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躍江的模樣很有意思,他驚愕的看著桌上的那本筆記本,就好像一只被卡住了喉嚨的貓,仿佛要窒息了一樣。</br> 我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聲音冷冷的說:“你愛她愛到想要毀了她,是么?你這愛還真是夠另類的。”</br> 曹躍江眼神慢慢變得陰沉了起來,他仰起頭,嘴里發出一陣夜梟般的笑聲!</br> “啊哈哈哈哈!”</br>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瘋狂!</br> 我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好像在看著一只發瘋了的野狗!</br> “既然你都看見了,我也沒什么好瞞你的!沒錯,我就是要毀了她,不光是她!還有韓文財!我要把他們全都毀了!”</br> 曹躍江的聲音很冷靜,可是在那冷靜下面,卻壓抑著一種說不出的躁動!</br> “你為什么這么恨他們,就因為嫉妒人家過的比你好?”</br> “哼!”曹躍江冷哼一聲,語氣淡淡的說:“你根本就不理解那種感覺!你根本就不理解!”</br> “瘋子。”我撇了撇嘴說。</br> “我就是瘋子,怎么樣!”曹躍江已經開始有些歇斯底里起來:“哈哈哈哈,不管怎么樣,我的目的達到了!現在韓文財的名聲徹底的毀了!就算我死了,他也會被人刨墳掘墓的罵!至于阿潔,嘿嘿...她得了這種病,就等著孤獨終老吧!不會再有人理她,所有人都會想躲瘟神一樣躲著她!要不了多久,她就會體會到我之前的痛苦!”</br> “我就算死了又怎么樣,他們一樣要給我陪葬!”</br> 曹躍江額頭青筋暴起,狀若瘋魔!</br> 我靜靜的看著他那張扭曲的臉,突然笑了起來。</br> “呵呵,哈哈!”</br> 我笑的極其開心,仿佛看著一個表演拙劣的小丑。</br> “你笑什么!”曹躍江沖我嘶吼:“你他媽笑什么!”</br> 我憐憫的看了他一眼,輕聲說:“我笑什么?當然是笑你可憐!你自以為計劃周詳,實施順利...可惜啊...”“可惜什么!你到底想說什么!”</br> 曹躍江身子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如果不是他被手銬牢牢的鎖住,估計他已經沖過來揪住了我。</br> “可惜...萬事到頭終成空...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我戲謔的看著他說:“你以為你都成功了?呵呵...你看看這個。”</br> 我從兜里面掏出一樣東西,甩到了曹躍江面前。</br> “這是...”曹躍江眼神突地一變:“這是試紙?”</br> “呵呵,久病成醫,我猜你就認識。”我拍著手說:“上面的結果你也會看吧...一條線,hiv陰性...說明被檢查的人沒有攜帶該病毒...你猜,被檢查的人是誰?”</br> 曹躍江的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他驚懼的看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br> “你也不笨,肯定猜出來了吧...沒錯,這就是阿潔的試紙,她根本就沒有感染病毒!善惡到頭終有報,你做了什么,老天爺都看著呢!”</br> “放屁,放你媽的屁!”</br> 曹躍江大吼大叫,整個人在椅子上左沖右突,可是卻根本掙脫不了束縛。</br> “我不信,我不信!不可能!這不可能...這半年來...我跟她做了那么多次!怎么可能!”</br> “嘁!”我搖了搖頭,說:“你知道艾滋病在男女間通過上床的方式傳播幾率有多少么?我告訴你,單次的幾率是百分之零點一!我只能說你太天真了...也許,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你的所作所為,你雖然惡毒,可是你蠢啊!哈哈!”</br> “不可能!不可能!”</br> 曹躍江抻著脖子,沖我大聲的嘶吼著,那樣子猶如一只發怒的王八。</br> 他一直沖我叫喚了將近五分鐘,整個人才慢慢的緩和下來。</br> “哼,就算阿潔沒事,韓文財也完了!我已經安排了人,我只要一被抓,就把韓文財的事情都宣傳出去!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韓文財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要讓他的家人都跟著他一起蒙羞,讓他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br> 曹躍江用力的咬著牙,仿佛恨不得將牙都給咬碎!</br> “呵呵。”我笑著說:“你覺得在我發現了真相的情況下,你那套說辭還會有人信?我會將案件的真相全部公布出去,你就別做夢了!”</br> “哈哈哈哈!”曹躍江再次仰頭大笑,他譏諷的說:“你八成是在辦公室里面坐久了,根本不了解村里面的環境吧!你以為你說的會有人信?別鬧了,他們只會相信他們內心想要相信的東西!越是勁爆博眼球的,傳播的越快!你那套說辭,根本不會有人理!真是天真,哈哈!”</br> 曹躍江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仿佛終于贏了我一次。</br> 我含笑看著他,一言不發。</br> 在他仿佛勝券在握的時候,我嘴角微彎,輕聲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呵呵,我清楚的原本你想象的要多...我知道,只是單純的去說明案情是沒用的...可是,如果我要換個方式呢?”</br> 我無視曹躍江驚愕的眼神,繼續說:“你這案子的情況這么復雜...那些媒體都會很感興趣的,今日說法啊、第一線啊...這種節目你都聽過吧?不光這個,本地的報紙啊,或者是各大媒體啊...那些記者的鼻子靈的都跟狗一樣,誰會錯過這種勁爆的事情?所以...你不用擔心沒有人信的,你們村里的人不夠,還有整個萊西市,整個青州,甚至全國!放心,兄弟,你火了!”</br> 曹躍江的嘴巴微微長著,眼神里的驚愕全部變成了無限的恐懼!</br> 我的聲音慢慢變得冰冷,眼神也越發的銳利!</br> “到時候...被千夫所指的人是你!會因此蒙羞的是你的家人!會有很多人慕名過來看,對他們指指點點,他們會說...哎呀,這就是那個變態的家人,快看啊...你就算死了,化成灰也不會安寧!”</br> “不!”</br> 曹躍江嗓音尖銳的大叫起來:“不要!不要這樣!你這個惡魔!你這個魔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