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掉眼淚多因為得不到,大人掉眼淚多因為失去了;如果小孩子得不到而沒有掉眼淚說明長大了,如果大人失去了而沒有掉眼淚說明成熟了。
許垚有聽過一句話:我們見到的太陽是8分鐘之前的太陽,見到的月亮是3秒之前的月亮,見到一英里以外的建筑是5微秒之前的存在,即使你在我一米之外,我見到的也是3納米秒以前的你。我們所眼見的都是過去。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你都要放下。
大部分的痛苦,都是不肯離場的結(jié)果。
“就算是幸運,你也是受傷了。”k說道,突然打了一個哈欠,“有些困了。”
“困了那就睡覺吧。”許垚輕聲說道,溫柔地笑笑。
不知是因為這溫柔的夜色,還是因為某個人。
“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算是什么關(guān)系?說是普通網(wǎng)友,關(guān)系又過于親密了,說是朋友,又從來沒見過面。”
“熟悉的陌生人?”許垚說道,“雖然沒見過面,卻互相知道對方不少秘密。”
“恩~”許垚的耳邊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看來是k在做什么,“我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
“那晚安。”許垚說著,順便拉了拉被子。
“可是,還是不太睡得著,你給我講故事吧?可以嗎?”
“行吧。”許垚猶豫了一下,隨后說:”你想聽什么故事呢?”
“有沒有可愛一點的故事?”
“有啊,也是關(guān)于兩只兔子的故事,要聽嗎?”
k輕輕“嗯”了一聲,便安靜地聽著。
“咳咳~”許垚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
“小灰,為什么那只大兔子天天都要蹲在鐵軌邊呢?”
“你不知道嗎?幾個月前它喜歡的另一只兔子在鐵軌上玩時被一列疾馳而來的火車撞死了。”
“那它從那天起就一直蹲在鐵軌邊嗎?”
“對啊,無論白天晚上它都蹲在那里。就算有時睡著了,一聽到火車的汽笛聲它也會馬上醒過來。”
“為什么啊?”
“因為它要數(shù)火車。”
“數(shù)火車?”
很奇怪,電話里沒有傳來k的聲音,只是舒緩的呼吸聲,還有咂舌的聲音。不過,許垚那磁性的聲音依然在繼續(xù)著。
“恩。一節(jié)一節(jié)地數(shù),從它喜歡的那只兔子死后的第二天就開始了。”
“可為什么啊?為什么非要去數(shù)火車呢?”
“我想它大概是借數(shù)火車,來計算著自己的悲傷吧。”
“兔小北,別在這里數(shù)什么火車了。我陪你回家去吧。”
“兔小灰你不用管我,我喜歡在這里呆著。我只有在這里時才會覺得安心。”
“你知道你在這里究竟呆了多長時間了嗎?”
“大概有好幾個星期了吧。”
“什么好幾個星期?你都呆在這里三個多月了。”
“有那么久了嗎?我都不記得了。”
“你當然不記得了,再過三個月你大概連自己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名字也沒關(guān)系的,我只要記得一樣?xùn)|西就可以了。”
“你還能記得什么?”
“一萬三千四十九。”
“一萬三千四十九?”
“對,我已經(jīng)數(shù)過一萬三千四十九節(jié)車廂了。”
故事到這里,許垚沒有繼續(xù)講下去,因為他聽見了電話另一邊的輕輕呼聲。
也許是太過勞累,所以k打了呼嚕,雖然很輕很輕,可許垚聽得清清楚楚,也是微微一笑。
“晚安。”許垚輕輕地對著話筒說,掛掉了電話。
夜晚依舊清新溫柔,星光點點。
許垚靠坐在床頭,慢慢感到困倦,便躺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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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清晨,許垚的生物鐘準時將他在六點半叫醒。
起床伸了伸懶腰,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樸初瓏也正好起床了。
“a~chu~~”許垚突然對著打開房門的樸初瓏打了個噴嚏。許垚揉了揉鼻子,像個沒事兒人一樣,走向廚房。
可樸初瓏卻不這么認為,“感冒了?”
“沒有啊。”許垚隨意地擺擺手,“過一會兒就沒事了,早晨起來這樣很正常。”
如果許垚沒有繼續(xù)打噴嚏的話,這句話的可信度是很高的。可惜……
“吶,吃藥。”樸初瓏從客廳里翻出昨晚許垚沒吃的感冒藥,接了杯熱水,端到了許垚面前。
“努納,我身體這么好,不會出事的。”許垚按住樸初瓏的手,笑著說,“況且,就算感冒了,我去健身房出一點汗就行了。”
“不行,你得吃藥。”樸初瓏搖搖頭,依舊堅持著,神情看起來很嚴肅。
“努納,是藥三分毒,吃藥沒什么好處的,還不如出去曬曬太陽。”
“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是陰天。”樸初瓏輕飄飄地來一句,皺了皺眉頭:“你難道還想像當初一樣?一個小小的感冒一個月都沒好,不肯吃藥,最后去醫(yī)院住院了。”
“好吧好吧。”許垚無奈地看了樸初瓏一眼,伸手接過感冒藥,打開一口含進嘴里,苦澀在口腔中彌漫,伴著一股熱流緩緩進入體內(nèi)。
“這才是對的嘛。”樸初瓏笑瞇瞇地看著許垚干凈利落地解決掉手中的藥,輕輕踮起腳,開心的摸了摸許垚的頭。
“嗯,我去做早飯了。”許垚突然惡作劇地伸手摸了摸樸初瓏的頭,然后將她本來就不太整齊的頭發(fā)弄得更亂了。
“呀!干嘛呀!”樸初瓏嘟起嘴,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不滿地看著許垚,爆發(fā)出了萌萌的小奶音。
“醒腦。”許垚笑笑,又揉了一下,便向廚房走去。
“什么?”樸初瓏在后面一臉懵,果然還是沒有睡醒,“討厭。”
許垚今早換了花樣,沒有再繼續(xù)煮粥,倒是做了簡單又好吃的蛋卷,配上一杯牛奶。
許垚將早餐端上餐桌的時候,樸初瓏正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一雙眼睛木木地看著窗外。
“吃飯啦。”許垚走到樸初瓏身后,輕輕說道。
“哦。”樸初瓏回過神來,應(yīng)了一聲,隨即站起來,伸出雙臂,狡黠地看著許垚。
許垚無語地搖搖頭,輕輕彎腰蹲下,背上多了一股沉重。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