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珊珊的敘述,我不禁連連咋舌,我實在是想不到,竟然有父母會對兒女這么苛刻!</br> 我以為白映秋母親那樣的只是個例,沒想到黃珊珊她媽竟然也是這樣!</br> “我也想過,要不然干脆不要管她們了,但是...我又過不去我心里那關(guān)...最后我咬著牙讀完了大學,拿到了學位,本來我可以留在外面,拿著高薪的工作,但是我沒有...我選擇了回家考公務(wù)員...因為在我父母的眼中,公務(wù)員就代表著國家,是大人物,是官...我在想,要是我當了公務(wù)員你,他們應(yīng)該就不敢在用那種態(tài)度對我了吧...可是...”</br> 黃珊珊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動作讓我知道了,估計她的想法實現(xiàn)的并不順利。</br> 正在黃珊珊還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包間的門卻突然被推開了。</br> 從外面走進來一個染著黃頭發(fā)的小青年,流里流氣的,一臉的痞相。</br> 黃珊珊一看到這個小青年,臉色瞬間就變了。</br> “姐。”那小青年看到黃珊珊的時候,露出了一個令人討厭的笑容,嘴一咧,打了個招呼。</br> 說完,他也不等黃珊珊回話,走到桌旁拉出一把凳子,接著大喇喇的坐了下來。</br> 我眉毛一皺,這個...是黃珊珊的弟弟?也太沒禮貌了點吧...</br> “明明,你怎么在這里?”黃珊珊語氣平淡,甚至有點冰冷。</br> “呵呵。”黃明明嬉皮笑臉的說:“我跟幾個朋友吃飯,有人跟我說好像看見你了,我就過來打個招呼。”</br> 我打量黃珊珊的弟弟,跟他姐姐比,他的穿著打扮完全是兩個風格,他姐姐穿著幾十塊的裙子,可他身上隨便一件衣服就是幾百塊的那種,他手上戴著那塊表,沒有兩千塊根本下不來。</br> 我輕輕皺了皺眉,黃珊珊的弟弟干嘛的?</br> 她不是說她家里挺困難的么,從她弟弟身上可看不出來...</br> 黃明明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歲,要是別的孩子,這個年紀應(yīng)該還在上學吧。</br> 他已經(jīng)能帶的起幾千塊的表了,這么看起來他家里條件應(yīng)該不錯啊...</br> 難道...黃珊珊剛才在騙我?</br> 要不然就是她家的條件現(xiàn)在變好了?</br> “哦...”黃珊珊平淡的應(yīng)了一聲,說:“招呼打完了你就走吧,我在跟同事吃飯,你也別讓你的朋友們等急了。”</br> “嘿嘿。”黃明明笑了笑,說:“姐,你一會兒走的時候,順便幫我把那桌的賬也結(jié)了吧。”</br> 黃珊珊細長的眉毛蹙了蹙,輕聲問:“大概多少錢?”</br> “不貴,也就五六百吧!”黃明明輕描淡寫的說。</br> 我立刻斜眼看了看他。</br> 五六百一桌的飯,放在云州或者是萊西都不貴,但是在安水的話,已經(jīng)稱得上是高消費了...</br> 安水現(xiàn)在的物價還是很便宜,像平常劉飛我們出來,六七個人吃一桌,菜錢也才兩百塊左右。</br> “好。”黃珊珊答應(yīng)的有點艱難:“你把房間號告訴我,我一會兒幫你結(jié)了。”</br> “嘿嘿,好。”黃明明笑了起來,又說:“姐,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再給我點錢!”</br> 在要錢的時候,他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仿佛是天經(jīng)地義的一般,而且他說話的口氣也是吩咐的那種,就好像他說話的對象并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自己家的傭人。</br> 一聽自己弟弟的話,黃珊珊的眉毛立刻擰了起來,她口氣不善的說:“我前兩天不是剛給過你一千么。”</br> “就一千塊,夠干什么的啊!”黃明明撇著嘴說:“吃兩頓飯就沒了!”</br> “你花錢也太厲害了...”</br> “別廢話!”黃明明臉上突然生出一股怒意,他看著自己的姐姐,直接出言打斷:“你就說給不給吧,要點錢還磨磨唧唧的!”</br> 黃珊珊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控制自己心中的怒火。</br> 她的臉色也有點不善。</br> 我心說這小子是不是被慣壞了?對自己的姐姐還敢這么說話?要錢還要的理所當然?</br> 誰給他的這個底氣啊!看他這一身油光水滑的,他比黃珊珊過的可好多了啊!他還有臉轉(zhuǎn)頭去管黃珊珊要錢!</br> “明明。”黃珊珊口氣突然變得誠懇起來,她懇切的說:“我是真沒錢了,前兩天給了你一千,還要給媽媽一千五呢...”</br> 一聽黃珊珊的話,我頓時一怔。</br> 我們現(xiàn)在每個月工資也就三千多,就算黃珊珊比我早來一年,她現(xiàn)在也就能拿個三千六左右。</br> 這些錢,刨去給家人的,剩到她手里的...也沒多少了!</br> 更何況看她弟弟這模樣,有多少錢也不夠往里填的啊!</br> “媽的!”黃明明突然罵了一句。</br> 我眼眉一挑,心中生出了一股怒火,這小子可以啊,連自己姐姐都敢罵?</br> 要不是黃珊珊還沒放話,我已經(jīng)準備動手幫她管教管教了。</br> “真是磨嘰!”黃明明從兜里面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自言自語:“我讓媽跟你說!”</br> 我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她用的是水果最新款,市價要六千多,而黃珊珊的手機我也見過,最普通的大米手機,市價一千不到,而且看起來已經(jīng)用了好幾年了...</br> 黃珊珊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眼前這一幕。</br> 沒一會兒,黃明明那邊的電話就接通了,他不耐煩的嗯嗯啊啊了幾聲,才一臉憤怒的說:“媽!我管姐姐要錢,姐姐不給我!你跟她說吧!”</br> 話音剛落,他就按下了免提鍵!</br> 電話那頭頓時響起了一個潑辣的聲音:“黃珊珊,你張本事了啊,你弟弟的話你都敢不聽!”</br> 我嘴角抽了抽,這話倒是新鮮,我還從來沒聽說話一定要讓姐姐聽弟弟話的。</br> 黃珊珊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屈辱,她聲音顫抖的說了句:“媽...”</br> “你別叫我媽,我沒你這樣閨女,你弟弟就叫你給他點錢,瞅你那摳搜的樣兒,你那錢留著干嘛?出去養(yǎng)男人么?你弟弟要多少,你趕緊給他!”</br> “媽...”黃珊珊無奈的說:“我就剩下一千五了,還是要給你的,給他了就沒有錢給你了...”</br> 那潑辣的聲音頓時流露出一絲緊張,她大喊著:“我告訴你啊黃珊珊,你別想找借口不給我錢,你弟弟的也要給,我也要給!一分都不能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