生和林明護著我很快到了倉庫的后門,原本是全封閉的鐵板,竟然有人用切割機切除了一米X兩米的空間,正好是方便我們進出的。
其實林生在來之前,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不可能就這樣兩手空空,任由姜昆戲弄。
他表面上是帶人從倉庫前門進來,暗地里又派人在倉庫的背后準備著,只要等槍聲一響,林生的人就用切割機將倉庫的鐵皮切開。
那時倉庫里的人,和倉庫前面的人,肯定被槍聲吸引過去,沒有人會再去注意后面的聲響。
黑夜中,聽著倉庫里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我隨著林生一路倉皇而逃,怎么也不會想到,就在倉庫的另一面,有一個男人正因為我提心吊膽到心神俱碎。
穿過倉庫后面的山坡,我們到了一條河邊,林生才將我放開,他整了整著我身上的羽絨服說,“臨夏,你覺得還好嗎?還吃得消嗎?沒嚇到吧?”
林生神色擔憂,一開口就連連問了我三個問題。
“沒、沒事。”一路奔波,我急促的喘息著,好不容易才吐出兩個字,身上冒著熱汗,但是手腳冰冷,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在我的身體里碰撞著,撞得我腦袋一陣空白。
“林明。”林生喊了林明過來,“你先帶臨夏過去,我隨后就到。”
林生吩咐完林明,隨后又跟我說,“臨夏,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江城別墅那邊暫時是不能回去了,我讓林明送你去別的地方,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林明說,我會讓他盡量滿足你的。”
“你……你呢,你要去哪里?”我擔心道,親身經(jīng)歷過這些事情之后,我才知道林生所做的事情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怖,每一天都是在跟死神擦肩而過。
就算林生走錯路了,可是他今天這樣費盡心思的來救我,我也不可能全然不在乎他的生死,我只是希望他能放手,回頭是岸。
“姜昆死了,有些事情必須我親自去處理,你先跟林明過去,我辦完事就馬上去找你,我跟你保證。”林生信誓旦旦的跟我說道。
河邊的風很大,我的雙眼被吹的淚水盈盈,緊緊地抓著林生的手不肯松開。
只聽見林生的手下發(fā)出一聲口哨聲,河面上突然亮起一束光,那是一艘小型快艇,對方開啟發(fā)動機之后,往我們這邊開過來停下。
林明先上了快艇,然后林生扶著我上去,我們在這個黑暗的河邊告別,一邊是被燒得通紅的天空,另一邊是在冷風下掀起波浪的水面。
林生的臉上,晦暗不明,有著一絲我看不懂的神色,但是雙目依舊是溫柔的凝視著我。
隨著快艇的行使而離開,我怎么也想不到,這將是我們最后一次和平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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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姜昆的人壓到這里的時候,就聞到了海水的腥味,而快艇往前行使了十幾分鐘后,果然也到了入海口。
冰冷的海風直簌簌的吹在我的臉上,我連眼睛都睜不開。
此時林明動了動,原本站在我旁邊的他,站到了我的前面,就像是故意替我擋風一樣。
我抬眼偷瞄了一下林明的背影,這才想起來這人手里還握有我的把柄,今天我被姜昆抓走,他不是正好借此機會將這件事情告訴林生,也就不需要他們?yōu)榱宋叶陨矸鸽U。
但是從林生的表現(xiàn)來說,他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林明沒說?他為什么會沒說?今天他跟林生一起來救我,他也可能收到我的牽連而受傷甚至是丟掉性命,可是他為什么還要一起來,為了我這樣一個值得懷疑的人做這么多事情值得嗎??
我正在思索著這些的時候,快艇一個直直的右轉(zhuǎn)彎,身體的重心在慣性的作用下往一邊傾斜過去,我在混亂中伸手抓住了什么東西,才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體,沒讓自己摔下去。
可是鎮(zhèn)定下來一看,卻發(fā)現(xiàn)我抓住的竟然是林明的褲腰。
這是一個十分敏感的位置,就算是這樣危險的情況下,我還是不禁有些臉紅,想把手收回來,可是快艇上沒有可以抓的扶手,而且隨著入海之后,海浪越來越大,快艇顛簸的厲害,我?guī)状嗡墒郑缓箅S著顛簸又幾次抓了回去。
這期間,林明不可能沒有任何感覺,可是他一動不動,連吭一聲也沒有,就站的直直的,任由我這樣抓著他。
快艇又繼續(xù)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后,慢慢的靠近一個沙灘,林明和林生的人相繼下海,正當我也要跟著下去。
林明阻止道,“你懷孕了,不能受涼。不要下水,我背你就好。”
快艇停下來的位置下,還是半米深的海水,林明和那幾個人站在下面,海水都淹到了他們的大腿。
冬天的夜晚,江城市區(qū)的溫度都低于零度了,海水的冰冷刺骨可想而知。
林明的話說的我一陣呆滯,他這算是在關(guān)心我嗎?因為林生的囑托他才這樣做的嗎?一個大男人竟然可以細心到這樣的地步,的確是令我心驚。
可是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如此的靠近,我猶豫了……
“你動作快一點,你要是感冒了,最后被生哥罵的人還不是我,是因為我沒把你照顧好。”林明不悅的一皺眉,不耐煩道。
他這樣兇巴巴的語氣,反而讓我更加自在。
我趴在林明的背上,海風中送來林明身上淡淡的氣息。我一直不反感林明,就是覺得這個人很干凈,不單是生理衛(wèi)生的干凈,而是給人的感覺,并不像是一個混黑/道的人。他身上的氣息,甚至比一向笑的溫和的霍建元更加讓人覺得溫暖。
這也是為什么,明明林明手里抓著我的把柄,可是我始終沒有太害怕的原因。
在幾個手電筒的照明下,我們一行人步行到了一個別墅前。
林明說,這是林生的一處房產(chǎn)。前面臨海、后面靠山的別墅,別墅里已經(jīng)有人準備好客房了,讓我直接上去休息就好。
林生心思縝密,既然想好了退路,自然也安排好了一切。
走進房間,感受到熱乎乎的暖氣,我往床上一個癱坐,耳朵里還嗡嗡的想著,都是倉庫里的爆炸聲,深深的吐納了一口氣之后。
“這一天,終于算是結(jié)束了。”我喃喃著。
雙眼因為放空而無神,我就這樣呆坐著,竟然一坐就是十幾分鐘,一路跋山涉水,我疲累的眼皮直直往下垂,正要坐著睡著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
“啊——”我驚呼的叫出了聲,腦袋還沒清醒過來,以為自己還在姜昆的別墅里,蒼白著臉,雙手還用力的揮舞著,有些癲狂的反抗著,“放開我,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林明見狀,將是手里的東西往旁邊的柜子上一放,抓著我的手我那個胸口一疊,就順勢牢牢地抱住了我。
“宋臨夏,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現(xiàn)在在安全的地方,我們已經(jīng)把你救出來了,你看清楚點,這里沒有人會抓你。”林明在我耳邊大聲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