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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珠的一通話,對我而言是一場震撼的洗禮,但是也徹底卸下了我的心理包袱,畢竟她和厲豐年之間,是真真正正的沒有任何感情,他們兩人的關系,就如沈明珠而言,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但是在沈明珠的言談之間,透露出的另一件事情,卻讓我心酸。
在厲豐年看似浮華富貴的生活之下,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為什么堂堂厲家的長子,需要自己另立門戶,甚至連繼承人的身份也可能被一個私生子搶走。
這里面的事情太復雜,我恐怕更是無從得知。
而最引起我注意的事情是,沈明珠手上的戒指,那一枚戒指并不是我之前在厲豐年西裝外套里看到的那個。
慶功宴的氛圍在厲豐年和厲兆年爭執(zhí)之后一掃而光,比起祝賀,其他人的感覺更是看熱鬧,可是沈遠征一直沒走,厲豐年只能繼續(xù)應酬著。
厲豐年再回休息室時,已經(jīng)接近深夜,我靠著沙發(fā)椅的椅背睡了過去,他過來碰了碰我,“臨夏,我們回家了。”
我瞇著眼意識不清,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一面揉著眼睛一面站了起來,臉上依舊睡意朦朧。
厲豐年沒有繼續(xù)再叫醒我,而是摸了摸我的頭,跟我十指相扣的牽著我走。
我雖然還是沒醒,倒也乖乖的跟著他走,一路上,腦袋還像蜻蜓點水一樣,一低一低的,直到到了地下停車場,一陣寒氣襲來,冷的打了個哆嗦,才算是徹底醒了過來。
我的鼻子聳了聳,皺著眉對厲豐年說,“你喝酒了。”
喝酒并不奇怪,但是他身上的酒味已經(jīng)濃到刺鼻了,厲豐年一向是自制的人,不應該會喝到這種地步。
“我沒事,別擔心。”厲豐年對我揚了揚唇,然后打開車門讓我先上車。
陸南也喝酒了,所以今天來開車的是寧叔,厲豐年讓寧叔先送陸南回家,等路南下車后,我才挪了挪屁股,靠近他,然后斜著腦袋往厲豐年身上一靠。
他身上濃重的酒味中,還有淡淡的薄荷煙草味,我緊了緊手,這才安心了。
回到別墅之后,我已經(jīng)又睡著了,隱約還記得厲豐年抱我下車,上樓,換了睡衣。
這一天我們沒有做/愛,只是兩個渾身酒臭味的兩人相擁而眠,你不嫌棄我,我也不嫌棄你。
第二天起來時,我的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人了,半張床空蕩蕩的。我看看時間有些晚,但是也不心急,因為前一天厲豐年就許了參加慶功宴的人半天假期,沖了個澡,洗漱干凈,又換了一身衣服才下樓去。
可是剛往樓下走,就聽到了陳媽教訓仆人的聲音。
仆人是小陶,是我住進別墅之后新請的女傭,是給陳媽打下手和負責日常清潔的,今年不過十九歲,長了一張可愛的蘋果臉,因為家里窮,才出來做這行的。
一樓的廚房門口,陳媽雙手環(huán)胸的瞪著小陶:“你說,是不是你偷了先生外套里的東西?”
“陳媽,我沒有偷,我真的沒有。”小陶已經(jīng)急的快哭出來了,圓潤的臉上血色全無。
“先生和小姐的衣服都是你負責送洗的,送洗前難道你就沒有檢查衣物的口袋嗎?”
“我檢查了,我檢查了。”小陶急切的說著,還大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但是先生外套里,沒有東西,連小東西都沒有,更別說什么首飾盒了。”
“外套是你檢查的,東西又沒了,不是你偷的還會是誰?”陳媽的嗓門一扯,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別墅里,嚇得小陶瑟瑟發(fā)抖。
首飾盒……西裝外套……
小陶的話,讓我一下子就聯(lián)想到我曾經(jīng)偷看過的那個首飾盒,她們說的不會是那個吧?
“小陶,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如果是你偷的就趕緊承認。今天早上先生吃早飯的時候,就說起這個問題了,如果晚上他回家,我還不能給他一個交代,就只能把你送警察局了。”陳媽語帶威脅的說著。
小陶畢竟年紀輕,又被陳媽一嚇唬,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陳媽,我真的沒偷,求你別送我去警察局,我爸爸在工地里壓斷了腿,已經(jīng)下身癱瘓了,家里還有兩個在上學的妹妹,就靠我和我媽做傭人那么點工資養(yǎng)家,要是我被送警察局了,下個月我爸的醫(yī)藥費就付不出來了。”
小陶一邊說,一邊嚎啕大哭,眼淚簌簌的往下落,陳媽卻一點也不吃她這套,像是鐵石心腸一般,依舊對著小陶還想開罵。
“我心生不忍,在這個時候下樓并開口阻止,“陳媽,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我說著,還扶了小陶起來,就算天大的事情,在這個文明社會里,也沒有誰要給誰下跪的事。
小陶旋即抓住了我的手,用含淚的雙眸緊緊凝視著我,“小姐,小姐,我真的沒有偷先生的東西,真的沒有。”
我安撫的拍了拍小陶的背,讓她先別著急。
陳媽顯然不贊同我的行為,她拉長著臉看我,別說對厲豐年時的尊敬了,甚至還帶著幾分輕蔑,在她眼里,我跟小陶或許也沒啥區(qū)別。
“小姐,是先生放在外套里的一個首飾盒不見了,小陶是負責衣物洗送的,肯定是她見財起意,偷了東西。”陳媽很堅定的說道。
“會不會是洗衣店那邊出了問題?”我委婉的表達了另一個可能。
“洗衣店跟我們合作了這么多年,一直都沒出過差錯,只有小陶是新來的,除了她沒有別人了。”陳媽說完,還橫了小陶一眼,“小姐,我們還是盡快的報警處理吧,先生早上發(fā)現(xiàn)東西不見了之后,臉色就不太好,要是晚上回來還沒辦法給他一個交代,這事情可怎么處理啊?”
“小姐,我真的沒有偷東西。”小陶紅著眼眶一再對我哀求著。
厲豐年的臉色不是很好……
我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這個首飾盒時,厲豐年低聲呵斥我的樣子,心中略有不安,可是在對上小陶的臉。當初我跟她一樣都是為了錢苦苦掙扎,明白她這一個月的工資對于他們整個家庭的重要性,萬一這件事真的是一場誤會,毀了人家一家子,我又心生不忍。
“陳媽,你先等一下,我再上樓找一找,說不定還在洗衣籃里。小陶,還不快跟我上樓找。”我說完也不敢看陳媽,就抓著小陶就往樓上走。
上了二樓之后,小陶一再的跟我說謝謝。
我說,“還是先找到東西吧,要是找不到東西,我也幫不了。”
二樓雖然很大,但是東西可能遺落的地方也就是房間,浴室和洗衣籃附近。
我和小陶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翻找,畢竟是首飾盒,不是小小的一個手勢,還是有找到的可能的。
“找到了。”看到洗衣籃后面角落里的那個絨布盒子,我當場就興奮的叫了起來。
小陶也是,大松一口氣之后,流出了喜悅的淚水。
我抽了紙巾給她擦臉,像是安慰自己妹妹一樣跟她說,“好了,別哭了,快下去跟陳媽說一聲,然后在好好的跟她承認錯誤,只是掉了東西,她會原諒你的。”
“小姐,真的太謝謝你了。”
小陶正要走,我又拉住了她。
“你跟陳媽說,這個首飾盒我會直接交給先生,讓她放心。”
“好的,小姐。”
小陶如釋重負又高高興興的離開了,但是我抓著這個首飾盒的手卻握的好緊好緊。
那天我偷看過這個首飾盒之后,明明就放進了厲豐年的西裝外套里,按道理說從口袋里掉出來的可能微乎其微,而且還正好掉在洗衣籃后面最隱蔽的角落里。
這仿佛不是一場意外這么簡單。
可是能進出這個房間的人,我,厲豐年,小陶之外,就是陳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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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另一個角落里,這也不是一個安詳?shù)脑缟稀?br/>
霍建元趴睡在病床邊,床上的人一動,他馬上就驚醒過來了,清雋的臉上滿是倦容,下巴上都是新冒出來的胡渣,但是看向床上的人時,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溫柔,“清妍,有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yī)生?”
“建元,你別緊張,我沒事。”江清妍一睜開眼,發(fā)現(xiàn)視線范圍之內都是一片白色,就知道自己又在醫(yī)院了,她的臉上露出一抹虛弱的笑,“真對不起,我又發(fā)病了。”
“說什么傻話呢,生病這種事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霍建元憐惜的說道。
“昨天晚上還好嗎?我沒有把事情搞砸吧,豐年和臨夏……咳咳咳!”說的太急,江清妍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沒事,大家都沒事,你別急。”隨著江清妍的黛眉一皺,霍建元的心都擰起來了,可是對于這個連自己身體都不顧的人,他除了努力安撫,沒有其他的辦法。
“那就好……那就好……我好怕……”劇烈的咳嗽之后,江清妍的眼眶里帶著眼淚,不知道是咳出的,還是她內心的悲傷。
“怕什么?”
“怕我演過頭,好事變成壞事。”
可是,這真的只是演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